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擺了擺手,止住了還要動手的錦衣衛(wèi)力士。蹲下身看著掌柜的,瞇著眼睛說道:“掌柜的,問你話,自然有問你話的道理,你……”
“呸!”
這個掌柜的,也是膽子大,哪怕被人捆起來,也絲毫不懼。
瞪著眼睛,怒道:“來人吶,快來人吶,有惡霸魚肉鄉(xiāng)里啊!”
好嘛,堂堂的錦衣衛(wèi)審案變成了魚肉鄉(xiāng)里。
“咳……”
李芳英咳嗽了一聲,湊過去說道:“蔣大人,那位,可還看著呢?!?p> 要不是因為那位在看著,以他蔣瓛的性子,這個掌柜的早被他打死了!
不過雖然不能動手,可是蔣瓛一樣有辦法讓他開口。
“不要這么多廢話,我告訴你,你的事兒,我早就清清楚楚,就算你不說,我一樣知道!”
按說,這種時候蔣瓛只要自稱一聲本官,事情就簡單的多,掌柜也早就服軟了??墒悄菢拥脑挘趺茨茱@示出他蔣瓛的本事。
因此,蔣瓛對于這個掌柜的反抗,不僅不怪,反而欣喜。
只聽蔣瓛說道:“掌柜的,你姓曹,叫曹福,對吧?”
掌柜的雖然沒有繼續(xù)叫嚷,可是依舊冷哼了一聲,不予理會。
蔣瓛也不在意,輕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曹掌柜的,你這個買賣好啊。京師好多富貴人家吃的米,可都是你家的。
當然,這也不算什么,你的米好嘛!
可有一點,你曹掌柜的有一房小妾,乃是戶部尚書趙勉府里出來的丫鬟。我說的可對?”
這件事情,很隱秘。知道的人,不多。
此事被蔣瓛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曹掌柜的臉色登時一變,冷冷的說道:“既然知道我和趙尚書的關(guān)系,你還不趕緊把我給放了。再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給你留一個全尸!”
人才啊,這是人才??!
蔣瓛樂了。
這個曹掌柜的,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啊。明明都淪為階下囚了,還沒有一點階下囚的覺悟,反而還敢威脅起他來。
不過,這個威脅可是說的真好??!
就憑這一句話,蔣瓛知道,這個曹掌柜的,死定了!
“蔣瓛,不要浪費時間?!?p> 朱元璋皺著眉頭呵斥了一句。
背著朱元璋,蔣瓛有些竊喜。不過馬上,他就板著臉應道:“遵命?!?p> “曹掌柜的,我有一句話想問問你。是誰讓你囤貨居奇的?
你不說也沒關(guān)系,那就聽我說就好了。
一年前,你這家糧行不過是京師里面極不起眼的一家小糧行而已。
可是不過數(shù)月的時間,你這小小的糧行反倒成了京師里有名的糧行。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你有糧!”
錦衣衛(wèi)查的很清楚,一年前,流民還沒有匯聚在京師之時,甚至說朝廷都還沒有議定要遷徒三十萬流民入滇的時候,這位曹掌柜的就開始大量囤積糧食。
能做出這種事情,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這位曹掌柜的收到風聲了。
他是他不過一個小小糧行的掌柜的,怎么可能比大商家還能提前收到風聲。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趙勉。
蔣瓛的話,似刀似箭,咄咄逼人。
到了這個時候,也不需要曹掌柜的承認,只要洪武大帝朱元璋認同這個說法,就足夠了。
蔣瓛是幸運的,朱元璋非常相信他的說法。
當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位曹掌柜的自己作死。
離了糧行,蔣瓛繼續(xù)帶路,準備去往下一家,不過這時候朱元璋卻停下了腳步,問道:“趙勉何在?”
戶部侍郎郁新沉聲說道:“趙尚書應該在部堂之中。”
去戶部,有些不妥。
關(guān)于這件事情,朱元璋已經(jīng)想過,確實不宜大動干戈。畢竟,朝堂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一段時間,若是再起風波,嚴重影響他教導皇孫如何為帝。
“下一處在哪?”
“不遠,過了前邊的路口,還有一家糧行……”
在蔣瓛的帶領(lǐng)下,洪武大帝一共走訪了三家糧行。
朱元璋生氣不生的不好說,可是沈?qū)殠斓男睦铮瑓s明鏡一般。
這個趙勉,徹底完了。
唯獨讓沈?qū)殠煊行┻z憾的就是郁新對他似乎并沒有什么好感。
一路上沈?qū)殠鞄状谓铏C和他攀談,郁新都沒有什么話,讓沈?qū)殠烊滩蛔≡谛睦锔拐u,郁新該叫郁悶才是。
“蔣瓛,你去把趙勉找來吧?!?p> 在第三家糧行問過了話,朱元璋并沒有急著離開。
蔣瓛自然是沒有意見,笑吟吟的答應下來,就急匆匆的走了。
這可是出風頭的時候,可不能再耽擱了,萬一遲了一步,李芳英這個犢子可就把買賣給搶去了。
蔣瓛倒是錯怪了李芳英,這一次,李芳英不敢搶,也不想搶。
他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在洪武大帝跟前露露臉呢。
琢磨了好一陣,蔣瓛突然開口,怒道:“這個趙勉,實在是罪大惡極。身為戶部尚書,不思報銷朝廷。這樣的人,不就是吃人飯不干人事兒嗎?實在太可惡了!
這個趙勉,比之領(lǐng)軍出征的將士兵敗還更要可惡!”
可惜,李芳英這個犢子沒有太多的文化,只是說了兩句,就忍不住提到帶兵的事情。
然而,似他這種不倫不類的說法,除了讓人無語,并無其他的好處。
沈?qū)殠烊滩蛔±死罘加⒌囊滦?,示意他不要多嘴?p> 至于朱元璋,只是瞥了李芳英一眼,便說道:“郁新,關(guān)于云南遷徒流民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郁新的看法很簡單,這是好事兒,非常好的好事兒。
可有一點,這事兒,不好辦。
難在哪呢,難在錢上了!
郁新現(xiàn)在也明白,恐怕就是因為遷徒流民戶部想不到辦法而讓洪武大帝對戶部甚是不滿。
然而,沒錢總不能變出錢來。
郁新的腦洞,終究是開的不夠大。
他能想到的辦法,不過就是節(jié)流而已。
按他的說法,云南流民雖然所需花銷很多,可是西邊的戰(zhàn)事已結(jié),藍玉班師回朝少不得要帶回許多財富。
雖說依舊要拿出很多錢糧用來犒勞將士,可是總還會有富余。這樣一來,富余的錢糧就可以用在云南身上了。
一家白
趙勉就要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