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簡言在五人中很有威望。為了不讓玄氏兄弟因爭鋒吃醋而失和,他規(guī)定月縹朱每晚必須睡在自己的房中。長兄如父,月縹朱有些怕他,即便她再想多和宇哥哥膩歪在一起,也不敢違扭。
月簡言的這一招,就像定下了天平中間的支點一樣,讓三人達到了暫時的平衡。玄白宇和玄夜宸不敢也不愿意輕易地去破壞這個平衡。
原本讓三人都有些不自在卻又束手無策的事情,就這樣得到了解決。三人組又恢復(fù)到了之前的快快樂樂的日子。他們的足跡踏遍了戍城方圓幾百里。他們的歌聲笑聲傳遍了周遭的山山水水。
他們回到戍城的第十日,一場大雪紛紛揚揚。這雪下下停停,最后直接積到了我的膝蓋處了。
月縹朱尤其喜歡在戍城城墻上看雪,那白茫茫的一片大如此的安寧美好。玄白宇也喜歡在城上撫琴,當然,雪中更少不了那道亮眼的黑影。玩到興致處,月縹朱還讓他們拉著她,讓她像小時候那樣在雪上滑行。
月縹朱空靈的歌聲經(jīng)常響在戍城的上空。她歌唱大雪、歌唱月江、歌唱戍城、歌唱當下美好的三人生活,歌中內(nèi)容很是豐富。
于是,戍城的百姓也慢慢的習慣了套著袖籠站在門口聽她優(yōu)美的歌聲。人們經(jīng)??吹剿麄?nèi)顺霈F(xiàn)在戍城各處。
整個玄月青年一代的精英匯聚戍城,這里儼然已經(jīng)成了玄月的第二國都。剛剛脫離戰(zhàn)爭威脅的老百姓們臉上無不露出自豪感。
而感到更加開心的則是戍城及周邊的年輕人。四個青年顯貴把那些未婚女孩迷得不要不要的。就像玄白宇當時在濱城一樣,戍城街上大量的出現(xiàn)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而那些年輕男子更是不得了。原本他們就已經(jīng)聽過天下至美的月縹朱,現(xiàn)在女神就近在咫尺,當然是擠破腦袋也要瞧上一眼。戍城的自不必說了,周邊聞聲趕來的人竟然多不勝數(shù)。
“這可是真正的明星??!”看著戍城街上熙熙攘攘的年輕人,我不由嘆道。
一時間,戍城竟然以聚集了五人而在天下名聲大躁。這消息還傳到了東都。剛剛鎩羽而歸的東御天一聽至美人出現(xiàn)在戍城,竟又想起兵,奈何國內(nèi)反戰(zhàn)情緒高漲,而且他的國庫吃緊,最后只能望洋興嘆。但是,他還是讓東帝的特務(wù)影子前往戍城,要求他們務(wù)必弄到月縹朱的畫像。他想看看這個天下至美人到底怎樣個美法。
月簡言和月慎言也不去打擾他們?nèi)?。他帶著月慎言縱馬到北方十五城去看月氏各分支的情況。月簡言讓各分支加強教化,多培養(yǎng)出人才。
“哥哥是在為入東帝做準備?”別看平時對月氏事業(yè)不關(guān)心,一副逍遙自在樣,但月二公子卻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秘密。
月簡言只平靜地看著遠處,并未出聲。這算是默認吧!
“臨出門,父親跟爺爺說要給你相一門親事。你猜爺爺怎么說?”月慎言看著月簡言賣起了關(guān)子。他巴不得月簡言的婚事一直耗著,這樣他也可以躲在一邊快活。
“怎么說?”一向霽月清風的月簡言竟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起來。
“他的姻緣還未到?!痹律餮怨室鈱W著月純元的口氣說道。
月簡言聽后,嘴角微微上翹。生他者父母,知他者卻是爺爺。
“我一直在想,世上什么樣的女子才配得我這個神仙似的大哥?!痹律餮钥粗潞喲阅撬坪醢l(fā)著光的側(cè)面說道。
“你若想成婚了,先成婚無妨?!痹潞喲赞D(zhuǎn)頭看著他道。
“我想成婚?”月慎言像是聽到什么大笑話似的。
“母親該操心了,我們?nèi)硕嫉搅诉m婚年齡,卻沒有一個愿意成婚?!痹潞喲圆⑽蠢頃?,轉(zhuǎn)頭又看向了遠方。剛才他只是跟月慎言開了一句玩笑罷了。
“真的好難得,這月大公子也捉弄起人來?!蔽也挥傻眯Φ?。
“朱兒不是不愿意成婚,而是不知道要跟誰成婚。要是白宇和夜宸合二為一該多好!”月慎言說道。這個寵妹狂,自己的婚事一點兒也不上心,卻為妹妹操碎了心。
“你說的對,若是他們能合二為一問題便解決了?!痹潞喲渣c點頭。
然而,他們是兩個人,根本無法合二為一。我依在縹緲身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什么事出現(xiàn)都自有它的原因。”縹緲輕摟著我說。
好吧,我且往后看吧,看看他說的原因是什么。
當人輕松時,時間過得格外快,轉(zhuǎn)眼便到了年底。得知這五位年輕顯貴在戍城過年,戍城百姓可熱情了。進獻精美食品的人多不勝數(shù),元帥府門前每天都排著長龍。
玄白宇讓門房每人像征性的收少許,并回贈他們相應(yīng)的利是。
“哇,他們這么早就有‘利是’這個詞了!”我好生意外。
之前縹緲一直沒給我看他們?nèi)绾螒c祝過年的。沒想到他們也有跨年,這一天整個戍城的人似乎都出來了,他們匯聚到鼓樓前的街道上,在大雪中載歌載舞。
我真的喜歡過年時下雪,一片白色世界中紅色的春聯(lián)格外的喜慶。這里卻沒有春聯(lián),但他們卻也在大年夜放燈。
當那一盞盞承載著各種愿望的燈緩緩從戍城各個角落升起,整個城市上空好溫暖。五人早早的聚在鼓樓上看節(jié)目表演。在此之前,玄白宇和玄夜宸一起也為月縹朱做了兩盞金色的燈。月縹朱在燈上分別寫著“愿天下平安”“愿我們不分離”。當眼前已如燈海之際,她站在鼓樓上將自己的燈放入了燈海中。兩盞燈迎著雪花越飛越高。幸好空中飄的是零星小雪,不然燈根本飛不高也飛不遠。
看著她將燈放飛了,鼓樓上放起了第一拔煙花。將戍城的年慶推向了第一個高潮。待煙花放完后,玄白宇抬手撫起了面前的琴。山川河流、安靜祥和、快樂甜蜜…都從他的琴聲中傳出。
月縹朱也帶了琴來,在玄白宇彈完一首后,第二首則是他們二人合奏。萬馬奔騰的激昂,流水涓涓的婉轉(zhuǎn),二人配合的恰到好處。當我正在鼓樓前的街上四處看著熱鬧,琴聲中突然插入了清清淡淡的像簫一樣的樂聲。
縹緲一個微笑將我?guī)狭斯臉?。我一看,正是月簡言在吹,他手中可不就是一只玉簫嘛!雖然他們可能不叫簫。
見月簡言加入,玄白宇和月縹朱格外高興。他們又合奏了一曲。
玄夜宸則起身看了一眼腳下的熱鬧的街道后,緊握著雙拳看著空中的壯美出神。在這樣美好的時刻,我又感受到了他內(nèi)心中的不快。
“玄夜宸又怎么啦?”我不由得問身邊的縹緲。
接著,他給我看了一些短片。短片中,玄夜宸好幾次趁著片刻無人之時,將月縹朱摟入懷中與她激情纏綿。月縹朱都是被動的承受著。后來,她害怕再跟他單獨相處,見到他都有些閃躲。
一方面是玄夜宸體內(nèi)日益高昂的情欲,一方面卻是月縹朱的逃避。這讓他越來越像被困住的野獸般。
“原來如此?!蔽尹c頭了然道。有些人天生情欲旺盛,這與道不道德沒什么關(guān)系。
就在這時,月縹朱起身,隨著水流般的琴聲跳起舞來,邊跳還邊唱了起來:
“雪飛雪落又一年,
月涼山關(guān)終安然。
今年我在戍城舞,
四位哥哥陪度年。
一十三載歲歲度,
唯今缺少映雪伴。
映雪年年都會開,
此景卻是不常在。
宇宸哥哥造金燈,
載我心愿飛上天。
漫天燈海皆為愿,
誰人不盼康安年?
感謝戍城千味食,
感謝戍城眾贊嘆。
我愿天下皆平安,
我愿人間福萬年?!?p> 我往身下的大街上看了一眼,眾人的眼睛都朝鼓樓看來。剛才還鬧哄哄的場面,一下子都安靜下來。
“真是神仙之姿!”
“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
“真是宅心仁厚的未來王后!”
“人美心善,玄月之福,戍城之福?!?p> “國師月府教出的王后就是不一樣!”
“不過一點兒吃的,羿王已封了利是,現(xiàn)在又被未來王后這樣表達謝意,真是三生有幸!”
“我一定要學會唱,并且讓我的子孫一代代傳下去?!?p> “一生過一次這樣的年,足已?!?p> …
街上議論聲不斷。
“這未來的王后就是不一樣,十三歲就有這樣全面的智慧?!贝?,我不由得贊道。想來,這首歌又要傳唱開了。
隨著她的歌唱完,又一陣絢爛的煙花在空中開放,此時雪大了一些,但人們的熱情卻還未散去。特別是那些年輕人和小孩子。
當五人合力撞響鐘聲,新的一年在漫天的大雪中到來。
“宇哥哥、宸哥哥,生辰喜樂!”敲完鐘,月縹朱一手牽著一個說道。
兩人像小時候一樣,一人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熱鬧了一天的戍城,終于隨著鐘聲的敲響而安靜下來。
“簡言哥哥,今夜可否讓朱兒跟我和宇一起睡?”回到帥府,玄夜宸緊扣著月縹朱的手不愿松開。
月簡言看看他們?nèi)?,三人的眼中都充滿期待。他沒有言語,只點點頭后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剛才在鼓樓上,三人都喝了些酒,此刻都有點醉意。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狀態(tài)下,三人間會發(fā)生些旖旎的故事。但他們卻只是抱作一團瘋鬧了一陣兒后,像在冥山那晚一樣,牽手安然入睡了。
許久過后,月縹朱已經(jīng)睡熟,發(fā)出了囈語聲。玄夜宸睜開了眼,玄白宇也睜開了眼。
“宇,你有年齡的煩惱嗎?”玄夜宸盯著帳頂問道。都沒有亮燈,他竟然知道玄白宇也沒睡著。
“有?!毙子詈唵蔚鼗卮?。
“我感覺自己體內(nèi)駐著的洪水猛獸醒了?!毙瑰氛f道。
“沒做過可以排解的夢嗎?”玄白宇扭頭看著他問。
“做過,不過是火上澆油?!毙瑰芬矊㈩^扭了過來,不過他看的是月縹朱。
“她說她總是夢到被纏繞,不是水就是火,讓她感到很害怕?!毙子钜部聪蛄耸焖娜?。
聞言,玄夜宸傾身在月縹朱臉上輕輕一吻,并未再說話。
“宸,我既不希望你傷害她,也不想看到你傷害自己?!毙子羁粗季貌耪f。
他們的兄弟情真的讓我感動。我沒有接觸過別的雙胞胎,不知道是否是所有的雙胞胎甚至多胞胎,都如玄白宇和玄夜宸這樣互相關(guān)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