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林杰嘆了一口氣，便拿著楊姍姍給他的掌紋樣本再次離開了辦公室。
他太了解楊姍姍了，她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把她的嘴撬開，那她也一個字都不帶說的。
林杰離開后，楊姍姍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阻斷藥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要是程峰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零點三，怎么辦？
“叮鈴鈴……”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楊姍姍胡亂的摸了一把臉，接起電話：“特案偵查組，哪位？”
“姍姍，死者家屬已經(jīng)到了。你安撫她一下，我這邊差不多還需要一個小時，一小時后你帶著他們過來。”
“嗯！”
聽到楊姍姍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哭腔，程峰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上半輩子遇到的倒霉事太多了，百分之零點三的幾率，輪也不會再輪到我！”
“萬一呢？”
“萬一？萬一我就辭職唄，在家等死，然后等著某某人過來給我收尸！”程峰說的倒是隨意。
楊姍姍聽到“收尸”兩個字，她重重的把話筒摔到了電話上，電話應聲而斷。
那邊程峰帶上了一個苦笑，心中說道：“我才不會輕易死，我還沒活夠呢！”
走到門口抽了根煙，程峰再一次的鉆到了解剖室之中……
楊姍姍整理了一下心情，又去洗了把臉，確定自己沒什么異樣，這才朝著接待室走去。
剛剛走進接待室，楊姍姍便愣住了。
接待室之中坐著一個女人，她身穿粉紅色長褲，白色上衣，腳上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臉上帶著夸張的煙熏妝，不像是過來認尸的，反倒像是來參加什么聚會一般。
嘴角抽搐了一下，楊姍姍問道：“您就是白丹陽嗎？”
“對，尸體在什么地方？趕緊看，看完完事！”
“你就不關(guān)心你妹妹嗎？”
“要不是她還是我妹妹，我至于跑這么遠過來嗎？真晦氣！”白丹陽站起身來，開口道。
楊姍姍輕嘆一口氣，心中嘟囔了一句：“這都什么人??！”
心中雖是這么說的，她還是面色如常的朝著白丹陽道：“您先稍微等一會，尸檢工作還需要一點時間?！?p> “你們警察的工作效率都這么低嗎？”白丹陽不滿意的問。
楊姍姍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讓白丹陽禁了聲。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快要一個小時了，剛準備打電話過去問問程峰那邊的尸檢工作進行的怎么樣了，手機上便接到了他的短信，說可以帶著家屬過來了。
“和我來吧！”楊姍姍開口道。
帶著白丹陽走到了解剖室門口，楊姍姍便見程峰正在門口抽煙呢。
見他們來了，程峰掐滅了煙，抬頭看了看。
看到白丹陽的那一刻，程峰愣了幾秒。
他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打破這股子尷尬：“進來吧！”
白丹陽和程峰兩人到了解剖室之中。
掀開尸體上的白布，白丹丹那蒼白的臉孔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瞥了一眼，白丹陽不耐煩的說道：“就是她！”
在解剖室之中，楊姍姍見到過確定尸體以后失聲痛哭的；見到過假模假樣故作悲傷的；也見到過毫無反應的……可如今白丹陽的模樣卻是她從沒見過的。
白丹陽看著白丹丹的尸體眼神還不如一個陌生人，她的眼神之中只有不耐煩，甚至還有幾分夾雜在其中不明顯的恨意。
“確定了就好，那姍姍送她離開吧！”程峰開口道。
踩著高跟鞋走到了門口，白丹陽停下腳步，回頭問道：“我什么時候能拿到錢？”
“錢？”
“保險賠償金啊，他們倆一個無父無母，一個爹媽死了，女兒也死了。我是他們唯一的親人，怎么這錢不應該是我拿嗎？”白丹陽一臉不理解的問。
楊姍姍用力的攥著拳頭，指甲已經(jīng)嵌到了掌心之中，她卻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
程峰走了過來，拍了拍楊姍姍的肩膀，她的手這才松開。
“白小姐，保險賠償金是你需要找保險公司。這和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不都說有事找警察嗎？你們警察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
“抱歉，這不是我們的職責范圍?！?p> “切，以為你們警察什么都知道呢！”白丹陽不耐煩地說。
從包里拿出來煙和打火機，作勢就要點燃。
“這里是解剖室，不許抽煙！”楊姍姍怒道。
白丹陽白了她一樣：“真麻煩！”
嘴上雖然抱怨著，白丹陽還是拿著煙和打火機走了出去。
沒一會，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打火機的聲音，隨后一聲女人的抱怨也傳了過來：“偏偏這時候壞了，我就不應該來！”
楊姍姍帶著怒氣握住門把手，下一秒程峰就握住了她那握著門把手的手。
“姍姍，冷靜一點！”
“程隊，怎么會有這么過分的人，死的是她的親妹妹！”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知道她們姐妹兩個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不過她的態(tài)度有問題，調(diào)查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從臨城過來的?！?p> 楊姍姍應了一聲。
才剛剛走出去，白丹陽擋在了她的面前：“怎么這么慢？”
“你還不走？”楊姍姍冷著臉問。
“你們那個頭不是讓你送我離開嗎？再一個我從臨城過來，這一來一回可得三四百塊，你們不管？”
“管什么？那是你親妹妹，死了一點你一點都不難過嗎？”
“親妹妹怎么了，人都已經(jīng)死了，難過有什么用？還是錢來的實在！”
白丹陽拿出來了一張車票遞給了楊姍姍：“快點，這是來的車票，一百七十五塊五，回去還得一百七十多，趕緊拿錢！”
還沒等楊姍姍說什么，程峰從解剖室之中走了出來，從錢包里抽出了四百塊的現(xiàn)金遞了過去。
“這是四百塊，有多的就算是我們給你的一點點補償了，謝謝你的配合！”
“哼！還是你比較懂事，不像有些小女孩啊，一看就沒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
扔下這句話，白丹陽滿意的離開了。
待女人走出他們的視線，楊姍姍攥著拳頭怒道：“程隊，你要是錢多的話，那你給我，你給她做什么？”
“她至少證明了，她是無辜的，也給我們省了不少事！”程峰開口說道。
說完，他還晃了晃剛剛從白丹陽那接過來的車票。
話雖然說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就這么把錢給她，楊姍姍心里還是覺得不舒服。
程峰摸了摸楊姍姍的頭，開口道：“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和我去一趟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