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帶我入國師月府看月縹朱時,她正站在府里離大門口不遠的小亭子里。
一身月白色薄錦穿在身上,勾勒出了那已然成形的美好曲線。細看下,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還化了淡淡的妝?!巴ねび窳?,顧盼生輝”,用這八個字形容此刻的月縹朱很是恰當。真是月家有女初成長?。?p> 而儀態(tài)大方的她,其焦急處就體現(xiàn)在數(shù)次來回踱步和那看似偶爾望向門口的眼睛里。
“雪兒,我身上真的沒有不妥之處吧?”月縹朱看著身旁陪著她的雪兒問道。
“小姐,您真的很完美很完美了?!毖﹥旱谋砬楦嬖V我,月縹朱可能都問她快八百次了。
我感受到了月縹朱此刻的心境是心切卻又害怕,盼了那么久,她害怕一切只是夢幻。
“雪兒,你說宸哥哥今日真能到家嗎?”月縹朱小心的問著雪兒。
“小姐,半個時辰前不是有人來報說厲王殿下已經(jīng)快進城了嗎?”雪兒看著她有些無奈。
“哦,是,是有這么回事?!痹驴~朱恍然地點點頭道。
“厲王殿下,您可快回來吧,不然我們小姐都要魔怔了。”雪兒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對著門口念道。
“你這貧嘴的小丫頭。”月縹朱作勢要打她。
“朱兒…”就在這時,門口真的傳來了叫她的聲音。
月縹朱一聽,如同被電擊一樣,保持了要打雪兒的姿式僵住不動了。她以為她聽錯了,連頭也不敢扭過去。
“朱兒!”下一秒,她已經(jīng)被突來的一陣旋風緊緊的抱入了懷中。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還有一抹她不熟悉的氣息,這是她的宸哥哥?是的,這是她的宸哥哥。只是這雙環(huán)著她的臂膀比以前更有力了,只是她的宸哥哥身上有男人味了!
月縹朱閉著眼感受著這個她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懷抱。雪兒也識趣的給玄夜宸盈盈一禮后,開心的笑著離開了。
玄夜宸就這樣緊緊的把月縹朱抱在懷中良久,感受著她的芬芳氣息,釋放著幾百日的無盡相思。兩人都曾幻想了無數(shù)個見面的場景,不曾想?yún)s是這般景況。
時隔三年,再親密擁抱,兩人都感覺到了自己和對方的變化。玄夜宸強有力的手臂似有些顫抖。月縹朱也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無限嬌羞,一時間她在他懷中動都不敢動。他們真的都長大了!
“昨日收到宇的信,他說他也快回來了。”玄夜宸先開了口。說完他的手竟然不抖了。
“我也收到了?!痹驴~朱甜蜜地說道。一提到玄白宇,她的緊張也一下子就消失了。
“在赤烈,我日夜都想聽你唱詞,聽宇彈曲?!毙瑰份p輕地撫摸著懷中人的頭道。
“我也是,等宇哥哥回來,我要給你們個驚喜。”月縹朱仰頭看著玄夜宸說道。她的眼中似星辰大海般。
二人說著說著,就都恢復到了三年前的狀態(tài),變得輕松起來。月縹朱拉著玄夜宸去見國師。雖然兩手相握的一剎那有電流流過,不過他們還是選擇緊握住了彼此的手。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著,十足熱戀中的男女模樣。只是他們自己似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手越扣越緊。
月縹朱半依著玄夜宸高興地又說又笑,玄夜宸也不時的微笑著應答,他臉上的冰霜早在見到月縹朱時便已融化。
好奇怪的戀人!三年未見,一見面竟然說的是第三個人。而且這第三個并未出現(xiàn)的人還成了他們的調(diào)和劑。
玄夜宸和月縹朱兩人一起在禪房見了國師。國師詢問了攻克赤烈的經(jīng)過,特別是金翼谷之事。
玄夜宸撿重點的一一說給他聽。末了,他還將聽到的關(guān)于金翼谷的傳說也一并說了出來。月縹朱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國師爺爺,您看看這個?!毙瑰诽统隽怂诮鹨砉仁暗降暮?,準備遞給月純元?!八闶窃谀墙鹨砉戎惺暗玫模c金翼谷的外形一致無二?!?p> “是它!”玄夜宸剛掏出來,月縹朱就滿臉的驚訝。她實在不敢相信夢中夢到的物件竟然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月縹朱小心翼翼地從玄夜宸手中拿過了這只神秘的蝴蝶,捧在手中仔細的端詳著。
“朱兒,你見過它?”月純元看著月縹朱問道。
此刻,他的內(nèi)心竟然與他的臉上表情一樣平靜。高人就是高人,不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一遇到點事情,情緒起伏得就跟狂風中的大海一樣。
“不要妄自菲薄?!笨~緲輕拍拍我提醒道。
我吐了吐舌頭,靠在他身上繼續(xù)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
“夢見過,它的名字叫陽光璀璨。我記得很清楚,那日是宸哥哥和宇哥哥的十四歲生辰。”月縹朱望著月純元回答道。
“宸哥哥,只有這個嗎?”月縹朱又扭頭看著玄夜宸問。
“嗯,有什么不對?”玄夜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這僅是一部分,這里還有一顆閃閃發(fā)光的珠子才對?!彼种钢虚g兩龍環(huán)抱中的空缺道。說完,她把蝴蝶遞給了月純元。
“珠子?”一聽到珠子,月純元那深潭似的情緒,終于像是受到暗泉的沖擊一般波動了起來。
“嗯,它有這么大?!痹驴~朱用手圈了個圈比劃著。
“在你那夢中,它是怎樣出現(xiàn)的?”月純元再問。
玄夜宸見月純元對這個物品深感興趣,便不再插嘴,只緊緊地拉著月縹朱的手靜靜地聽著。
“好像是在水下什么地方,它戴在一個女子的頭上,但是夢里根本沒有顯示出那個女子的面孔?!痹驴~朱應答。
“原來真是一個發(fā)飾?!毙瑰房粗驴~朱輕聲道,“難怪第一眼見到它,我便想到要將它戴到你頭上?!?p> 月純元望了望他們二人,又看著手中的蝴蝶。玄夜宸的話也讓他感到意外。
“爺爺,這個夢如何解?”月縹朱滿懷希望地看著月純元問道。
“一個預見性的夢,至于更深的意義需要你自己去解答?!背聊艘粫?,月純元才回答。他順手將那蝴蝶遞還給了玄夜宸。
“哦?!痹驴~朱聽了月純元的話有些茫然。
出了國師的房間,玄夜宸又隨著月縹朱入了鳳儀苑。
滿院的龍鳳花含苞欲放,格外清麗芳香。兩人在龍鳳樹旁的小亭里坐下,玄夜宸依然像幾年前那樣將月縹朱摟坐在懷中。不只他們自己內(nèi)心有一些異樣,鳳儀苑中看著他們長大的那些奶媽婢女們看他們?nèi)绱耍睬娜欢懔似饋怼?p> “朱兒,這個送給你。”玄夜宸掏出了蝴蝶。
“送給我?”月縹朱接過蝴蝶看著玄夜宸。
“只有你配擁有它?!毙瑰飞钋榈乜粗?,輕輕的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道。
月縹朱的臉瞬間紅了。
玄夜宸見她如此狀態(tài),內(nèi)心波瀾壯闊,眼神炙烈而幽深。但最終,他只是將她更緊的摟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語道:“我等著你長大。”
兩人在這樣沉默不語中溫存了一會兒。
“我給你戴上。”玄夜宸從她手中拿過蝴蝶,并輕輕的幫她固定在頭上合適的位置。
“好看嗎?”待他弄好,月縹朱紅著臉面對著他問。
“如同龍鳳花般,世間僅此院有。”說完,玄夜宸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兩人又坐著說了會兒話,玄夜宸起身回王宮。他剛回來,月縹朱很希望他能住在國師月府,玄夜宸自己也是如此想法。但月純元讓他即刻回宮去看看他的父王。
多日未見,玄月這個無所作為的王臃腫了很多。而他的精神也大不如前。
玄夜宸回到王宮時,玄昊淵正在御花園中休息曬太陽。陪在他旁邊的已經(jīng)不是月玉環(huán),而是幾個太監(jiān),幾步外站著四個內(nèi)衛(wèi)高手,不遠處還隱著月影衛(wèi)。
用月玉環(huán)為棋子,再輔以藥物。月為寒的這一石二鳥之計不可謂不高明。若暗月的幾個老家伙們再強點兒,或是說暗子們再強點兒,可能玄昊淵和月純元都能去見們他們的先祖了。然而,終究是失敗了。
暗月接連失勢,月為寒承受著暗月內(nèi)部的擠壓。月涼山關(guān)口處,東御天正在與玄白宇交戰(zhàn),根本無暇顧到他。除了盡早讓玄承天名正言順地坐上王位,憤怒抓狂的月為寒已經(jīng)找不出更好的方法。
恰逢玄白宇和玄夜宸兩人征戰(zhàn)在外,就目前的局勢來說,這可能是最后的機會了。試過一次,發(fā)現(xiàn)月純元難對付,他就把所有的精力用于玄昊淵身上。
故,在月純元救活了玄昊淵后,他又數(shù)次對玄昊淵下手。投毒、暗殺等手段使盡,雖然過程動魄驚心,但最終被月純元安排的人化險為夷。
全力救回玄昊淵以后,月純元就已經(jīng)加強了對他的保護。初時,玄昊淵還抵觸國師為他安排的全天二十四小時無間斷的保護,認為自己一點隱私也沒有了。
不聽勸的結(jié)果便是有一次在方便時,他差點被一個小太監(jiān)模樣的人捅死。衣服都已經(jīng)被劃破,若不是一個月影衛(wèi)及時趕進去擋了一下,他必須無疑。
而自此后,玄昊淵特別怕死,他對于國師的一切安排再也不敢抵觸了。
明明知道了是月為寒做的一切,只是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況且,月為寒知道他心軟,在他前面哭訴月玉姬命苦,哭訴月玉環(huán)無辜,哭訴玄承天可憐。想著這三個與他們倆都有重要關(guān)系的人,玄昊淵根本對他下不去狠手。
月為寒已狗急跳墻,玄昊淵卻心軟。月啟正怕萬一他們出現(xiàn)一點疏漏,玄昊淵沒了命,到那時,按照祖制玄承天就得上位,而且他們也必須接受玄承天稱王。是以,他才催玄夜宸早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