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掌風(fēng)過處現(xiàn)刀光
沈榮走到他們十余丈外站定,手里拿著兩把黃金小劍,目光逼視劉益道,默不作聲。
劉益道眼如野獸一般兇惡,同樣怒視沈榮,同樣默不作聲。只是一個平時從容不迫的人,突然這么劍拔弩張,只能證明他在做困獸之斗。他的手下惴惴不安分站在他左右,手里的鋼刀長劍微微抖動。
時間仿佛停滯,空氣也似乎凝結(jié),只是暴風(fēng)雪還在告訴他們這一切都還在繼續(xù)。
突然,劉益道大喝一聲:“沖!”雙掌急揮當(dāng)先向沈榮撲去,其余的人稍微遲疑一下隨后跟來,手里的刀劍拼命揮舞,如同刀網(wǎng)劍花一般密不透風(fēng)護(hù)住身軀。他們并非酒囊飯袋都有自己拿手絕技,此刻放手臨死一拼更是不同凡想。只不過倒下去的仍舊還是他們。一瞬間,沈榮連發(fā)六把黃金小劍,他們只看到黃光一閃,剎那間就到了咽喉胸口,他們自詡密不透風(fēng)的劍網(wǎng)簡直不堪一擊,這是他們死去時最后一刻才剛剛發(fā)現(xiàn)的。
劉益道掌風(fēng)如刀劈開射向自己的兩把黃金小劍,又劈開射向左手身旁的一把,接著左手變掌為抓把那個人拎過來,順手點(diǎn)了他雙臂麻穴,手掌按在他大椎穴上,身軀如電閃到他身后,推著他向沈榮疾奔而去。
劉益道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擋得住沈榮飛劍一擊,只有在這一擊的轉(zhuǎn)瞬即逝的間斷里抓住一個活著的肉盾方能讓他沖到沈榮五丈之內(nèi)纏住他。劉益道知道自己的內(nèi)力強(qiáng)他許多,輕功卻差之太遠(yuǎn),搶不到五丈之內(nèi),自己的劈風(fēng)掌纏不住他,自己必死無疑。
沈榮也略微驚異劉益道的奸詐惡毒,手里的兩把小劍極速飛出,一把打向肉盾咽喉,一把向肉盾腦袋上方打去。說時遲那時快,劉益道在劍尖透過肉盾咽喉身軀即將萎頓時,右腳一蹬肉盾后胯身子借一蹬之勢高高躍起,左腳又在肉盾頭頂重重一點(diǎn)整個人懸于半空,雙掌使出生平絕學(xué)劈風(fēng)掌,一口氣十余掌呼呼劈出,掌風(fēng)如刀,劈落那把射在半空的小劍同時將沈榮包裹在自自己掌風(fēng)之中,身子如同大鳥一般向沈榮撲去。也在此時那個肉盾疲軟的身軀才剛剛萎頓在地。
沈榮見他的掌風(fēng)如刀,劈了過來,自己的前后左右全都在他強(qiáng)勁掌風(fēng)籠罩之內(nèi)。雙足頓地,身子前沖,貼地向劉益道射出兩把小劍,懸空中雙腳又一點(diǎn)地,身子轉(zhuǎn)過面向劉益道,又射出兩把‘金羽燕’直取他下顎。劉益道身子勉強(qiáng)一側(cè)堪堪躲過,又全力還劈幾掌,身子落地的一剎那,雙掌掌心劇痛,兩把‘金羽燕’赫然貫穿了他的雙手。
沈榮站在幾丈之外,雙手持‘金羽燕’,血順著手掌流到刀鋒,又滴在雪地里凝結(jié)成冰。他身上的羊皮襖如刀削一般破了好幾處大口子,翻開的皮毛隨著凌冽的寒風(fēng)胡亂的合上又張開。他也受傷了,并且傷的不輕。
劈風(fēng)斷魂劉益道舉起雙掌,兩把‘金羽燕’從掌心貫穿。他苦笑一下望向沈榮,當(dāng)他看見沈榮雙手地下的一灘血跡時,心里又馬上興奮起來。朗聲說道:“沈少俠,果然好快的身手,不知何時改用‘俠盜’的‘金羽燕’了呀?”他要拖住時間衡量沈榮的傷有多重。
沈榮抬起手在襖子上抹了一下血,暗自按了按衣袖,減緩血的流出。他知道這個老狐貍正在衡量自己的傷勢。輕吁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的黃金小劍都丟出去了,還是沒能制住你,只好用我?guī)煾绲摹鹩鹧唷瘒D,還是他的好用!”
劉益道舉了一下雙手,說道:“這就制住老朽了嗎?沈少俠他也小瞧‘劈風(fēng)斷魂’了!”
“呵,這當(dāng)然不能,你再看看下面……”
劉益道這才感覺出雙腿的痛楚不亞于手掌,慌忙低頭一看,兩個血窟窿正在汩汩冒著血,他雙腿一軟跌坐在雪地。手掌不顧劇痛連點(diǎn)腿上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流血。
沈榮一邊封住手臂傷處的穴道一邊又說:“劉大俠你說咱倆誰的傷重?”他的手肘暗自在左肋下撞了幾下。他不等劉益道回話:“剛才,你過于擔(dān)憂自己的性命了,你只要騰出一只手掌劈向我的面門,即便不能置我于死地,雙腿也不會傷的這么重的,更別提手掌上的這兩把‘金羽燕’。哎,哪怕當(dāng)時你的雙掌不是那么不顧一切使得這么老,也就不會迎上刀鋒的。你其實(shí)只要向后退那么兩三步,也許就可以贏下這一場架!”
劉益道鐵青著臉,低頭忙碌照看自己腿上傷口,仿佛什么也沒有聽到,卻沒一個子都在心頭敲擊一般。他暗嘆一聲:他說的沒錯呀!是自己太急于求成,太想一擊中敵了,犯了致命的錯。
沈榮也在包扎傷口,肋下的傷是最重的。剛才暗中點(diǎn)了穴道只是減緩了血涌出的速度,刀傷藥卻不能在這個老狐貍面前敷上,不然,老狐貍還會放手一搏。肋下劇痛實(shí)在難忍,那時就只能使出殺招,可殺了他這十余天來的周旋就全部前功盡棄。他轉(zhuǎn)過身依舊像幽靈一樣,緩緩走入風(fēng)暴深處,緩緩消失在劉益道面前。他走的自在從容,但只有他知道自己走得多么艱難。
劉益道愣愣的看著沈榮消失在風(fēng)暴里,眼中流露出自嘲似的冷笑。野獸捕獵成功后,對于未死的獵物總會羞辱折磨一番的。暗叫:媽的又走,真他媽的可惡!他緩慢爬向剛才的山腳,那里的火堆還沒有熄滅,先烤烤火再說吧。但他不知自己又失去一次反敗為勝的良機(jī),消失殆盡的斗志令他生生的錯過了。如果他能保持冷靜不可能看不出來沈榮搖搖欲墜的樣子。
沈榮仰躺在雪洞里,身子一動不動。篝火熊熊的燃燒著,洞內(nèi)溫暖如春,而他臉白如紙,毫無血色。如不是一咳起來的呻吟顫抖,他躺在那里同死人一般無異。肋下的衣襟敞開著包著厚厚的布,血還在滲出,衣襟已被血浸濕?!€是大哥的金瘡藥靈效,這么重的傷……總算撿回一條命’他又在與自己說話。
沈榮回頭看不到劉益道的同時身子就撲倒在雪地上了。他是爬回事先挖好的雪洞的,這一段路他感覺如此的漫長,也更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肋下的傷口深可見骨,半尺多長的口子皮肉翻開,汩汩冒著血。動一動,肋下都會劇痛難忍,手臂上的傷口相較反倒微不足道起來。
他使出最后的氣力,拿起一把燒紅的‘金羽燕’向傷口按去,“??!”的一聲,就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