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魯已經(jīng)氣炸了。
但杠精的自我修養(yǎng)還在,作為一個杠精必須要頂住壓力,不得亂了自己的套路。
朝魯平復(fù)好快炸掉的胸肺,想了半天只說了一句:“中原人只會耍嘴皮子。”
劉禹飛道:“既然閣下瞧不起中原,為何又借經(jīng)商之名到處收集我中原文化呢?”
朝魯心里一驚,裝作若無其事道:“不懂你在說什么?!?p> “事實如何閣下心里明白,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我們大寧朝是禮儀之邦,若喜歡中原文化,大可自行前來交流探討一下,派你們幾個活寶來只會丟人現(xiàn)眼。”
劉禹飛言罷,出人意料的是,朝魯這個杠精居然閉嘴了。
他似乎非常忌諱什么,丟下一句,“他日有緣再見”后,領(lǐng)著一幫北奴人在當(dāng)?shù)匕傩盏某爸S聲中匆匆離去。
劉禹飛拱手對白磊道:“今日見王兄的大義凜然,和神乎其技的手段,實在是三生有幸,可否邀請王兄同飲幾杯?”
白磊雖然對這小白臉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有些不滿,但這貨除了長得讓人討厭,其他說話辦事還是很和他的胃口,而且這貨似乎對朝魯一行人有所了解。
沒做過多思考,白磊道:“有何不可?!?p> 劉禹飛拉起白磊的手,急忙道:“王兄,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
特么的,這家伙該不會是某位同志吧?
被一個男人拉著手,白磊很不習(xí)慣,更費解的是,劉禹飛為何這般著急。
“劉兄,你很趕時間嗎?”
“王兄,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白磊心里一驚,難道那幫北奴人會對他們動殺機?
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家的小媳婦兒叫了一句:“快看,那個好看的公子跑了。”
綏德百姓習(xí)慣性的再次炸了。
“啊,快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那個叫王哲的,放開那個好看的公子……”
“都別跟我搶,那個好看的公子是我的!”
“媳婦兒,小心點,你懷著孕呢?!?p> “娘,我的親娘,你別跟著起哄,你的腿剛剛好……”
“閨女,你才七歲,要嫁人還早著呢?!?p> “……”
白磊終于明白了劉禹飛說的此地不宜久留是何意思。
整個綏德的女性都瘋狂了,上到八十歲老太,下至七歲蘿莉。
一個破落的胡同里。
兩人分別從胡同的兩端探出頭觀察敵情,過了好一會兒不見有人追來。
白磊道:“我這邊安全?!?p> 劉禹飛道:“我這邊也一樣?!?p> 說罷,兩人齊齊靠著墻,滑到地上坐著,又同時長舒一口氣。
“我說劉兄,我們這酒還喝不喝了?”
“喝,為什么不喝?不過要等風(fēng)聲過了再出去?!?p> 白磊覺得和這家伙一起就是個錯誤,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擺脫被江湖圍剿的命運,現(xiàn)在又被一群姑娘媳婦兒堵在這里,這叫什么事兒啊。
不對,人家堵的是這小白臉,關(guān)我王哲什么事。
“劉兄啊,我還有點事,要不下次吧?”
“王兄別怕,這種事我有經(jīng)驗,很快就能解決?!?p> 特么的,無形裝逼什么的最可惡了。
見白磊一臉不樂意,劉禹飛又道:“難道王兄不想知道那幫北奴人的目的嗎?”
行,憑實力裝逼,老夫王哲愿意洗耳恭聽。
“那幫北奴人不簡單?”白磊道。
“說起來也沒什么,他是借經(jīng)商之名來我大寧打探一些事?!?p> “他們是奸細(xì)?”白磊大驚道。
劉禹飛道:“王兄別緊張,他們算不得奸細(xì),他們收集的都是一些民俗之事,例如王兄今日所用的這般手段等?!?p> “這是為何?”白磊更疑惑了。
“北奴七皇子博克癡迷于中原文化,他手下這樣的商隊很多,他們會收集大寧朝各地民俗文化,一路見聞,然后匯報給那位七皇子?!?p> 白磊道:“這特么不還是間諜?”
“嚴(yán)格來說算是,但這事兒根本無從查起,商隊收集各地民俗、見聞,于情于理都說得通?!?p> 白磊想想也是,不說現(xiàn)在,前世這種情況也不少。
白磊道:“這位七皇子又是何許人也?”
“這位七皇子身份非常尊貴,他是北奴皇后薩仁唯一的兒子,也是最有可能繼承北奴皇帝的人選。”
這個世界很奇怪,天下三大強國,有兩個是女人當(dāng)權(quán),大寧是女帝北堂未若,北奴是皇后薩仁。
對于劉禹飛的說法白磊表示同意,皇后唯一的兒子繼承皇位,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白磊笑道:“這七皇子到是有些意思,莫不是想來個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俊?p> 劉禹飛道:“大有此意,而且可能還不止于此?!?p> “哦,難道這家伙所圖更大?”
“當(dāng)然,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啊,準(zhǔn)確的說是她母親薩仁皇后的身份不一般。薩仁皇后原名李清影,是西川樓蘭王的女兒,被西川皇帝李九月敕封的樓蘭公主?!?p> “北奴皇后是西川人?”白磊大驚道。
“不是普通的西川人,是樓蘭王的女兒。樓蘭王李鎮(zhèn)是誰?那是西川的軍神,西川的國柱,‘樓蘭不破,西川不滅’,這句話足以說明樓蘭王在西川的地位?!?p>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西川的樓蘭公主會成為北奴皇后?就算如此,這跟這位七皇子的身份有和關(guān)系?”白磊問道。
劉禹飛道:“這還要從二十多年的西北大戰(zhàn)說起,當(dāng)年如日中天的北奴皇帝博爾丹親自率領(lǐng)30萬鐵騎攻打西川,樓蘭王奉命迎戰(zhàn),這場大戰(zhàn)足足打了一年多,雙方都互有勝負(fù)。
但西川畢竟國力較弱,慢慢地顯示出疲態(tài),樓蘭王調(diào)整戰(zhàn)略,打算以守代攻,慢慢消耗北奴人。
從戰(zhàn)略上說,樓蘭王做的并沒錯,但西川皇帝李九月聽信讒言,認(rèn)為樓蘭王有不臣之心。為此,李九月不顧戰(zhàn)局,命令樓蘭王出軍引戰(zhàn),樓蘭王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為由,拒絕出擊,李九月愈發(fā)覺得樓蘭王有了反叛之心。
不得不說李九月是個狠人啊,為了逼迫樓蘭王就犯,他斷了樓蘭軍的補給。北奴皇帝博爾丹得到消息后,派人勸降樓蘭王,甚至承諾,破西川之后,封樓蘭王為西川王,整個西川都是他的。
雖然樓蘭王當(dāng)即下令斬了勸降的使者,而且親自帶兵出擊,可此舉卻被李九月認(rèn)為是假盡忠,甚至愈發(fā)堅信樓蘭王要造反。
就在樓蘭王和北奴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李九月派兵抄了樓蘭王府,接管了樓蘭城,命令樓蘭王提著博爾丹的人頭來見,不然樓蘭將不復(fù)存在。
后來的事,王兄或多或少也聽說過了,北奴30萬鐵騎損失大半,北奴皇帝博爾丹重傷,樓蘭軍十萬將士全軍覆沒,樓蘭王戰(zhàn)死,最后樓蘭城也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哎,皇帝這種生物跟一般人的思維就是不一樣?!卑桌诟袊@道。
劉禹飛一怔,笑了笑道:“王兄一句話道出千古大道?!?p> “呃……還行吧,后來怎樣了?樓蘭公主怎么會嫁去北奴的?”
“最后一戰(zhàn)中,樓蘭王以命換傷,重傷了博爾丹,樓蘭軍全部戰(zhàn)死沙場,終于守住了西川,樓蘭軍,樓蘭王也洗刷了冤屈。
戰(zhàn)爭打到最后,西川已經(jīng)無力再戰(zhàn),只得割地賠款,向北奴人稱臣。當(dāng)時,北奴皇帝博爾丹被樓蘭王臨死前打成重傷,北奴也不想再戰(zhàn),就在雙方達成共識前,長年游歷在外的樓蘭公主突然回到西川,上書請求嫁給博爾丹,來抵消一半的戰(zhàn)爭賠償。
樓蘭公主不僅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常年在外游歷更是讓她聞名天下。博爾丹見過樓蘭公主后大喜過望,不僅當(dāng)即同意了,還直接免去了西川所有的賠償。
從那以后,樓蘭公主在西川的名望可以說是比皇帝還高,很多百姓家中常年是香火供奉?!?p> 白磊聽完,感嘆道:“巾幗不讓須眉,這樓蘭公主果然深明大義!可就算如此,七皇子也是北奴人,跟西川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吧?”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那當(dāng)然沒什么關(guān)系,如王兄所說皇帝這種生物跟常人的思維不一樣,李九月這個皇帝的思維更加奇葩。
樓蘭公主剛嫁去北奴,西川的樓蘭王府就被一場大火付之一炬了,除了樓蘭公主所有人無一幸免。
世人都知道是李九月動的手,所以整個西川的官員、百姓對皇帝是非常憎恨,同時對樓蘭王一家也是非常同情,這種情感最后都疊加到了樓蘭公主的身上。
西川有一首被禁的歌訣,雖然被禁但在西川也是家喻戶曉。
此李非彼李,公主嫁萬里
若能復(fù)西還,西川變樓蘭。
有人甚至開玩笑的說,只要薩仁皇后摔兵攻打西川,西川的的城門都將是敞開的,百官出門行禮,百姓簞食壺漿以迎之。
西川和北奴一樣,并不像我大寧如此看重血脈傳承,愛屋及烏,他們對七皇子不但不排斥,相反還很敬愛。
幾年前,七皇子出使過西川,據(jù)說是萬人空巷的場面。
而且,聽聞樓蘭王死前留下了一只神秘的軍隊和一筆寶藏,樓蘭公主將是唯一的繼承人?!?p> 劉禹飛說完,興奮的向白磊眨著眼。
白磊感覺他說了這么多,就是想提最后樓蘭王寶藏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