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致遠的聲音不大,卻是十分的冷,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滯,紛紛把目光看向曲致遠。
曲致遠從地上站起來,先是走到云婧的面前仔細查看了一下她臉上被曲致山所傷道的地方,輕柔的撫摸了兩下云婧的面龐,然后轉(zhuǎn)身面對王氏。
“昨日父親下令清查府中的大庫房,想來母親是知道的吧!”
王氏眸光一閃,低下頭,不敢去看曲致遠的眼睛。懦懦道:“你父親的命令誰敢不聽!”
曲致山和楊氏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解。他們心里有些擔心起來,王氏平日來沒少把公中的錢物拿去貼補給他們二房,這件事兒府中的人心里都是門兒清的,但是若是捅到明面上來了,那就實在是不好看了,再說了,到了他們手中的東西再讓他們往外掏,他們可是不會情愿的!
一直在一旁不出聲,裝鵪鶉盡量降低存在感的三房夫妻,還有曲婉婷和曲婉貞,這時候才忍不住抬頭看向曲致遠。他們本來是打算看幾個嫡出的笑話的,這個時候關(guān)系到了他們自身利益了,才開始正視問題。
曲致遠叫了鹿鳴進來,從鹿鳴的手中接過一疊賬本來,然后看著王氏道:“母親!兒子有個疑問想要請母親釋疑!”
王氏看到那些賬本,心里就開始緊張了,她一邊自我安慰:他們不會查到真相的;一邊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直說就好!”
曲致遠看著王氏根本毫不知錯的樣子,心里本來想要為她留一絲顏面的打算也沒有了。
“兒子手里這些是六年前祖母在世時的老賬本,其中清清楚楚的記錄了當時輔國公府大庫房中的每一樣物件,來源、價值、入庫時間、甚至存放的位置都一樣不差?!?p> “你祖母善于理家,府中如今也是按照你祖母當初定下的規(guī)矩行事的!”王氏趕緊說道。
“沒錯!這些兒子能從母親接手中饋以后的新賬本中可以看出來!可是,兒子不明白的是,老賬本當中有三百多件物品不知去向,甚至大部分都是祖母的陪嫁,我命大管家仔細查找過了,沒有找到那些東西,請問母親,那些東西去了何處?”
“你問我我問誰去?若非你今日告知于我,我還被那些個奴才蒙在鼓里呢!”王氏氣咻咻的道。
曲致遠明白王氏這是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那些已經(jīng)被輔國公殺掉的仆從身上,可是曲致遠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出手懲治王氏了,又怎么允許她輕松過關(guān)呢?
“據(jù)大管家所言,昨日他奉命來找母親索要大庫房的鑰匙和賬本之時,賬本是母親從自己的臥房之中取出來的,大庫房的鑰匙母親是隨身攜帶著的。這說明大庫房一直都是在母親的手中掌握著的,母親不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我……”王氏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答了,說原本賬本和鑰匙不在她這里,在那些死去的仆從手中,可是誰信呀?那晚之后,她就被輔國公給軟禁在明鏡臺了,根本就沒有機會走出去,更別說接觸到那些仆從留下來的東西了。
曲致山和楊氏這個時候都選擇了后腿到王氏的身后,然后低下腦袋不敢吭聲了。曲致山也不叫韓著疼了,完全沒有了剛才指責曲致遠、教訓曲婉容的氣勢了。
曲致列和李氏不知何時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默默的站到了曲致遠的身后,與王氏面對著。曲婉婷和曲婉貞雖然沒有挪動位置,但也都把目光聚在了王氏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王氏給出的答案,但實際上,他們心里面已經(jīng)很清楚那三百多件丟失的物件恐怕已經(jīng)被王氏給貪沒了曲。
王氏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除了二房夫妻怕東窗事發(fā)之后牽連自身兒躲在她的背后,其他人全都站在了她的對面,眼神冰冷的看著她。
“你們這是想要干什么?我如今還是輔國公府的當家夫人,是你們的母親,有你們這樣逼迫自己母親的嗎?”
“母親!我們只是想要讓您給我們一個說法而已!”一向沉默寡言的曲致列也忍不住開口了。
“說法?什么說法?你還想要我這個嫡母給你什么樣的說法?”王氏不屑的對曲致列道。
“母親大庫房在您的手中少了三百多件物品,而且沒有說明物品的去向,難道您不該跟我們說清楚嗎?”云婧問道。
“這些年府中的光景你們能不清楚嗎,不那些值錢的東西去淘換些銀錢回來,咱們家都快要揭不開鍋了!”
“那當票呢?在何處?淘換回來的銀子可有入帳?都花在了什么地方?這個母親應(yīng)該可以說的清楚吧!”曲致遠再次發(fā)問。
“這些我哪里記得!”王氏繼續(xù)狡辯,企圖耍賴到底,打定主意抵死不認了!
“哦!母親不記得了!也是您上了年紀,難免有遺忘的事情!不過沒關(guān)系,好在府中有賬本,這些問題都能查的清楚。大管家,把東西拿上來!”
大管家在門外聽見了曲致遠高聲叫他,就離開抬步進入,手中抱著一大摞的賬本。
“給各位主子請安!”大管家進來先行禮問安,然后走到曲致遠的身邊,躬身道:“世子爺!”
“都查清楚了?”
大管家點頭道:“回世子爺!查清楚了!賬本全都在這里了!”
“嗯!說說吧!讓母親好好回憶一下,也讓弟弟妹妹們知道知道咱們輔國公府如今的真實情況?!?p> “是!”大管家一手抱著賬本,另一手從最上面的一本翻開,開始讀著賬本上面的內(nèi)容。
隨著大管家一條一條逐一的讀出賬本上面記錄的信息,屋里所有人都被驚的長大了嘴,差點兒掉了下巴!
賬本上一一羅列了王氏自六年前開始主持中饋以后,無故從公中的賬上支取銀兩的情況,這些粗粗算來,遠遠的大于輔國公府每年的進項。最令人發(fā)指的是,王氏支取的那些銀兩大部分都是以各種緣由拿回了娘家。
“母親!我們府中主子和仆從們的月例銀子是有數(shù)的,平日的開銷也都是有據(jù)可查的,為了節(jié)省開支,前年母親還曾經(jīng)減了各房的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