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新的異象
高源、孫二、唐柳約、葉彤宇(原名葉桐)四人共處一室。
說實話,這不僅僅是高源第一次坐在女孩子閨房,也是孫二的第一次……四人正圍坐在一起,吃水果。
具體還要從一小時前說起,孫二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樂雅與鄭潛,于是一早便到了醫(yī)院,可惜他還是來晚了一步,樂雅已經(jīng)走了,鄭潛也是,并且唐柳約還要快他一步并且也已然離開,所以孫二撲了個空,不過也不算一無所獲。
他抓到了高源。
還是熟悉的電梯口角落,孫二面部活像只哈巴犬:“你別告訴我你又來跟蹤人女孩子。”
高源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孫二追問道:“上次呢?”
高源嘆氣:“上次被發(fā)現(xiàn)了,還被打了?!?p> “這么大個人?呸,誰叫你做這么齷齪的事情,這次說什么我也要監(jiān)督你!”
于是孫二滿懷正義地跟著高源開始“調(diào)查”那位神秘女孩,說來也奇怪,女孩離開醫(yī)院時兩人跟上,從背影來看孫二竟然覺得無比熟悉,不過他確信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孩。
兩人扒過電線桿,蹲過水果攤,甚至躲過試衣間……
千達廣場里,孫二剝開兩件羽絨服,通過縫隙躲在后面遠遠盯著葉彤宇付款,售貨員阿姨似乎對這個只有初中大小的小女孩自己來買衣服很感興趣,不過此時的孫二早已十分不耐煩,他道:“高源,你沒覺得我們這樣的行為很蠢嗎?”
高源道:“恩,的確很蠢?!?p> “然后呢?”
“然后就是很蠢啊,跟還是得跟著?!?p> 孫二正欲反駁,眼前忽然一黑,有一雙眼睛正透過縫隙盯著他——尷尬。
孫二連忙起身假意隨手拿起衣服,不過痛覺已先到,這熟悉的滋味,來著不是別人正是買衣路過的唐柳約,她隔著兩條街就能聞到孫二身上猥瑣的氣息,像是種直覺,她一路趕來便發(fā)現(xiàn)孫二正在以這姿態(tài)偷窺人女孩。
唐柳約今天一見素色羽絨,披著秀發(fā),似乎還點綴了些唇紅,不過孫二并不知道是不是口紅,透過衣領(lǐng)孫二不懷好意地望見了唐柳約的復(fù)古中式上衣,隱約有水仙的圖案。
唐柳約一巴掌拍到孫二雙眼之上:“偷看誰呢,這么好看。”
孫二只覺臉上一陣充血,轉(zhuǎn)身想要高源為他辯解時,高源早已不見身影,不過卻不是高源不仗義,不遠處葉彤宇與高源正上演著與這相同的戲碼,高源恰巧也被葉彤宇住,兩位女孩也注意到這異動,竟然眼中閃有異動!
是驚喜。
兩人異口同聲:
“柳約!”
“彤宇!”
“啊啊啊啊啊!”
于是,他們此時便坐在了葉彤宇的家中,而高源也的確沒有欺騙孫二,四人當(dāng)中只有他不認(rèn)識葉彤宇的父母,高源與葉彤宇家是舊識,而唐柳約竟然是在上海與葉彤宇相識的。
葉媽媽對于高源和唐柳約的到來十分驚喜,連帶也對孫二抱有極高的善意,只是葉彤宇仍將他歸為高源一類的討厭鬼。
孫二也只是訕訕,相比于對方的戒備孫二倒是對這個女孩有種詭異之感,他總覺得對她不應(yīng)該僅此而已,初次見面?倒也不盡然,只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在哪。
趁著葉彤宇與唐柳約熱切敘舊、高源傻呆呆聆聽之際,孫二仔細觀察起整個房間來——房間十分簡陋,只有淺藍色床上的兔兔玩偶在告訴別人這里是女孩子的房間。
再之后便是一件書桌和一個書柜,書柜上是些書籍和些桌游,最上面還有個袋子,似乎是今天去醫(yī)院買的藥品,書桌上只有一個臺燈,和……一張舊相片。
孫二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照片上,那是一家三口,最中間的假小子應(yīng)該便是葉彤宇,兩邊是她的父母,可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背景,那是一處老宅,看起來應(yīng)有些年紀(jì)了,門口一對石獅,石獅后有對聯(lián),孫二正想讀來著被高源叫醒。
“你在亂看什么?”
孫二猛地轉(zhuǎn)過頭來道:“不好意思,呵呵呵,隨便看看”——不對!孫二發(fā)現(xiàn)他的視力怎么變得這么好了?老照片在他身后的書桌之上,為什么連上面背景上的對聯(lián)他都能看見。
孫二再次回頭,這次他卻再也看不清楚了。
怎么回事?
還有那個老宅,似乎夢見過。
高源又戳了戳他小聲道:“喂,孫二,好尷尬啊,話都被她兩說了,我們在這里干嘛?”
“沒事,她們聊她們的,我兩聊我們的,來吃草莓?!皩O二捻起一塊草莓便塞到高源嘴里。他接著道:“我問你,你和葉彤宇怎么就認(rèn)識呢?”
誰料高源眉頭皺的老高道:“其實是是這樣的,本來我小時候有個特別要好的兄弟……”
“你現(xiàn)在也不大啊。”
“哎喲,反正就是比現(xiàn)在小的時候。”
“哦,有個兄弟,怎么了?”
“這個兄弟呢,叫葉桐?!?p> “葉桐?”
“恩,不是葉彤宇,是葉桐?!备咴磭@了口氣,接著道:“后來這個叫葉桐的好兄弟!去了上海,不告而別?!?p> “等等?!睂O二忽然想到桌子上全家福里那個假小子?!澳阈r候和葉桐關(guān)系好到什么程度?”
高源歪過頭來道:“就經(jīng)常睡一起啊,因為我們爸媽關(guān)系很好的!”
孫二點點頭道:“那我看你們現(xiàn)在……”
高源又長嘆一聲:“你不知道!我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她就是葉桐的!她變了很多,可我沒變啊,她肯定早就認(rèn)出我來了,可是她……我愣是快一學(xué)期才從一些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的?!?p> 孫二覺得很有意思:“哦?什么蛛絲馬跡?!?p> “很簡單,她在班上處處針對我?!?p> “針對你?”
“對啊,我一開始還以為她喜歡我,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真的就在針對我,我一氣差點還和她打起來,可是你知道我的為人……”
“我不知道。”
“哎呀,反正就是好男不和女斗,不過我兩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來了,后來我就在想她針對我沒道理啊,我就明天上課盯著她……”
孫二傻了:“不是,你上課不聽課,就盯著她?”
“聽課?聽什么課?課這么簡單有什么好聽的?”高源表現(xiàn)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孫二語塞,伸手要去拿草莓,只是手剛伸出去就被唐柳約打了回來。他白了唐柳約一眼又去拿香蕉。
“你繼續(xù),盯著她然后呢?”
“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她脖子后面的舊傷了,她一直用頭發(fā)遮著風(fēng)吹起來我才看見的?!?p> 孫二道:“搞半天,你直接說是發(fā)現(xiàn)了葉桐的舊傷才發(fā)現(xiàn)的不就得了,所以后來你才跟蹤她的?”
高源雖然覺得很有道理但依舊反駁道:“是的,前面是重要鋪墊好不好,我天天盯天天盯才看到的。那個傷口是小時候在她老家那里被石獅子砸的,說起來很奇怪,莫名其妙留下這好不了的傷口。”
“石獅子?老宅?是不是門口還有個柱子,柱子上有對聯(lián)?!?p> 高源差點跳起來滿眼不可思議:“你怎么知道?”
孫二指了指背后:“桌子上那相框里照片就是?!?p> 高源正要開口,唐柳約的聲音傳來:“你兩跟做賊似的嘀咕什么呢?”
孫二擺擺手:“敘舊?!?p> 唐柳約站起身來插著腰:“你兩什么關(guān)系?”
高源孫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高源:“額……這。”
孫二:“那個,是,那個戰(zhàn)友,對戰(zhàn)友,你懂吧。”
唐柳約繼續(xù)嘲諷:“是官渡之戰(zhàn)啊,還是赤壁之戰(zhàn)啊。”
孫二:“是馬嵬坡?!?p> 唐柳約笑的合不攏嘴:“所以你們還是對苦命鴛鴦啊?!?p> 孫二道:“不是,我們是埋尸體那兩?!?p> 唐柳約一甩臉:“胡扯,我們?nèi)ド蠋!?p> 高源點頭,孫二則是擺手道:“行,去吧?!?p> 葉彤宇聽到這卻沒有被孫二的挑釁氣著,反而露出笑臉:“女孩子房間,不要亂翻哦,柳約,我們走?!?p> 孫二心里吐槽:為什么女孩子上廁所總是要扎堆呢?真就像門神一樣守著嗎?
待兩人關(guān)門,孫二則是站起身來朝桌子上走去,他要仔細看一下那照片。
高源卻老實待在原地還勸道:“喂,葉桐說了別亂動。”
“恩,我知道。”話雖如此,孫二已經(jīng)拿起了照片,那老宅果然無比熟悉,門前的對聯(lián)孫二幾乎是脫口而出:“錯笑胸嗇腹空于昨亂世,正愁才盛酒暖在此豐年……沒聽過,沒見過,好像寫的很爛,看不懂?!?p> “噫!”高源詫異道。
孫二問:“怎么了?”
“這不是葉家老宅門前的那副對聯(lián)嗎?我記得,是葉彤宇爺爺寫的,我記事起她家就沒換過,小時候我和葉桐經(jīng)常在那里玩?!?p> “啥意思?”
“好像是說那老宅很早之前就被政府沒收了,不過又出了什么事情,那老宅一直被閑置著,葉桐家好像還因為這個被全村人唾罵呢?!?p> “哦……還有這事?斗地主呢?”
高源搖頭:“不知道。”
正說著孫二又移步書架,書架上的書都有些舊想來經(jīng)常被翻閱,幾本書的邊邊還有些血跡。
“血?”
孫二踮起腳撥開了書架最上面的塑料袋,是瑜城醫(yī)院開的藥,孫二不太懂藥,不過字還是認(rèn)識的,藥名叫“補樂佳”。
孫二搖了搖頭:“沒見過?!?p> 接下來便沒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孫二就坐了回去,這次他可不敢再吃草莓,就連高源也被他禁止食用。
等葉彤宇與唐柳約回來時唐柳約便說有事要離開,離開時還拽走了孫二,而高源則是被葉彤宇父母留了下來吃飯,說是已經(jīng)和高源父母通過電話,兩家人晚上聚一下。
孫二也注意到葉彤宇父母似乎知道唐柳約家不簡單,唐柳約說要去辦事時,葉彤宇父母連連點頭也沒有稍作挽留,還說著添麻煩了什么的,過于卑微。
出了小區(qū)孫二才問道:“你認(rèn)識那個叫葉彤宇的?”
唐柳約點頭:“這不是明白著的。”
“怎么認(rèn)識的?”
“在上海啊,玩桌游認(rèn)識的,在華寶樓那里有家桌游店,我們都是偷偷過去玩的,就認(rèn)識了。”
“這么巧?然后現(xiàn)在又在瑜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了?怎么處處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
唐柳約怒罵道:“又神神叨叨,那你還湊巧認(rèn)識那個叫高源的呢,我偷偷問了,是彤宇的青梅竹馬誒?!?p> “恩,青梅竹馬,高源說他們小時候還睡一起呢,只不過高源以為她是個男的,你看這二傻子?!?p> “哈哈哈,我聽說了!彤宇以前的確叫葉桐,還是短發(fā)?!?p> “所以呢,你說出來辦事?你一小孩還能辦什么事?再不回家我爸媽要掐死我了?!睂O二望了眼天色有些擔(dān)憂。
說到這唐柳約神色有些不對,她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過,瑜城……徹底要亂了?!?p> 孫二搖頭:”也許吧,不記得了?!?p> 誰料唐柳約又是一擰:“虧我還十分認(rèn)真的記了下來,結(jié)果你就隨口說的?”
“啊疼疼疼,我記得我記得,就是……就是,哦,是說雷負(fù)那件事對吧,是的,我就奇怪啊,為什么雷負(fù)會變成厲鬼,可能在九月初九之后瑜城有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變化吧?!?p> “的確如此!”
唐柳約突然的符合嚇了孫二一跳。
“怎么了?”孫二嘗試問道。
“你還知道陳曉汐吧?!?p> “恩,不是被你們逮去了嗎?”
“怎么說話呢!那就配合研究,我們簽了正式協(xié)議的,哦對了,要保密。”
“哦,好的?!睂O二認(rèn)真點頭。
結(jié)果又是一擰:“認(rèn)真點!陳曉汐這些日子一直在配合,結(jié)果我們在陳曉汐所描述有幽靈的地方一無所獲,事實說明他所說的只有他一個人看得見而且沒有任何能干預(yù)到現(xiàn)實的地方?!?p> “那上次的雷負(fù)怎么解釋?”
“上次的雷負(fù)據(jù)研究表明是雷負(fù)自己身上有問題,我們?nèi)ダ棕?fù)的墓地調(diào)查過……”
孫二齜牙:“哇,刨墳啊。”
“就取樣了一點骨灰。”
“咦……然后呢?!?p> “然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的確檢測到了‘sg’波?!?p> “什么是‘sg’波?”
唐柳約略作沉思,隨即才開口道:“我告訴你你千萬要保密啊?!?p> 孫二豎起四根手指道:“我發(fā)誓,絕對保密?!?p> 唐柳約則是伸出小拇指:“你會不會拉勾啊,哪有四個手指的?!?p> 孫二一面無語,一面拉勾,還得蓋章。
等儀式完成她才接著說道:“這個波總之就是一種信號,一切和九月初九那天有過關(guān)系的人身上都會在特定的時候檢測出這種波?!?p> 孫二聽完身體一頓,他故作冷靜問道:“什么是特定時候?”
唐柳約道:“就比如陳曉汐在和幽靈對話的時候,哦對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將陳曉汐與警方對接了,他現(xiàn)在對破案很有幫助,不過因為我爺爺說這種能力可能會對身體有著不可挽回的損傷,我們便將陳曉汐送回家了,只是承諾在需要的時候再請求他的幫助?!?p> “不可挽回的損傷!”
“是的,爺爺說的話,總之一定沒錯了?!碧屏s篤定的點頭,又接著道:“還有就是最近在瑜城發(fā)現(xiàn)了很多流浪貓狗異常死亡,在它們的尸體上檢測到了sg波?!?p> “怎么個異常法?”
“首先,第一點,它們都什么玩意咬過,第二,它們的死因或死于力竭,或死于糖尿病,或死于腦衰竭,或死于血管破裂,甚至還有瘋掉的。”
孫二先是好奇隨即便是沉重,他道:“是吸血鬼那種嗎?我聽說過。”
“不,尸體的血液雖然有不正常的,不過沒有體外流過的痕跡?!?p> “總之你的意思是sg波帶給瑜城的災(zāi)難又出現(xiàn)了?”
唐柳約再次點頭:“是的,可以這么說。”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中心廣場的工地邊上,孫二知道這里是唐柳約的家,他也偷偷了解過,這里現(xiàn)在是政府規(guī)劃的重要考古現(xiàn)場,聽說是古代某位“大明星”的疑似墓穴。
孫二與唐柳約同時停步,孫二接著問道:“那你今天是出來調(diào)查什么的?有什么收獲沒有?”
“我這次主要在案發(fā)密集的場所看看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還有就是看看哪里的流浪貓狗比較多,收獲嘛,沒有,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你了?!?p> “好吧,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我們做不了什么的,會有危險的……“
唐柳約撇嘴道:“做什么事情沒有危險呢?我的家人都是十分厲害的人,他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孫二沒有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塵土的灰色運動鞋,沒有說話。
唐柳約則是握緊了拳頭說了一些讓孫二多關(guān)注關(guān)注這種事情的話便回家了,而孫二回家的路上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
黑色的月,賣宵夜的小販望著幾十分鐘都沒有人路過的街道也準(zhǔn)備收拾起了小車,兩旁零星的路燈將他和小車的身影拉的老長,車輪與馬路摩擦出“咕嚕咕?!钡捻懧?,在路過一個一個黑不見底的深巷時,偶爾能聽到一些貓叫。
小販在閑暇時光總愛看一些鬼故事,他明明推著小車向前,卻總想著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背后可能就有一只可怕的鬼玩意跟在自己的身后,只要不回頭它就沒事,一旦回頭就會咬自己。
小販明知道這只是自己對于黑暗臆想出來的恐懼,可是步伐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他一天當(dāng)中最不喜歡的便是深夜獨自回家的時候,整個瑜城有些過于陰森了。
他路過家門前的最后一個深巷,飛速的將車推進院子,逃跑般的進了家門。
隨著一聲清脆的關(guān)門聲,整個街道又重歸于陰冷寂靜之中……
深巷之中,一個形似蜘蛛的黑影緩緩攀上墻體,它身著黑布,將整個頭部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的確是個人,只是走路的姿勢有些驚悚。
它潛入深巷之中,將頭上的黑布抹開,只見它面部一片模糊,似是血中帶肉,又如腐爛之骨,眼唇齊平,已經(jīng)識不出這到底是一張臉還是已經(jīng)被折磨很久的腐尸。
它在深巷中停步,手中是一只老鼠,只見她迅速將老鼠塞入那一團肉泥的臉中,像是咀嚼也可以說是吮吸,只是片刻功夫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fā)育,肌肉更為結(jié)實,胸部開始突出,下一秒她便直躍一只黑貓身邊,伸出她的長指。
剛剛的那一幕又立刻出現(xiàn)在黑貓身上,黑貓在被吮吸之后,黑影的面部竟?jié)u漸蠕動,神經(jīng)相連細胞重構(gòu),慢慢浮現(xiàn)的是一張美麗光滑的女性臉龐,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面部皮膚,露出笑容,鮮血從牙縫中流入咽喉。
……
豎日清晨,瑜城的中學(xué)生們迅速吃上早點往學(xué)校奔去,葛重靈帶著鴨舌帽,還是一副冷酷的樣子;高源看起來有些愉悅;鄭潛如釋重負(fù)恍如新生;陳曉汐在請假數(shù)日之后終于回歸春藤,而孫二則顯得心事重重。
他們五人除了陳曉汐都悄悄來到了中心廣場的噴泉長椅前。最先抵達的是孫二,他早早便拿出了包子坐在那里深思,不一會鄭潛便到了。
孫二見來人示意他坐在旁邊道:“唐柳約和樂雅說過你不是壞人?!?p> 鄭潛:“那得看你們對壞人的定義是什么了?!?p> “坐吧,今天不是來挑釁的,而是要帶你見幾個人說幾件事?!?p> “什么事?!?p> “是這樣的,我得知,最近的瑜城會有很多奇異的事件發(fā)生?!?p> 鄭潛掏出根煙要點,孫二也沒有理他。鄭潛道:“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在醫(yī)院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問過了關(guān)于九月初九的事情了,可是他們也沒有問出什么來,不過我和另外兩人卻十分清楚,你和我們一樣,身體的確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你先別急著反駁,說實話我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得到對方的信任,但我可以確定我們是一伙的?!?p> 鄭潛抽了兩口道:“怎么說?”
孫二道:“舉個例子吧,我可以看出你并不會抽煙,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我懂抽煙,而是我發(fā)現(xiàn)你在強忍著難受。”
鄭潛不置可否,將煙放在兩指之間卻再沒抽過。
孫二繼續(xù)道:“據(jù)我的調(diào)查,雷負(fù)死的那天,除了你和樂雅還有兩人在案發(fā)現(xiàn)場,而他們可能間接造成了雷負(fù)的死亡,另外,在樂雅和你出事的那天我們也在那里,不過,這可不是偶然?!?p> “什么意思?你們來這里還有什么預(yù)謀嗎?”鄭潛拉上清水的藍色校服,認(rèn)真詢問。
也是這時另一個人影站在了鄭潛的身前,他答復(fù)道:“是因為我們感受到有人會死。然后呢,這個人的死感覺對我很不友好,誒,你猜這個人是誰。”
鄭潛抬頭望見葛重靈——新面孔。
“那一定是我咯?”鄭潛答。
葛重靈面無表情道:“不是你是我?!?p> 今天的葛重靈身著黑色羽絨服,頸部一條黑白圍巾,加上帽子,到有種犯罪嫌疑人的既視感,孫二連忙將他們分開,生怕兩人掐起來。
孫二對鄭潛說道:“這也是我目前無法解釋的事情,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確信,我們一定是同類。”
鄭潛道:“我們?nèi)齻€?”
“是四個?!庇忠粋€聲音傳來,一個不太高的眼睛帥小伙面帶笑容走來。
孫二倒是擺擺手:“或許是四個,目前還有一個人不能確定,他叫陳曉汐,就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雷負(fù)鬼魂,只不過他和那些人現(xiàn)在走的太近了,我還不敢去接觸。”
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望著孫二。葛重靈問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啊,這也是我今天喊你們過來的主要原因,兩條重要信息,還請你們一定要注意?!睂O二此時像個上陣的敢死隊,表情有些過于嚴(yán)肅,他接著道:“這里的那些人就是現(xiàn)在正調(diào)查九月初九那天真相的學(xué)者,應(yīng)該如此。”
眾人若有所思。
孫二用手指向中心廣場的東邊繼續(xù)道:“目前已知學(xué)者們應(yīng)該就在東邊的考古工地里,而且可以確定他們是一群好人,不過大家心里都清楚這都是各位各自的秘密,我們的確不敢聲張?!?p> 葛重靈與高源點頭,鄭潛任然不為所動。
孫二收回手來:“其實我個人對于九月初九倒是沒什么印象,不過可以確定我們的能力確實從那時之后出現(xiàn)的,據(jù)研究我們在那天都消失過一段時間,最直接的案例便是陳曉汐,他的好朋友陳團團確定他在那天消失了半小時……”
孫二正要繼續(xù),卻被鄭潛打斷,他道:“你等等,為什么你會知道的這么清楚!這難道不可疑嗎?我憑什么相信你?!?p> “嘖……”葛重靈在一旁暗笑。
高源也顯得有些尷尬。
孫二舔了舔嘴唇答道:“我現(xiàn)在所說的已經(jīng)出賣了朋,我的目的是要探明九月初九那日的真相,那是我的……好盆友,我答應(yīng)過他要找到真相。”
鄭潛冷笑:“你已經(jīng)出賣了朋友,我怎么知道你不會出賣我!”
孫二:“我!這……好吧,也對。對不起?!?p> 鄭潛接著道:“沒事,我就隨便說說,別放在心上啊,你繼續(xù)。”
孫二已有些怒火,不過還是忍住,指著高源和葛重靈道:“我們?nèi)艘呀?jīng)透過底了,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各自的能力,我們確定你,屬于我們一類!而且最重要的有兩點,我希望我能夠用這兩點換取你們?nèi)坏男湃?,幫助我,解開九月初九那日的謎團!真相就在我們這些孩子身上?!?p> 鄭潛將手中早已燒完的香煙丟在地上踩了踩道:“你說你的?!?p> 高源聽完也笑了:“這個小混混好固執(zhí)啊,有點東西?!?p> 孫二掃視三人表示鄭重:“我相信我們必定同生共死!”他拿出三張紙條繼續(xù)說道:“這是我整理的所有事情的線索和推理,那些厲害的科學(xué)家們發(fā)現(xiàn)了一種sg波,每當(dāng)我們使用異能時便會被檢測出來,不用則與普通人無異,這個波在瑜城已多次被發(fā)現(xiàn),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那些人說,我們的這些能力會對我們的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我還是奉勸各位好自為之!”這句話顯然是對鄭潛說的。
而這句話也對其他三人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力,孫二看看時間也沒必要再耽擱下去,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么多,希望各位多做相助,三華中學(xué),孫二,告辭?!闭f完孫二拿起書包便離開。
葛重靈聳聳肩:“有點裝,說實話,不過是個好人,我相信他。紅巖,葛重靈,我也告辭?!?p> 高源還在看孫二留下的紙條:“有點東西、有點東西,那我也走了,你叫鄭潛是吧,行,我曉得了。”
鄭潛把紙條揣進兜里,其實他或許是其他三人中最相信孫兒的人,因為在醫(yī)院時認(rèn)識了唐柳約,一切都很好做推斷。
孫二氣鼓鼓的往三華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一個問題:我出賣了唐柳約?沒有吧,好像也能這么說,可是我是為了幫他啊,不不不!我只是為了幫助自己把,如果我真的為了她為什么不像她家里坦白,我難道比那些科學(xué)家還厲害嗎?說到底我還是害怕、自私吧……
哎。
孫二垂頭喪氣回到班級,他幾乎與王赫同時抵達,說起來這個王赫這周似乎也在醫(yī)院里見到過。回到座位上,他根本不敢正視唐柳約,像只偷了東西的老鼠。
不過唐柳約卻忽然將手伸到孫二的眼前——真好看的手,真好看的指甲。
孫二瞪眼。
唐柳約有些生氣道:“手絹!”
“哦!”孫二這才想起來那天在醫(yī)院有個姓唐的大叔給了他手絹,唐柳約罵他是大騙子。
孫二從兜里拿了出來,撕開包在外面的餐巾紙還給了唐柳約。
唐柳約問道:“你不是說不去看樂雅她們嗎?”
“我……的確不熟,不過也算經(jīng)歷了那天的事,想來……還算有些交際?!睂O二結(jié)結(jié)巴巴道。
唐柳約問道:“所以呢,這就是你把事情搞砸的理由?”
“我……也沒想到那個叫鄭潛的那么直男,什么都敢說,不過其實……恩,我認(rèn)為鄭潛還算比較清醒理性的。”
唐柳約叉腰吼道:“狗屁!多好的一對就被你給拆了,你拆散的你給我安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安不好,哼。”
“你這不是難為人嗎?別人的感情狀況哪有第三方來打擾的。”
“你那天還不是去打擾了。”
“我……那不算,就是大白天下而已。”
“強詞奪理!信口雌黃!死皮賴臉!冷血無情!”
“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對了,關(guān)于那些貓狗案子,有什么新進展嗎?”孫二果斷岔開話題。
唐柳約也中套,立刻換了副面孔小聲說道:“有~經(jīng)檢測,那些動物體內(nèi)的某些激素都異常少!”
“激素?那是什么,好像我媽種菜要打激素。”孫二道。
唐柳約一拍腦門:“啊呀,我的天啊,你說的是尿素吧?那是肥料。”
“啊,是嗎?我哪知道,那你說的是什么?”孫二尷尬捂臉。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就聽我舅舅說的,好像是體內(nèi)的一種化學(xué)物質(zhì),所有的尸體,都有某一激素消失了?!碧屏s解釋道。
“恩……所以這是高科技犯罪?”孫二問。
“怎么會!都說了是人咬的!”
“哦,人吸的?不吸血,吸尿素?”
“激素!目前有這個推測的可能,也不排除咬傷是迷魂彈?!?p> “那下一步呢?要做什么?”
“調(diào)監(jiān)控,裝攝像頭?!碧屏s道。
孫二聽完先是有些意外,隨即又自嘲:“哦,對哦,哈哈,我想多了?!?p> 唐柳約問:“你想的什么?”
“我想的是請一些特種部隊撒網(wǎng)抓兇手呢?!睂O二想想還有些激動。
唐柳約白眼:“別想了,沒有這個權(quán)限,而且哪有警察隨便出來的,會造成恐慌的?!?p> “好吧?!睂O二覺得自己對這件事應(yīng)該派不上用場便不在說話,他只是在想那幾個人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呢,只希望他們不要濫用能力從而導(dǎo)致某些后果才好。
要說聽進去,其他人不知道,高源一整天都在想這件事,對于他來說,他的能力過于有趣過于強大,試問誰沒有一個英雄夢呢,他幻想過無數(shù)次有一天葉彤宇被壞人欺負(fù)時,他望著柔弱無助絕望的葉彤宇然后只手遮天請出三清道祖一雷劈死壞人丫的,到那時葉彤宇還不是留在他懷里嬌羞?
“呵呵呵……”高源扒在桌子上傻笑,同桌劉勇用腳踢了踢他。
高源這才發(fā)現(xiàn)班主任已在旁邊等候多時了,高源露出無辜可愛的笑容。
高主任甩了甩為數(shù)不多的發(fā)絲氣不打一處來:“高源!你還像不像話了像不像話了!仗著自己成績好就不學(xué)了是不是,之前好歹還裝一下,現(xiàn)在攤牌了是吧?以為老師我看不出來?上課魂都丟了,不曉得在看哪,那邊有飛機啊,你這是好高騖遠知不知道,不踏實,神知無知,就我打保證,你的成績……”
高源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班主任的嘴真如激光槍一樣對他掃射,他現(xiàn)在很想抹掉臉上的吐沫,可又不敢,只得用眼角偷看葉彤宇那邊。
——果然在嘲笑我啊,哎,和平盛世壯志不得酬啊,高源在心中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