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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照西風(fēng)

第七章 傾覆

夜月照西風(fēng) 新涼時節(jié) 5856 2019-11-05 22:33:36

  沈南君深吸一口氣,踏出一步。

  一步踏出,地涌紅蓮!沈南君連連踏出七步,每一步都有火焰一般的紅蓮從她腳邊綻放,待七步踏出,整片天地已經(jīng)被火焰般的紅蓮所占據(jù),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灼人的熱浪,警惡刀出鞘,挾著漫天的火浪砍向燕王!

  那燕王祁天野哈哈一笑:“來得好!”從袖中露出一柄細長的劍,那把劍泛著淡淡的藍光,劍身與劍柄之間雕刻著一只振翅欲飛的鳳凰,此刻在祁天野的催動下劍身上燃起冰藍色的火焰,雖然是火焰的樣子,但卻散發(fā)著森森寒意,一眼望去,仿佛靈魂都要被凍住一樣。

  兩把武器,帶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火焰重重對撞在一起!

  “轟!”一陣氣浪爆開,震得人簡直無法站立!

  群臣已經(jīng)抵抗不住,紛紛退入議政殿中躲避——議政殿作為皇城的中央建筑,自有防御的陣法——林相站到祁夜月身后輕聲道:“皇上,請先退入殿中吧,這等超凡層次的戰(zhàn)斗,傷到您就不好了。”

  祁夜月低頭握拳——他雖然只有九歲,但他依然是個男人,但現(xiàn)在他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在母親身后,由他來保護,這樣的事實,深深刺痛了他幼小的心靈!

  祁夜月沉聲開口道:“林相,你帶著諸位大人進議政殿去吧,我就站在這里,看著母后手刃這亂臣賊子!”

  小小年紀(jì),說出這番話來,竟是殺伐決斷!林相不由得一陣恍惚,在這一刻,他眼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朱雀門之變那一夜,他和元豐帝,處死聯(lián)合逼宮的十四位皇子的情形,那時,他也是這樣對元豐帝說:“主上,先退到宮外去吧,這里有他們處理足夠了。”元豐帝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和祁夜月的回答竟是一模一樣:“我就站在這里,看著諸位大人手刃這些亂臣賊子!”此刻,祁夜月幼小的身影上和元豐帝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林相微微苦笑,該說,果然不愧是父子嗎?

  張道德隨著眾人往殿內(nèi)退去,連那些宮女內(nèi)官也都慌不擇路的往殿內(nèi)擠。張道德看見林相在小皇帝耳邊說了些什么,然后一陣苦笑,搖了搖頭也朝殿內(nèi)走去。

  張道德回頭,看了眼站在殿前的那個身影。那個身影小小的,面對著兩位超凡強者戰(zhàn)斗,在這般強大的威壓下,身形已經(jīng)搖搖欲墜,可是他還是站在那里苦苦支撐,不愿隨眾人一同退到殿中,身邊連個為他打傘遮雪的人都沒有了,只是片刻,雪已經(jīng)落滿了他的肩頭,染白了他的發(fā),他身上一個激靈,似乎是無法承受這重壓。

  張道德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的雙腳已經(jīng)先于他的意識而行動了。他逆著涌動的人潮,不顧身邊人異樣的眼光,走到祁夜月身邊,為他撐起一把傘。

  祁夜月只覺頭上投下一片陰影,回頭一看,是一名面生的官員——長著一張大眾化的普通臉,但偏要附庸風(fēng)雅留上兩撇山羊胡子,平添了幾分猥瑣——撐著把傘站在他的身邊,看他身上的官服和玉帶,似乎是五品,不,從五品太常寺的官員,太常寺啊......祁夜月不無悲哀的想到:太常寺的祭祀們,全都為他祁家丟了性命。似乎感覺到自己在看他,這從五品的小官臉上擠出諂媚討好的笑容,臉上的皺紋堆到一起,好似一朵燦爛的菊花。淡淡對他點點頭,又轉(zhuǎn)過去看著場中的戰(zhàn)斗。

  張道德心中暗暗叫苦!

  站在殿中之時還沒有感覺,當(dāng)他和祁夜月站到一起之后才知道他承受了多少壓力!他這把老骨頭喲,這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讓他簡直要站不穩(wěn)了!他感覺到祁夜月在看他,回頭硬擠出一個笑容:開玩笑,他畢竟是個大人,這孩子都能在這兒站著,不能輸了!眼看祁夜月淡淡的對自己點了個頭又把頭轉(zhuǎn)過去,但張道德可是察言觀色的人精,捕捉到這小皇帝眼中隱含的意思不屑,張道德腹誹道:“這什么死小孩!”

  張道德不知道,祁夜月雖然年幼,但亦是從小修行,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有凡境六品修為了了,只是一些氣息的波及,還不能把他怎么樣,可張道德就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了,而張道德根本不知道,倒是白白在這里受苦了!

  戰(zhàn)局中央,沈南君與祁天野的戰(zhàn)斗已臻白熱化。

  沈南君一路從皇后做到太后,執(zhí)掌鳳印多年,受鳳凰之力眷顧極深,此時全力催動出的鳳凰火焰,熾熱無比,朵朵綻放的火焰紅蓮之中孕育出無數(shù)的禽鳥,隨著警惡刀的揮動源源不絕的攻向祁天野。她頭上的鳳冠垂下萬千瓔珞護住周身,每當(dāng)祁天野的長劍揚起一片冰藍色的火焰攻向沈南君時,那些瓔珞總會輕輕搖動,將攻勢化解,而祁天野卻總是無法完全將沈南君的攻勢擋住,身上掛了不少的彩!

  張道德站在祁夜月身旁,不由得輕呼一聲:“太后威武!”然后突然想起來身邊站的就是太后的親兒子,不由得偷偷斜眼看他。祁夜月面上掛著一絲驕傲的笑容,淡淡開口道:“母后修煉的是最正統(tǒng)的《百鳥朝鳳決》,手中的警惡刀是無堅不摧的神器,更妙的是還有提前示警的神奇效果;那頂鳳冠更是我大祁皇室傳承千年的護身法寶,極難攻破,有這一攻一守兩大法寶,母后便已立于不敗之地!”

  戰(zhàn)局之中。

  祁天野雖然處于下風(fēng),在外人看來他完全是被沈南君壓著打,但他卻是一點都不急躁,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容。

  “南君,十年不見,你的修為倒是長進了不少?!逼钐煲袄事暤?。

  沈南君手中警惡刀一陣示警,她刀尖一指,一隊火鳥飛出,撲向左側(cè)某處虛空中一點,瞬間炸裂開,一柄黑亮的匕首從虛空跌落。

  “空明劍?”沈南君微微一哂:“祁天野你倒是沒什么長進,用空明劍偷襲?我倒是高看了你?!?p>  沈南君微微搖頭,空明劍雖然能隱藏在虛空之中,往往能夠出其不意重創(chuàng)對手,可是這對有警惡刀示警和鳳冠護體的自己來說,就是全無作用了。

  有了警惡刀,在戰(zhàn)斗中她就能料敵先機,敵人只要對她帶有一絲殺意,都會被發(fā)覺,當(dāng)然,這警惡刀也不是全無破綻,若是碰上佛門那些以所謂慈悲心降伏世間的家伙,人家就是對你沒有一絲殺意,警惡刀自然也就無從預(yù)警了。

  沈南君慶幸祁天野的托大,若是祁天野不以身犯險,而是大軍壓境,再配合那些薩滿的奇詭術(shù)法,不用他們進城,就是耗也把自己等人耗死了!而現(xiàn)在,就是機會!只要殺了祁天野,血脈源頭一死,那破陣之法自然無以為繼,叛軍群龍無首,也就不足為慮了!

  想到這一關(guān)節(jié),沈南君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嬌叱一聲,漫天紅蓮狂放的燃燒起來,手中警惡刀不斷揮出一道道刀光,融入火焰之中,火焰立時成為一只只鳥的形狀,身上那件鳥羽織就的斗篷分崩離析,一根根羽毛飄向火焰,兩兩相遇,那些火焰好像有了實體一樣,竟然成了一只只真的鳥!

  “百鳥朝鳳陣圖!”祁天野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皇兄對你可真好。”

  沈南君充耳不聞,身子一轉(zhuǎn),頭上鳳冠凝出一只鳳凰虛影與她相合,鳳凰與百鳥一起猛地沖祁天野沖去!

  “砰!”這一招正正的命中了祁天野,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洞,連續(xù)不斷的火焰向著地上噴射,將地面的沙石融化成了透明的晶體狀物質(zhì)。

  “他完了。”祁夜月淡淡道。

  火焰整整燃燒了一刻鐘,才緩緩熄滅,沈南君從空中降下,她還保持著應(yīng)有的冷靜,因為她能感覺到,燕王的氣息并沒有完全消散,盡管已經(jīng)很虛弱。

  火焰完全散去,露出里面一個焦黑的人型。

  “咳咳咳。”那個焦黑人型突然咳嗽起來。

  張道德驚訝道:“還沒死啊?”

  祁夜月不悅的盯了他一眼:“畢竟是燕王,保命的手段總有一兩招。”

  張道德自知失言,乖乖閉上嘴巴,看向場中。

  “南君,你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逼钐煲坝袣鉄o力的說道。

  “祁天野,你早該知道,你這樣做,是錯的。”

  “錯的?我有什么錯?錯的是你們!這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我只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皇兄他又騙我,第三次,這是他第三次騙我,第一次他騙我,他娶了你;第二次他騙我,我去了北地;第三次他騙我,還想讓我替他兒子守江山,他做夢!我就是要毀了,毀了這一切,毀了他珍愛的一切,讓他做鬼也不安寧在地底下沒臉見祖宗!”

  “可惜你輸了?!鄙蚰暇溃骸澳愦虿贿^我?!?p>  祁天野狂笑起來,笑聲漸漸弱了,宛如嗚咽。

  “南君,你說,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沈南君沉默不語,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這樣。那時,他還不是皇帝,他也不是燕王,他們只是一對感情極好的兄弟,一同行走天下,直到遇上了她。

  沈南君內(nèi)心苦笑:“我也當(dāng)?shù)闷鹨痪洹t顏禍水’了?!?p>  沈南君抬起警惡刀,朵朵紅蓮又開放,她眼中似乎又看到他們?nèi)诵凶咛煜履嵌稳兆樱钐斐傁駛€大哥沖在最前面保護他們;祁天野最聰明,是三人中的智囊;自己是嬌蠻任性的小妹,那時候的時光,是再也回不去了!

  沈南君走向祁天野,猛地斬下:“再見,天野。”就讓她親手結(jié)果了他,了解他們之間的恩怨吧。

  祁天野露出一個笑:“再見,南君?!?p>  沈南君突然心生警兆,可是警惡刀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強壓下心中的奇怪,刀落下速度加快。

  “噗呲?!?p>  “噗呲?!?p>  漫天紅蓮驟然消散,沈南君呆立在原地,警惡刀脫手落到地上!沈南君像是被抽去骨頭一樣軟軟的倒下。

  祁夜月眼見母親倒下,大吼一聲:“母后!”跌跌撞撞跑到沈南君身邊,張道德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跟著一起跑了過去。

  沈南君倒在地上,沒有了鳳凰火焰,很快這里又覆蓋上了一層雪,沈南君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這一片雪地。

  祁夜月半抱著沈南君,沈南君的心口處,赫然是一個大大的血洞!沈南君盯著拄著劍緩緩站起來的祁天野:“你夠狠的?!?p>  祁天野的胸前竟然也有一個血洞,大小和沈南君身上,竟是一模一樣,只不過沈南君傷在心臟,整個心臟都被攪碎了,而祁天野則是心臟的另一邊,傷勢雖重,卻不致命。

  “不狠怎么贏?南君,你太依賴警惡刀了?!逼钐煲熬従徴f道。

  確實!自己太依賴警惡刀了,反倒讓他鉆了空子!在祁天野站起來的一瞬間,看到他胸前的傷口,沈南君就已經(jīng)想通了一切。

  原來空明劍的偷襲是幌子,是為了讓自己忽視這把能穿梭虛空的匕首;原來被自己重創(chuàng)也是幌子,是為了讓自己放下警惕;最后認命似的話語也是幌子,是為了蓄力發(fā)出致命一擊!

  警惡刀能夠警示一切針對己方的殺意,可是若是沒有殺意,自然也就無法警示了!祁天野先使用空明劍偷襲,空明劍被破之后,就一直掉在地上,祁天野在與自己對戰(zhàn)過程中就不斷朝空明劍掉落的方向移動,待沈南君發(fā)出百鳥朝鳳之后,他假意被重創(chuàng),實則剛好掉落到空明劍之上,再然后,在沈南君到祁天野面前之時,祁天野竟然命令空明劍以最大力量洞穿了自己,而他未作任何防護,空明劍強大的穿透力量不但洞穿了祁天野,也洞穿了近在咫尺的沈南君,并且因為祁天野的殺意是針對他自己,并不是針對沈南君,警惡刀竟然沒有發(fā)出警示!而剛放了大招,一方面是自己大意,一方面是為了節(jié)省法力,沈南君并沒有激發(fā)鳳冠的防護,這才給了祁天野可乘之機!

  “咳咳,你一向,是我們中,最聰明的?!?p>  祁天野默然不答??粗蚰暇臍庀u漸消散,心中也是不免悵然。

  祁夜月哭喊著:“母后,母后,你怎么了?!彼腿惶ь^,撿起地上的警惡刀,燃起金色的火焰,沖向祁天野:“我殺了你!”

  祁天野淡淡的看著自己這個侄兒,一股冰藍色火焰驟然發(fā)出,打在祁夜月身上,將他打飛出去,祁夜月痛苦的半支起身子,半邊身體都覆蓋著一層薄霜。

  祁天野正要抬腿走向祁夜月。突然腳步一頓,大腿上抱了一個人形物體,正是林相!

  林相是進入了超凡領(lǐng)域的文官,雖然沒有戰(zhàn)斗力,但竟能延緩祁天野的行動一下!

  “皇上快走!”林相高聲喊道。

  祁天野強壓怒氣道:“林相,放開,我不想殺你!”

  林相笑道:“燕王,你要殺皇上,就得從老夫的身體上跨過去!”

  祁天野手猛地擊中林相的天靈蓋,冷哼一聲:“不知死活!”接著朝祁夜月走去。

  剛剛踏出一步,又有兩人撲來,是蔣老將軍與御史王玨!蔣老將軍雙手持劍,御史王玨以身掩護,祁天野眼皮都不抬,劍光閃過,兩顆人頭飛起,落地。

  祁天野淡淡道:“還有誰想死的!”抬腿繼續(xù)前行。

  “光祿寺大夫李天討教!”

  “驃騎將軍何武討教!”

  “中書省......刑部.......禮部......國子監(jiān)......討教!”

  隨著祁天野的前進,一位位官員不管有沒有進入超凡領(lǐng)域,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都用自己的身軀和生命,去阻擋燕王靠近祁夜月,哪怕只有一秒鐘!

  祁夜月的眼中蓄滿了淚水。他看著這些官員,這都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死忠的官員!都是他曾經(jīng)討厭過他們古板、教條,老是對他說先皇如何如何,他又該當(dāng)如何如何的官員!都是大祁的國之棟梁!

  “不......不......你們停下,你們別......”祁夜月無力地哭喊著。

  張道德已經(jīng)嚇懵了,他沒想過,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官人們,在這一刻竟是如此的悍不畏死,視死如歸。冥冥中,他明白了什么叫:死國,可矣!

  不過片刻場中只余下祁天野、祁天朝和張道德三人。地上躺了一地的尸體,血流成河。

  那是一腔腔忠義的熱血!此刻天上降下的大雪,似乎是一曲無言的挽歌!

  祁天野終于走到了祁夜月的面前,祁夜月此刻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冰塊一樣,只有兩只眼睛射出刻骨仇恨的光芒。祁天野完全忽視了旁邊的張道德,在他心里這種連阻擋他的勇氣都沒有的小人物,會是他登基后最快投靠他的人。

  祁天野輕笑道:“恨我嗎?那就更恨一點吧,大哥看不到了,你是他的兒子,就替他看看吧!”他抬手射出一束火焰,在空中爆裂開,奔向洤京各處。

  一陣轟隆隆的爆炸聲從洤京各處傳來,沒有了大陣庇佑,那些木質(zhì)建筑簡直是上好的燃料!滔天的火焰瞬間吞沒了這座有史以來最為輝煌雄偉之城!

  一片火焰中,祁天野掐著祁夜月的脖子把他拎起來:“看到了么?火焰,美嗎?大哥最珍視的一切,只剩下你了,接下來就輪到你和你身上的鳳凰之血了。”

  祁天野抬手,在祁夜月的心口劃開一道口子,一道淡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剛好注入祁天野胸口的血洞!祁天野抬頭,喉嚨里發(fā)出一陣極其滿足的呻吟!

  祁夜月眼睛死死盯著祁天野,如果仇恨能殺人的話,祁天野已經(jīng)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隨著金色血液,祁夜月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原來奔涌不息的鳳凰之力竟然在漸漸消失!

  正在此時,一直在旁邊瑟瑟發(fā)抖的張道德耳邊忽然響起一句溫柔的女聲:“快,就是現(xiàn)在!”他想起方才在和祁夜月一起在沈南君身邊時,突然出現(xiàn)在手中的事物,還有耳中響起的那番話,咬了咬牙。

  祁天野身后一只鳳凰虛影猛然襲來,他扔下祁夜月,驀然回首,一道劍光斬出,劈碎虛影后去勢不減直接將沈南君的尸體絞成了粉末!

  祁天野一回頭,正看到張道德抱起祁夜月,手中捏碎一塊銀光閃爍的石頭:“不定向傳送石?!不!”

  他一劍展出,卷起漫天冰藍色火焰,然后銀光飛快的裹住祁夜月與張道德兩人,他只擊了個空!

  祁天野面色鐵青:“沈南君,你好算計!”

  千里之外的某個山頭,銀光一陣閃爍,顯出抱著祁夜月的張道德的身形,兩人看著即便千里之外也能看到被火光映的通紅的洤京方向,張道德嘆了口氣,祁夜月定定看了眼那處,猛然轉(zhuǎn)身而走,沒走幾步身子一軟,倒下了。

  張道德兩步趕上,攙起他:“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現(xiàn)在可是給我小心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祁夜月最后看了眼那漫天的大火,把這景象刻在腦海里,永生不忘。

  萬里層云之上,兩道虛影看著被付之一炬的洤京,相顧無言,各自拱了拱手,一道往南,一道往西飛去。

  北方,一名騎著金絲馬的黑袍人,懷中抱著一個如玉雕琢的嬰兒,正在呼呼大睡。黑袍人若有所感回頭望去,正好看到被映得通紅的天,心下一凜,揚起馬鞭,向北而去。

  棋盤山上,一座巨大的棋盤懸在空中,一只白玉般的手拈起一枚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轟然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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