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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賜婚了嗎

第三十六章 團(tuán)扇

皇上今天賜婚了嗎 裴行素 3042 2019-12-05 07:00:00

  而在蕭明漪閉門不出的十來日當(dāng)中,謝育也沒有閑著。

  雖然李嬋兒在無意中是幫了他一把的,但下藥這個行為本身,已經(jīng)觸及到了謝育的底線。

  謝育對李嬋兒,本就沒有什么特別的心思,無非當(dāng)作一個普通的來家里借住的親戚,可現(xiàn)在李嬋兒竟然將算盤打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未免太過囂張。

  今日是下這等下作的藥,來日是不是就要下毒藥了?

  所以謝育是一定要將李嬋兒趕出謝府的。

  李氏聽了,無論如何也不肯信李嬋兒竟然做出這樣的事,而且謝育并沒有最直接的證據(jù),證明李嬋兒做了這樣的事。

  因著那碗玉屏湯,蕭明漪是被他看著喝得一干二凈的,因著蕭明漪才同自己圓房的事,謝育是絕不能告訴李氏的。

  所以這事,到最后也便被擱置下來,李嬋兒也仍然住在謝家,只是謝育再不允許李嬋兒出現(xiàn)在除了西院以外的其他地方,也再不允許李嬋兒接觸一切送到東院的食物。

  蕭國公府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是五月了。

  當(dāng)時正琢磨著如何繡大婚團(tuán)扇的蕭昀漱聽了,直接將團(tuán)扇往桌上一拍,就要找謝育理論。

  “好好的,我阿姐怎么就打算與他好好過日子了?他是不是威脅阿姐了?不行,我得找他問個清楚!”

  長公主勸住了女兒:“問?你怎么問?他現(xiàn)在面兒上仍是小六兒的丈夫,夫妻之間想好好過日子不是常態(tài)么?我們哪兒有理說!況且若是小六兒自己都這樣想,那我們也沒有非要叫他們和離的道理。”

  雖然長公主也非常不想讓長女留在謝家,但是消息確實是蕭明漪的貼身婢女白芷所送,信也的確是蕭明漪親筆所寫,女兒心里有這樣的打算,長公主也沒有阻攔她的理由。

  只是對不起高澄那孩子了。

  蕭昀漱知道阿娘說的有道理,但蕭昀漱總覺得不對。

  阿姐對阿澄哥哥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新年的時候阿姐對謝育的態(tài)度依舊是不冷不熱的,萬沒有三個月就生這樣大變化的道理。

  所以蕭昀漱覺得,一定發(fā)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直到后來把凌霄叫了回來,她才知道,自己的阿姐竟然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里,阿姐怪不得謝育,因著不是謝育下的藥也不是謝育主動,她也沒法子去尋李嬋兒討公道,畢竟她一直不與謝育圓房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這是個啞巴虧。

  蕭昀漱想,阿姐一定哭了很久,一定很傷心。

  可是阿姐日后是要與謝育過長久日子的,那么謝育如果能好好待阿姐,她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過,若是不能,休要怪她拆了謝家。

  至于李嬋兒,時日長久,總有收拾她的法子。

  然而這也不是蕭昀漱現(xiàn)下最該關(guān)心的事情。

  距離大婚只剩一個月了,蕭昀漱的大婚團(tuán)扇還是沒繡出個樣子。

  當(dāng)初蕭明漪是因著委屈,也沒打算與謝育團(tuán)團(tuán)圓圓過一輩子,所以沒繡團(tuán)扇長公主也能找個嬤嬤替她繡。

  但蕭昀漱不一樣。

  長公主對這場婚事極其滿意,蕭昀漱確實對徐霽也有那么一點點好感,也打算與徐霽好好過日子,所以這團(tuán)扇她必定是要繡的。因著繡團(tuán)扇必須要新人自己繡,不然便不吉利。

  可是蕭昀漱長這么大,旁的都能做的挺好,于女紅一道,實在不精。

  別說是像人家小娘子那樣繡個自己想要送郎君的情意深重的圖像了,就是繡個最傳統(tǒng)的鴛鴦戲水圖樣,蕭昀漱都繡的像個鵪鶉。

  所以蕭昀漱為了這么個團(tuán)扇,真的是“殫精竭慮”、“宵衣旰食”,婁諼約著她出門透透氣都不去了,因著長公主說了,蕭昀漱繡不好這團(tuán)扇,她哪兒都別想去。

  可把她關(guān)在毓秀院里,蕭昀漱也繡不出來,不會就是不會呀。

  五月十五,又是月圓之夜,雖然夜已有些深了,蕭昀漱還是沒有睡著。

  大婚一天一天近了,她的團(tuán)扇還是沒繡出個樣子。

  蕭昀漱坐在屋中,點了燈,面對著那些針啊線啊的,實在很是頭疼。

  叫她跑馬射箭投壺,她能比建康城中任何一個小娘子都要做的更好。但若是要叫她繡東西,那簡直是一種酷刑。

  在繡東西這事兒上,她最拿手的,大概就是把繡線穿進(jìn)針孔里。

  但團(tuán)扇她是一定要繡的,到時候各大世家的娘子郎君們都會看到自己這把遮面的團(tuán)扇,萬一到時候她仍然繡不好,總不能拿一把素扇走出去罷,這不僅是丟自己的人,到時候徐霽也要跟著難看呀。

  徐霽對自己那么好,實在是一個很好很好的郎君,她怎么能讓他出這么大的丑呀。

  可是繡不出來就是繡不出來呀。

  夜更深了些。

  這時,蕭昀漱聽到自己的窗戶檐有些響動,聽起來像是有人在敲窗戶。

  這么晚了,到底是誰?如果是家里人,必定會走正門進(jìn)來,然而這么晚了,家里不應(yīng)當(dāng)有人來才是呀。

  難道,是什么毛賊?

  蕭昀漱心里有了猜測,手里便拿了燭臺,打算與那歹人搏一搏,同時也預(yù)備在接近那歹人的瞬間大喊,將門外守夜的木樨辛夷等人喊醒,一道將這毛賊擒獲。

  當(dāng)蕭昀漱有所動作的時候,窗外的人其實也透過燭光映出的影子,看到了蕭昀漱的動作。

  窗外的人有些無奈,于是輕聲道:“別怕,是我?!?p>  蕭昀漱一聽這聲音,立刻便聽出來,這是徐霽。

  于是她立刻便放下了燭臺,跑到窗邊,打開了緊鎖的窗戶。

  蕭昀漱本是打算將窗戶全打開的,她想瞧瞧徐霽,如果可以,叫他爬進(jìn)來也好。

  但是開了一小半,她便感到了一絲阻力,窗戶再不能開的更大了。

  蕭昀漱有些疑惑,只見一柄團(tuán)扇從那小小的縫里伸了過來。

  她拿起扇子一看,那團(tuán)扇上繡著精致的石榴花,她忽然就想到《詩經(jīng)》里寫的“灼灼其華”,盡管那是吟詠桃花的。

  她接過扇子之后,窗戶便被徐霽從外面合上了。

  “六……六哥哥,你這是做什么呀?”蕭昀漱有些疑惑,不知道徐霽給她這扇子做什么,也不知道徐霽來都來了,為什么還非要把窗戶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婚期將近,你我其實不該相見的。”徐霽是個守禮的人,若不是情況特殊,他今日不會走這一遭。

  蕭昀漱也將將反應(yīng)過來,新婦在婚期將近時,連婆家人都是不便見的,何況是見未來郎君。

  “那,那這團(tuán)扇?”

  “阿雰聽婁家娘子說,你近來因著繡不出團(tuán)扇都不能出門游玩,我便將這繡好的團(tuán)扇送來給你?!备糁簧却?,徐霽的聲音在月色中無端的就顯現(xiàn)出溫柔。

  “我……我不是不想好好繡……我……”蕭昀漱捏著團(tuán)扇的手有些緊。

  隔著一扇窗,外頭站的是自己未來的郎君,本來一切都很美好,可他來這一遭卻是因為知曉自己連團(tuán)扇都繡不好,特意來送這團(tuán)扇的,就是蕭昀漱再大大咧咧,未免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省得?!毙祆V沒有對蕭昀漱不會繡團(tuán)扇發(fā)表任何意見,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滿,他便絕不會在深夜里偷偷給蕭昀漱送來團(tuán)扇。

  “可是六哥哥,我,我聽說這團(tuán)扇須得新人自己親手繡的,不然不吉利,我,我就是手笨些,繡的丑了些,也,也比用他人繡的團(tuán)扇好呀。”

  在蕭昀漱看不見的窗外,徐霽的耳根紅了紅,有些支支吾吾:“不是什么他人?!?p>  徐霽這人向來處變不驚,不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怎么會顯出慌亂神色,但現(xiàn)下的徐霽,卻慌亂的很。

  “不是他人?”蕭昀漱有些疑惑。

  “嗯,不是他人?!?p>  “難……難道是六哥哥你?”蕭昀漱驚呼了一聲,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吵醒了睡在外間的木樨與辛夷。

  “嗯?!毙祆V也有些羞赧。

  “你怎的會這一手?”

  “我與阿雰曾同四叔一道去過云州。那時候云州境況很是不好,四叔忙著安撫百姓,沒時間來關(guān)心我們。百姓們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我們衣服壞了也不好就說要件新的。家中又沒有嬸娘,阿雰又小,這些事只能我來做?!?p>  蕭昀漱是聽說過徐家的境況的,也知曉徐四爺曾帶著侄子侄女去往云州任職,但她卻不曉得,徐家對這嫡支的血脈竟然如此漠視,小小郎君要自己補(bǔ)衣服,竟是連個嬤嬤都沒有。

  蕭昀漱摸了摸那精致的團(tuán)扇,一個郎君竟然能將刺繡繡的這樣好,也實在是很不容易了。

  而且,他繡的還是石榴花呢。細(xì)細(xì)看來,那石榴花旁邊,還小小綴了一點菖蒲。

  蕭昀漱心中的歡喜就這樣升騰起來了。

  “六哥哥”,蕭昀漱道,“我很歡喜這團(tuán)扇,真的很歡喜?!?p>  窗外的徐霽聽到蕭昀漱這樣說,唇邊也浮上了一層笑意。

  她歡喜便好了。

  她能歡喜就比什么都要好。

  “那便好?!?p>  蕭昀漱在屋內(nèi)細(xì)細(xì)撫摸那柄團(tuán)扇,一時間也不曉得同徐霽說什么。

  但兩個人這樣站著,隔著一道窗,天上一輪月,似乎就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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