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見禮后,羅生川就說了。“相爺,王妃雖然尚在熱孝期,但欽天鑒定出的日子也不好改,有些事還是需要低調(diào)的進(jìn)行起來。
王爺體恤王妃初回京城,特派來了這位趙嬤嬤,助王妃盡早習(xí)慣、熟悉一切。”
隨著羅生川的介紹,那位穿樸實,頭發(fā)梳得光溜的嬤嬤,上前一步,“老奴見過王妃?!?p> “往后要勞趙嬤嬤費心了?!便迥┨撎Я艘幌率郑φf道。
趙嬤嬤起身,不卑不亢的點頭扯了個笑,走到沐凝雪右后側(cè)站定,雙手交握胸于上腹前。
羅生川又接著繼續(xù),“這位是秋先生,是從王府的賬房抽調(diào)出來的。
都知道王妃這些年遠(yuǎn)離京城,但也全都知道當(dāng)年二夫人十里紅妝,當(dāng)年事出突然,二夫人不及處理嫁妝,全都交由老夫人代為打理。
如今世事變遷,二爺與夫人都不在了,只留有王妃一個女兒,二夫人的嫁妝自然是要傳給我家王妃的。
王爺?shù)囊馑际牵蹂奕胪醺且乒芎笤旱?,不如現(xiàn)在就試著學(xué)習(xí)管理自己的院子和嫁妝。
擔(dān)心王妃初涉京城,王爺特命人在王府賬房抽調(diào)了這位秋先生來協(xié)助王妃。”
“王妃。”那位秋先生走上前來,抱拳朝沐凝雪拱了拱手。
“秋先生,有勞?!便迥┬χc了點頭。
沐凝雪無比淡定從容,大夫人心里可是打碎了佐料瓶。
遠(yuǎn)親王竟然對這個賤丫頭重視至此!
那位趙嬤嬤不說,但說這位秋先生,姓秋?。∫莿e人派出來的姓秋的賬房先生,可能不一定有什么。但遠(yuǎn)親王府派出來的姓秋的,那肯定出自那個秋家。
——一個被詛咒的家族,歷代商業(yè)奇才輩出,卻永不富貴。
羅生川被沐凝雪淡定從容的樣子刺激了,咬著牙走了。殊不知,沐凝雪壓根不知道什么秋家不秋家的。
他一走,沐凝雪也沒多呆,“大夫人,還請盡快和老夫人商量,三天后將我娘的嫁妝送到草耳院?!?p> 說完也不等花紅霞反應(yīng),朝沐桓明屈了屈膝,帶著趙嬤嬤和秋先生走了。
“哦,對了!嫁妝單子就不用了,我娘給我留了?!迸R出門時,沐凝雪突然扭頭補充了一句。
賤人!
花紅霞指甲扎進(jìn)了肉了而不自知,雙目赤紅的盯著沐凝雪遠(yuǎn)去的背影。
不愧是藍(lán)氏那賤人的女兒,母女倆賤得如出一轍!
“老和,你陪大夫人去福安院……”沐桓明丟下這么一句,也走了。
雖然是他們沐府的家務(wù)事,遠(yuǎn)親王派人的行為有些打他的臉,但人家是王爺,連皇帝都怕三分的王爺,他又能怎么樣?!
花紅霞坐在那里,心里一片薄涼。
藍(lán)氏的嫁妝?呵,那些都是她的!她的!
這些年,她用了‘她的’嫁妝,用來撐門面,用來打點關(guān)系,用來震懾娘嫂嫂們,用來——買兇!
二房一家明明都被趕出京十幾年了?就當(dāng)他們一家死在外面了不行嗎?明明……,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與人勾搭成奸,才毀了藍(lán)氏的靠山,才讓藍(lán)氏從京城消失的。
為什么非要接回來?!
想回來給她添堵?那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死!只有人死了,才能真正的消失。永遠(yuǎn)、徹底的消失!
可是……
花紅霞坐在那里,閉上眼睛,用力吸了口氣,猛地睜開。眼神堅定,殺意洶涌!
不等了,等不得了。
起身右手一甩,在身側(cè)劃了個大大的弧,來到胸前與左手端握,她大步離去。
這一次,看你這賤丫頭的賤命,還能不能有那么命硬……
嘶!
“咦喲,怎么突然起雞皮疙瘩了?莫不是有人要殺我吧?”沐凝雪說得‘我好怕’的樣子,神色卻一派輕松。
唉呀,她未來夫君可真厲害啊。她悄悄摸摸的要人,人家卻大張旗鼓的送人。
好狠!
她本來仇恨值就高,還給她玩這么一出,她的好未婚夫,是真的很想她死啊。
暗處的暗一以為沐凝雪說的是他,抬頭默默望天。他現(xiàn)在還敢嗎?
不過,他們家王爺好像也并沒有解除他的暗殺任務(wù)?要不然,逮著機(jī)會還是試一試?
人家是師出未捷身先死,他倒好,直接來了個胎死腹中,連手都沒出過。
“小姐……”蜻蜓見沐凝雪回來,迎了出來。
“為何不休息?”沐凝雪問蜻蜓。
“奴婢沒事?!彬唑研ξf了,卻突然嘆了口氣,“我年輕,底子好,一點事也沒事。倒是錢嬤嬤……”
錢嬤嬤?沐凝雪看了一眼從屋里出來的錢嬤嬤。
“老奴也沒事,已經(jīng)擦過藥了。”錢嬤嬤顯然聽到了蜻蜓的話,搶著說道。
沐凝雪見她好像也沒有大事的樣子,就點了點頭。
介紹了趙嬤嬤和秋先生,就讓他們先去安頓了,今天先熟悉熟悉環(huán)境和情況,明天再說正事。
“我回房休息,你不回去趴著的話,就搬了里面的那張?zhí)梢纬鰜砼恐桑刂鴦e讓人進(jìn)屋打擾我就行了。”
蜻蜓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讓沐凝雪頗為無奈,本來想看會書,卻擔(dān)心小丫頭非要站一旁盡她大丫環(huán)的職責(zé),干脆選擇回屋‘休息’了。
“不用躺椅,拿一條長凳趴著就行了?!彬唑褤u頭,她一個奴婢,用小姐的躺椅,不合適!
沐凝雪也懶得和小丫頭廢話,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蜻蜓笑了笑,轉(zhuǎn)身時痛的呲了呲牙,但她毫不在意,輕快的去搬長凳去了。
等她拎著一條長凳回來,門口已經(jīng)擺了一張?zhí)梢?,上面還墊著一張氈子。
她將長凳放下,撓了撓頭,咧嘴一笑,用手摸了摸氈子,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趴下。
一股淡淡的清香入鼻,她眨了眨眼……
聽到蜻蜓回來了,已經(jīng)盤坐在床上的沐凝雪才緩緩的閉上了眼。
昨天是將心法將內(nèi)力練,今天可不同了。有了空間戒指,計劃也要調(diào)整了。靈力要修——哪怕現(xiàn)在做的都是無用功;武也要煉!
沉浸在‘修煉’中的沐凝雪忘了時間,等她收回意識、呼一口長氣睜開眼時,屋內(nèi)已經(jīng)有些暗了。
欲起身卻反倒在了床上,沐凝雪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