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今日難得無事,一連幾天,忙活著沈寶庫的事情,著實讓他有些頭疼。
眼下沈寶庫既然被封了百戶,想來沈寶庫的事情也能告一段落了。
坐在鎮(zhèn)撫司的內堂,蔣瓛默默的想著:要不,找個小官,打打牙祭?
錦衣衛(wèi)雖然沒有了詔獄,可是對于貪贓枉法的事情,錦衣衛(wèi)已然有偵緝的義務。
這不,剛剛有錦衣衛(wèi)小校報回來消息,說是江陰衛(wèi)出海運糧的軍士對于朝廷只賞賜給他們寶鈔有些不滿。
放在錦衣衛(wèi)還有詔獄之時,蔣瓛早就命人出動拿人了。
可是沒有了詔獄,做起事情來真的有些不順手啊。
猶豫了半天,蔣瓛決定還是算了。錦衣衛(wèi)日漸式微,實在不應該再做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了。
可是,不做事情又不成。
之前沈寶庫的事情,雖然讓洪武大帝有些滿意,可是就憑這點事情,想要恢復錦衣衛(wèi)的榮光,根本不夠啊。
做事,肯定是要做點事情。但是做事有不能作死,究竟做什么好呢,這是一個問題。
“蔣指揮使,正忙著呢?”李芳英從外頭進來,舔著臉湊到蔣瓛的身邊,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
“噢,李百戶。今天來當值了?”
李芳英嘿嘿一笑,不覺得尷尬,笑瞇瞇的說道:“蔣指揮使這話說得的,生疏了不是。我李芳英再怎么說也是指揮使麾下的百戶,不來當值還能干嘛?!?p> 事出反常必有妖!
蔣瓛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警覺性可是很高的。一瞬間就發(fā)覺了李芳英的不對。
得了,上次一不小心被李芳英這個犢子坑了一把繡春刀。這一次,蔣瓛可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不能再讓這個犢子給坑了。
“嗯,本官還有事情要忙,李百戶自去忙吧?!?p> 可惜,李芳英的臉皮厚。根本不走,就那么舔著臉的說道:“沒事兒,沒事兒,大人忙你的就是,末將就在旁邊候著,萬一大人有個什么事情呢?您說是吧……”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李芳英的家世在哪里擺著,蔣瓛也只能由著他。
隨手拿起一份下邊報上來的情報,翻看了起來。
以他對李芳英的了解,這個小犢子沒有什么太好的耐心,待上一會兒也就走了。
確實,李芳英只在邊上看了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眼皮子就有些打架。
沒辦法,李芳英昨夜行俠仗義,今日又起了一個大早,而且還被沈寶庫拉到惠民藥局里商量了半天的時間。
惠民藥局?沈寶庫?想起來了!
李芳英驟然恢復精神!
這么下去,不是個辦法。不過,李芳英李秀才有辦法。你想看,我偏不讓你好好的看。
李芳英也不干別的了,牙關一閉,當著蔣瓛的面,就開始磨牙了。
尖銳刺耳的聲音,似乎驅散了秋老虎的寒意,讓蔣瓛后頸的汗毛根根倒立,一股寒意從腦后直沖腳底,又返回腦袋。
蔣瓛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再看始作俑者李芳英,一邊磨牙,一邊抖如篩糠。
很明顯,李芳英這犢子是要跟他拼了??!
不多時,蔣瓛敗下陣來,擺了擺手,面帶頹然的說道:“罷了,李芳英,本官怕了你了,你有什么打算,說吧?!?p> 李芳英大喜過望,就好像……好像吃了一瓶腦白金,腰好腿好身體倍棒!
不再哆嗦,抖擻精神,一字一句的說道:“末將懷疑,戶部……”
“你先等等!”
好嘛,這個李芳英真的是人才。只聽戶部兩個字,蔣瓛就被嚇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趕緊攔住李芳英,沖到門口把門拴上,之后才說道:“戶部,怎么了?”
“末將覺得,戶部尚書趙勉,有問題!”
佩服,佩服!蔣瓛這個時候是真的佩服。
這個李芳英,真的是要作死啊。身為儀仗百戶,李芳英不去當值就算了,反而搶了偵緝的行當。
搶了也就搶了吧,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戶部尚書的問題。
戶部尚書,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百戶,就算是本指揮使,那也是不能輕易得罪!
遠了不說,就說沐春吧。他一個云南土貨,都沒有招惹戶部尚書趙勉,可是就是因為他的不懂規(guī)矩,趙勉就硬扛著陛下,就是拖延流民的錢糧……
李芳英見蔣瓛面色陰晴不定,心里有些著急。他可是在沈寶庫的面前拍了胸脯保證過的。這個事情要是辦不成,他可就丟面子了。
當然,丟面子的事情李芳英也不是怕,可是沒有這件大功,他怎么能領兵出征。不能領兵出征,他怎么能馬革裹尸……
男子漢的浪漫??!
索性,拼了。李芳英一不做,二不休,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蔣指揮,末將跟你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當然,我也是從徐增壽的口中聽到的?!?p> “徐增壽?”蔣瓛皺眉,忍不住重復了一句。
李芳英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不止是徐增壽,便是沈寶庫,他也摻和在這件事情里面。沈寶庫這個人指揮使還記得吧,他是被封了百戶,又被陛下御筆親批到京師的惠民藥局做事的人?!?p> 沈寶庫的事情,蔣瓛自然一清二楚。
只是蔣瓛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扯到了徐增壽和沈寶庫的身上。
沈寶庫倒還好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墒切煸鰤鄄煌墒钦?jīng)的將門虎子。徐增壽在陛下身前的地位,可是要比李芳英這個犢子強多了。
同是勛貴后人,不過因為老徐家就兩個兒子,一個徐輝祖襲了爵位,當了魏國公,而另一個就是徐增壽。
不說別的,單說這件事情已經(jīng)牽扯到了兩個國公府的后人,就有些頭疼了。
要說是老人,他蔣瓛還不擔心??墒悄贻p人不同啊,這幫小犢子做事不講規(guī)矩,天知道不管著他們會惹出什么亂子。
蔣瓛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多忍一忍,自己為什么要好奇,為什么要多嘴……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從李芳英開口的那一刻,蔣瓛就已經(jīng)脫不了干系了……
一家白
我就是和腦殘的腦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