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克街區(qū),廢棄工廠內(nèi)
“要不,宰了吧......”漆原律頗感無趣地俯下身子,望著渾身血跡的顧秋,扶著下巴無奈地喃道,“不過就這樣放著也活不了多久?!?p> 一旁被嚇呆了的婭楠在反應(yīng)過來之后,沒有多想地跑到了顧秋身邊,渾身顫抖地張開雙手護在他身前。
她眸中帶著怯意地盯著漆原律邪異的雙瞳,憋了半天喊出聲道:“老娘不準你動他!”
“噗?!逼嵩摄读艘幌?,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忍俊不禁地嗤笑出了聲。
他好一會才歇下來,認真地盯著婭楠顫鐵青的臉龐饒有興致地說道:“嗯.....現(xiàn)在的小屁孩都喜歡稱呼自己老娘嗎,這可真是讓人難堪?!?p> 就在漆原律言落那一瞬間,他原本從容的神情突然變了。
他的背后猛然延伸出了四道修長的暗影巨手,同時他朝著右側(cè)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手中形成了一到由陰影組成的鎖鏈。
那道鎖鏈在空氣中亂蕩了半秒,停頓了片刻,隨即疾速地向一處空地迸射而去。
而在那個地方,漆黑的火焰突顯而起,將那道陰影鎖鏈燃燒殆盡。
緊隨著顯現(xiàn)出的是一把鋒利的太刀,漆原鈴和蘇塵在顯現(xiàn)出身形后的同一時刻,毫不猶豫地分頭向漆原律狂奔而去。
“我稍微期待了半秒......”漆原律的瞳孔中映射著二人在他看來緩慢無比的動作。
他打了個呵欠,背后的暗影巨手同時猛竄而出,以肉眼難以望見的速度瞬間逼近了漆原鈴和蘇塵二人,毫不給他們反應(yīng)的時間,徑直擒住了他們的身軀,“所以剛才能不讓我發(fā)現(xiàn),是使用了什么能力嗎?!?p> “這是......”漆原鈴和蘇塵震驚地望著將自己捆住的暗影巨手。
下一秒全身被捏壓傳來的陣痛讓他們都禁不止發(fā)出了慘叫聲,那兩只巨手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他們的身軀碾碎一般。
“黑色的火焰......”漆原律望清漆原鈴太刀上覆蓋著的那層漆黑深邃的火焰,驚訝地挑了挑眉:“嚯,這不是老姐嗎。”
他背后延伸出的四道暗影巨手瞬間潰散開來,沒有多加思索地向癱軟在地的漆原鈴走去,由高向低地俯視著她的臉龐:“哈嘍,老姐?!?p> “這不可能.......”漆原鈴的雙瞳瞬間收縮了數(shù)倍不止,她用剩下的氣力怔怔地抬起了頭。
窗外投入的赤色光芒之下,漆原律的臉龐清楚地映射入她的眼簾中。
而另一旁的蘇塵已經(jīng)因為使用能力過多昏倒在了地上。
漆原律捏著下巴驚訝地向蘇塵看了一眼:“我應(yīng)該沒有用那么大的力氣才對,嗯......剛才那個能讓我不察覺到你們到來的能力就是他使用的?!?p> 他神色微微變化:“是不是現(xiàn)在除掉會比較好點,要不是有影鏈在我可能已經(jīng)跪在地上了,好危險好危險,雖然覺得現(xiàn)在除掉會比較好,但留著也許會更有趣點?!?p> “好糾結(jié)......”漆原律皺著眉毛思索著,他轉(zhuǎn)向了呆呆地望著他的漆原鈴,嘆了口氣問道:“老姐你說怎么辦,我是該除掉他還是留著他。”
“你是......”漆原鈴還未從震驚中緩和過來,她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漆原律釋放出來的暗影巨手以及他所說的話語之中。
“怎么幾年沒見就把我忘了?!逼嵩善擦似沧煺f道,“我是你可愛的弟弟啊。”
婭楠驚訝地看向了漆原鈴,她完全不能相信這個瘋子所說的話,這個好像要傷害顧秋的人竟然是漆原鈴的弟弟。
“你應(yīng)該在那時候......”漆原鈴呆呆地看著漆原律的臉龐,不敢置信地喃道。
“啊,我活下來了,在某個異世界的斗獸場里,被抓來當成奴隸來表演生死角斗,真是夠慘的,不過現(xiàn)在想想還是挺好玩的,”漆原律捏了捏下巴,好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地說道:
“在那之后不久我憑著一己之力宰掉了整片斗獸場的人,離開了那個讓我懷念地方,然后遇見了我的好師傅夜鐘,他帶著我在異世界闖蕩了一段時間,”
他言至此處停頓了一下,視線停留在窗外那頭屹立于大地之上的青色巨人身上。
此刻那頭青色巨人正高舉膨脹的雙臂,蓄力準備砸穿腳下整片大地,而手持炎槍的夜鐘如同一道流光地疾速向它奔馳而去,漆原律見狀接著說道:“嗯,不過看起來我?guī)煾祽?yīng)該是活不久了。”
“斗獸場......”漆原鈴還沒有緩過神來,她只是伸出手試圖觸碰漆原律那張已然有些陌生的臉龐。
漆原律也沒有抵觸,反而挑了挑眉望著她,呵笑了兩聲回道:“嗯,順便一提,剛才說的都是假的,不過夜鐘快死了是真的,怎么會有人傻到去攔下這一擊,該說不愧是我的蠢師傅嗎?!?p> 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那頭青色巨人和夜鐘身上,并沒有多加在意眼前的漆原鈴。
“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漆原鈴的目光停留在了渾身重傷的顧秋身上,她瞬間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該干什么,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瞪著漆原律問道。
“嗯,簡潔地來說就是,我為了獵殺我的師傅帶來了一頭猛獸和一扇有趣的門?!逼嵩陕唤?jīng)心地回道:
“然后那頭巨人正好從門里蹦了出來,順便把那扇門擠爛了?!?p> “你在開玩笑嗎.......”漆原鈴此刻已經(jīng)握緊了手中的水月太刀,漆黑的火焰忽隱忽現(xiàn),仿佛隨時會暴濺而出一般。
“嗯嗯,開玩笑的?!逼嵩梢琅f注視著窗外的景象,沒有多加思索地點了點頭,“才怪呢,我像是那種喜歡開玩笑的人嗎,對了姐姐你來這里干嘛,如果是要找那個叫做顧秋的,剛才他已經(jīng)被我打趴在地上了?!?p> “你這個......混蛋!”漆原鈴的眼瞳微微一縮,她手中的太刀剎那間連帶著漆黑火焰揮舞而出,滾燙的高溫近乎要將空氣蒸發(fā)。
“嗯,結(jié)束了?!逼嵩傻哪抗庖琅f注視著天空中沖向青色巨人的夜鐘。
此刻那頭青色巨人的重錘已經(jīng)落下,渾身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夜鐘也由下至上徑直接下了這一擊。
世界于這一刻沉寂,所有光芒集中收縮于如同火山爆裂般碩大的炎柱與青色巨人的雙臂交接的那一點。
漆原律的眸中掠過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但嘴邊卻稍稍向上揚起。
他稍稍抬了下右手,陰影形成的一層巨爪籠罩在他的手背之上。
他用巨爪徑直接觸在了漆原鈴襲來的太刀之上,氣勢十足的刀尖在接觸陰影巨爪后瞬間停止了下來,再無動靜。
漆原鈴咬了咬牙,試圖將太刀從那道暗影巨爪中抽出,但卻絲毫無法撼動其一分。
漆原鈴見狀毫不猶豫地向漆原律的臉龐探出了另一只手。
漆原律慢條斯理地接住了那只手,勾了勾嘴角,將那只手撫向了自己的臉龐。
漆原鈴毫不猶豫地將黑色火焰從手上釋放而出,黑色的火焰瞬間侵蝕了漆原律半張白凈的臉龐。
“怎么可能.......”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不敢相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得手了。
然而兩秒過后,漆原律松開了漆原鈴的手,烏鴉的羽毛從他殘缺的臉龐飛出,隨即他被燒毀的半張臉又恢復(fù)如初。
“我從小就喜歡表演魔術(shù)?!逼嵩捎腻涞碾p瞳直視著漆原鈴動搖的雙眼,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過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陪你玩,反正要處理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了,嗯接下來的就隨你們喜歡好了?!?p> 他稍稍用力將漆原鈴整個人甩出了數(shù)米之遠,水月太刀跌落在了地上,發(fā)出了幾聲金屬碰撞地面的輕鳴。
漆原鈴強忍著近乎要被扭斷的手腕傳來的劇痛,對著漆原律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喊道:“等等!”
但這聲喊聲并沒有傳入漆原律耳中,因為青色巨人與夜鐘交擊發(fā)出的足以震碎虛空的劇烈響聲將整個世界都籠罩住。
此時此刻沒有人可以聽見除此以外其他的聲音,沉寂的世界于此刻失去了所有色彩,唯有沖破天際直達宇宙的狂暴炎柱能夠被人們所望見。
青色巨人也在這道炎柱中消逝而出,方圓二十米的事物都難逃其中,皆被難以抵御的劇烈火焰燃燒殆盡,化為一片短暫的火海。
而在這片火海的正中央,一個身穿著破裂衣服的男人倚靠著手中的黑槍疲憊地癱倒在地面之上,卷席開來的火海瞬間將他的身影吞噬,化為灰燼散去。
所有的光芒在那之后短短五秒內(nèi)全然消逝而去,無論是圍繞著巴哈克街區(qū)的赤色幻壁,還是那象征著生命的火海。
在余響過后皆歸于虛無,米基城的天空由赤色化為了平時的黑色,月亮高掛于天空之中照耀著整片城市。
此刻,被警察包圍著的巴哈克街區(qū)入口,身穿著懲戒局制服的暗牙和夢獸緩步走入其中。
暗牙望著在眼前出現(xiàn)的成群的暗紫色怪物,戴上了黑色皮質(zhì)手套,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難得過來玩玩還得來幫別人清理殘局?!?p> “估計這事得鬧很大了,就是不知道懲戒局上層的人要怎么把影響給抑制下來,總不能讓緹爾一個一個挨家挨戶地清除記憶吧........不過那是他們的事情就是了?!眽臬F盯著那群令人作嘔的怪物,瞇著眼睛笑了笑說道:“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先處理完眼前的工作.......”
事件過后一小時,一棟摩天樓的頂端,
“嗯,目標夜鐘,狩獵完畢?!逼嵩纱┲簧砦餮b地坐在沙發(fā)之上,手持一杯紅酒,望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嘴角的弧度勾勒著他此刻愉悅的心情,他翹著二郎腿地對著坐在對面的人說道。
“呵.....不愧是你,對了,之前你讓我調(diào)查的那名叫做顧秋的懲戒局成員,我現(xiàn)在手里已經(jīng)得到資料了,你需要的話我現(xiàn)在就能給你參考一下?!弊谄嵩蓪γ娴娜擞美涞穆曇艋貜?fù)道,似乎沒有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多加驚訝。
“雖然沒什么興趣了,但還是姑且看看好了。”漆原律漫不經(jīng)心地看向了對面那個人朝過來的電腦屏幕。
只見屏幕上正顯示著懲戒局內(nèi)部的一場比賽,他挑了挑眉,抿了一口紅酒說道:“赤級,嗯......比我想象中還弱上了不少?!?p> 漆原律沉默地看完了屏幕上播放著的那場比賽,隨即站起身來聳了聳肩膀,發(fā)出了一聲舒適和呻吟。
“但是這個人很特別,我似乎明白你為什么會關(guān)注他了,呵,是不是應(yīng)該現(xiàn)在除掉他會比較好,免得日后等他成長起來后......”坐在漆原律對面的那個人冷靜地提議道,但他言至一半,便被漆原律的眼神嚇得怔在了原地。
漆原律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用如同嗜熱毒蛇般的眼神瞥向了坐在沙發(fā)對面的那個男人,勾了勾嘴角聲音有些陰沉地說道:“不準碰他,他是我的獵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