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東廠大太監(jiān)

　　“那個……沐大人，我站在這里，不太好吧？”

　　原本，聽說今日要迎接欽使，沈?qū)殠煲呀?jīng)做好了沒有他的事情的打算。而且也和姬不信說好了，要一起找個土人問問三七的事情。

　　雖說之前姬不信說他在文山州的時候已經(jīng)打聽過了，說是三七這玩意土人沒有種過，也不知道該怎么育種，如何種植。

　　可是沈?qū)殠爝€是想要發(fā)展云南白藥，而如果要發(fā)展云南白藥的話，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規(guī)?；N植三七。

　　一切的一切，都歸結(jié)在三七的身上。

　　所以沈?qū)殠觳辉敢膺@么輕易就放棄，他想在曲靖這邊再找人問一問，畢竟曲靖一帶軍戶屯田也好，民戶種地也罷，都比昆明那邊要早上數(shù)年，便是土人，經(jīng)驗也更豐富一些。

　　不過沒辦法，沐春一定要帶著他一起迎接傳說中的欽使，他也只好暫時放下發(fā)家致富的打算，套上了沐春給他尋來的甲胄，站在沐春的身后，化作大頭兵，老老實實的聽著沐春講述一會兒需要注意的禮節(jié)。

　　好在，這一次的欽使并非朝廷內(nèi)閣發(fā)出來的明旨，只是洪武大帝個人私事所發(fā)的中旨。

　　迎接中旨，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只是一大堆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平夷衛(wèi)的大門外，只待欽使的車隊到達。

　　“都督，車隊來了！”

　　等了許久，終于有一個老卒飛馬回報，欽使車隊距離營門只剩五里。

　　一眾人馬上在沐春的帶領(lǐng)下整肅精神。

　　而沈?qū)殠欤彩侨嗔巳嘌劬?。馬上就要看到活的太監(jiān)了，這種機會，可是非常非常的寶貴的?。?p>　　似太監(jiān)這種不完整的生物，可是要比泰國那些多了二兩肉的人妖，還要更稀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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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公公，前面就到云南的平夷衛(wèi)了，到了那里，末將就需要返回貴陽了。不能在肖公公的面前時長聆聽公公的教誨，下官實在是覺得遺憾?。　?p>　　“咱只是個太監(jiān)，黃千戶可千萬不要稱咱公公。這要是讓京里的外人聽到，還以為咱覬覦公公的位置呢?！?p>　　肖太監(jiān)，年過四旬，從五品的總管太監(jiān)，也算是最高級的太監(jiān)了。再升半級，變作正五品，便是公公。

　　他以往一直伺候在太子朱標的身邊伺候，太子駕薨之后，太子宮中大部分的宦官宮女都被另做他用，扔進了浣衣局等用以懲戒的地方。

　　唯獨肖太監(jiān)，依舊保住了自己從五品總管太監(jiān)的帽子。坊間傳聞，若是這一次云南的事情辦得妥當，這位肖太監(jiān)很有機會能煥發(fā)第二春，站在皇太孫朱允炆的身邊。

　　黃千戶被稱為千戶，實際上卻是一個副千戶。不過因為其人前些日子犯了一些錯誤，被平夷衛(wèi)的指揮同知打發(fā)去了貴州境內(nèi)的平夷千戶所。

　　可平夷千戶所本就有副千戶，所以他這個副千戶，便有名無實，日子過得著實無趣。

　　因而，這一次遇到護送欽使的差事，這位黃副千戶，便拼了命一般的將差事給強了過來。

　　正好平夷千戶所中的千戶和副千戶對這種不完整的生物都沒有多大興趣，索性就由著姓黃的出馬，他們也得空能清凈兩天。

　　一路上，黃千戶掏光了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各種馬屁拍的肖太監(jiān)是異常舒適。

　　似他這種太監(jiān)，在京師城里，其實算是一文不值。別說是文臣武將，便是一些在內(nèi)閣中行走的小書吏，一樣瞧不起他們這些太監(jiān)。而且不僅是背地里瞧不起，便是當面，也一樣瞧不起。

　　黃千戶也是病急亂投醫(yī)，不知道京師皇宮的門上掛著一塊洪武大帝手書的牌匾：內(nèi)臣不得干預(yù)政事，犯者斬！

　　洪武年間，憑著宮門上掛著的這一塊大鐵牌，京師城里的太監(jiān)公公們，日子過得慘吶。

　　不過，黃千戶不知道這一點，他還以為京師城里的太監(jiān)們，和坊間故事傳聞里一般，大太監(jiān)都有機會能幫他美言幾句。

　　聽著肖太監(jiān)嘴里說的怕人知道他覬覦公公的位置，可是但凡不是瞎子聾子，就能看出來這位肖太監(jiān)對于公公兩個字是異常的渴望。

　　公公、太監(jiān)，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黃千戶的馬屁功夫，要比沈?qū)殠爝€強上幾分。此時馬上便跟著說道：“是是，肖公公教訓(xùn)的是，下官口誤，口誤！”

　　這一次，黃千戶在提到公公的時候故意含糊了一下。果然，再看肖太監(jiān)，眉開眼笑，微微頷首，說不出的欣慰。

　　“咱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黃千戶的事情，等咱見到侯爺之后，自然會想辦法和侯爺好生說道說道。似黃千戶這般戍衛(wèi)邊疆的將領(lǐng)，咱是最佩服的了！”

　　花花轎子人人抬，黃千戶捧了這個不完整的太監(jiān)好幾天，肖太監(jiān)終于給了一句準話。

　　這一下，可是讓黃千戶大喜過望，恨不得仰天長嘯。

　　不過他們已經(jīng)能夠遠遠的看到平夷衛(wèi)的大門，黃千戶便學(xué)著肖公公的模樣，收斂了心神，低聲道了一聲謝，便打馬快跑了幾步，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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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大人。”看著車隊越來越近，沈?qū)殠煊悬c緊張，喊了一聲沐春，沐春若有所思并沒有答應(yīng)他，沈?qū)殠烊滩蛔±死宕旱囊滦?，再次說道：“世叔？”

　　沐春還是沒有理他，眼看著車隊再由一會兒就到了，沈?qū)殠旒绷?，喊道：“義父？”

　　“啊，寶庫你有事?。俊边@一次沐春倒是反應(yīng)的挺快。

　　沈?qū)殠煊行o語，努了努嘴，小聲說道：“我看那邊車隊有個宦官，可是東廠的？”

　　東廠？什么東廠？和王恭廠一樣的么？還是說，文人雅士對于內(nèi)宦用了新的雅稱？

　　沐春搜腸刮肚，實在想不起來什么東廠，正待詢問，卻看到車隊已經(jīng)到了跟前，便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一揮手，率眾迎接欽使。

　　車隊到了跟前，緩緩?fù)Ｏ隆?p>　　“后軍都督僉事沐春，奉西平侯令在此恭迎欽使~”

　　沐春話音剛落，一路上像是一只驕傲的小公雞一般的肖公公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馬，搶了幾步?jīng)_到了最前面，一邊把沐春攙起來，一邊急切的說道：“沐大人可折煞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