這個簡單啊,它自己扒拉褲腿,然后她就順便把它揣在兜里帶出來了唄。
泯泯深吸一口氣,把在靈境里的經(jīng)過一股腦兒講了個大半。
鳳棲寒越聽眉頭蹙得越緊,聽到蠻荒崩塌之時眼睛微瞇。
“恐怕,蠻荒之境在世間已經(jīng)不存在了?!?p> “為什么?”泯泯一驚,的確好像在那個臉會變來變?nèi)サ娜俗炖镆猜牭皆E別一類的話,可是那并不是蠻荒啊。
“應(yīng)該是二于蠻荒之境的附屬靈境。蠻荒毀滅,也就會一起崩潰的。”鳳棲寒斂眉掐指,冷笑道,“果然?!?p> 幾個人根本就沒有進原本門派安排好的靈境,不知道是誰暗中動了手腳,導(dǎo)致靈陣直接通向了蠻荒之境。
只不過是幾個練氣期都沒達到的弟子,能在蠻荒存活那么久,也只能算得上是萬幸。
目光觸及智障兒玄武,眸光閃了閃。
“恐怕蠻荒一事另有蹊蹺。玄武一向都是神獸,不鎮(zhèn)守于天之北,卻龜縮于一個小小的靈境之中,怎么看都不像話。”鳳棲寒的靈識雖然被玄武體內(nèi)的靈力震出,但是也隱約感覺到它的虛弱??梢?,為了從那里脫身,它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至少一時半會,都要因此失去靈智了。
“那是怎么回事?”泯泯一頭霧水,怎么也想不到去玩一趟還能搞出個懸疑大案。
然而鳳棲寒看了她一眼,卻緘口不言了。
畢竟孩子還小,還是不要灌輸這些東西比較好吧。
然而泯泯是什么人,她可是接受過二十一世紀J省高中生活的人好嗎!那么多張語文閱讀訓(xùn)練題一刷,還有什么是她推測不出來的?
泯泯抱著膝蓋蹲在小墊子上歪著頭想了半天,感覺這首先是一場烏龍。他們要去的一定不是蠻荒,門派還沒有這么狠。但是他們就是按照正常靈陣進入,就到了蠻荒,只能說有人從中作梗。
萬武云是一個變數(shù),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卻代替了一個榜首進了靈境。在所有人都對現(xiàn)狀一無所知的時候,他提供了線索。
萬武云么……
泯泯想起了被她收到空間里的那枚黑色的月牙形,腦袋上冒出無數(shù)個問號。
不行,這個是真的推理不出來,要素太多,線索太少。
鳳棲寒本來眼睛都合上了,還未靜修,靈識就掃到小姑娘的腳丫子伸到毯子外面,而她還不自覺似的,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自從她搬到長生居以來,鳳棲寒就沒有真正地靜修過幾回。
修長盤起的腿伸直,垂在塌邊,站起來,幾步走過去將人抱了起來,往毯子中間擱。一雙鳳眼中無奈更深了點,看來只鋪一張獸皮是不夠的。
泯泯是覺得莫名其妙,因為這個天也不冷,腳丫子碰到地上的玉石地面,還挺涼快的。
鳳棲寒也不說讓她乖乖坐著,只是在心底默默將添置一張鋪滿靜修室的獸皮提上了日程。
*
兩個人影,一黑一白,極為狼狽地從幾尺高的虛空中驀然滾落。
白衣已經(jīng)不省人事,全靠黑衣那人攙著才沒癱倒在地。
落北安全然不顧來來回回眼帶訝異的弟子們,把人扛起來就往醫(yī)修仙師張荀那個藥廬里跑。
院子里沒什么人,此時正是下午,這一天的課都結(jié)束了。
張荀本想泡點個靈藥茶實踐一下養(yǎng)生大計,就見一人,阿不,兩個人一身慘狀,滿身是膿漿和血跡,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里偷逃出來的。
“張仙師,救救他。”落北安再傻,此時也知道林寒水是為了替他擋那一下才受了傷,只是鬼物其邪無比,給他用了置物囊里最好的靈丹妙藥,也沒見他好一點。
那只受傷的手,傷口處已然腫起,黑血都不滲了,高高地形成了一個硬塊。這還不算完,林寒水已然全身冰冷,一瞥之下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蒼白如雪,嘴唇卻泛著不正常的黑色。
“這是……”張荀快步走來,驚得胡須抖動了幾下,看向也好不了多少,甚至快要脫力的落北安道,“你們從靈境回來的?”
張荀把了脈,訝異地搖了搖頭,“不行,脈象已停了?!?p> “死了?”落北安臉色一瞬間比榻上那位還白。
“這倒不至于?!睆堒髌鹕?,從墻壁中開啟了一個暗格,取出一枚藥來,毫不吝惜地塞進林寒水的嘴里。
這顆藥可保生機,是千金難得的上品靈藥。
林寒水是他得意門生,看著他如此慘狀,張荀也心疼得很。
落北安悄悄松了一口氣,頹然失了力氣,坐在塌邊,道,“我們被圍困在山谷里,四面都是鬼山,山上四面八方都有鬼物侵襲而來,源源不絕,想要把我們困死在那里。他就是被那鬼物所傷?!?p> 張荀捋須皺眉道,“那鬼物長成什么樣子?旁的人呢?”
“鬼物盡是些殘肢斷臂,蠕動如活物,還帶著血。除了我和他,就再也沒有旁人了?!?p> 得到那秘籍和忘憂丹之后,林寒水暈過去沒多久,他正無措之時,就覺得一股吸力將他抽離出來,墜在那執(zhí)劍堂前,發(fā)現(xiàn)回到靈棲山,他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畢竟是多年的同門,也曾一起進過幾次靈境,其間交情不可謂薄。
張荀沉吟片刻,“能驗出體內(nèi)的尸毒。清除這個倒是不難,雖然是有點晚了,毒已入肌理,但也不麻煩?!?p> 時間倒是不晚,只是林寒水受傷以后又跟著奔波了那么久,造成毒素散開更快。
“可是如果單純說是尸毒,卻也不像,還有一樁什么,我卻是沒看出來?!?p> 張荀搖了搖頭,只能先用要吊著,把尸毒解了再說了。
收拾出靈藥,用玉舂搗爛,盡數(shù)隔著紗布敷在患處。另取了靈藥添三碗水熬成一小碗,廢了點力氣給林寒水喂了下去。
如此折騰半天,傷處換了幾遍藥,眼看著最后一遍時,拿下來的紗布不再是黑色的,才算是將尸毒全部拔除了。
不過正像張荀所擔心的那樣,林寒水還是雙眼緊閉,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