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苡被大大的披風籠罩著,心里頓時涌過一陣暖流。然而繡在上面的龍清晰地提醒著她,不許如此。她忙伸出手,想解開系好的帶子。
白陌察覺到她的意圖,便抬手阻止她的動作,說道:“穿著,別著涼了?!?p> “可是——”唯苡“于理不合”四字還未說出口,就聽白陌又道:“若不幸著涼發(fā)熱,怎么敢讓你接著服侍朕?”
唯苡咽下自作多情的話來,虛虛地行了個禮,語氣頗為冷淡道:“奴婢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宮女而已,真不敢勞煩皇上如此抬愛?!?p> “那沒辦法?!卑啄靶?,“朕就是如此抬愛你了?!?p> 唯苡抬眼便看到白陌極其得意的神情,那仿佛是在說“你又能奈我何”,欠到不行。她深吸了口氣,拼命告訴自己別跟一個幼稚鬼一般見識。好歹她唯苡也長了萬歲,可不能跟白陌似的越活越回去啊。
白陌仿佛能洞悉唯苡內(nèi)心的想法,笑得愈發(fā)地燦爛。但是,滿面的笑容在聽到唯苡打了一聲噴嚏便沉了下去。他似是責怪地瞥了一眼唯苡,然后沖著門口喊道:“備輦。”
田公公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備好了御輦,進來稟報:“皇上,御輦已經(jīng)備好?!?p> 皇上輕點了下頭,吩咐:“你替朕押著這小妮子上輦,送她回居殿?!?p> 田公公是侍奉過先帝的,那是特別老道的人??烧б宦牭交噬先缡欠愿?,都驚得不能立即回皇上的話。
皇上可沒耐性等田定緩過勁來,沉聲道:“朕的話,你敢不從?”
田公公渾身一激靈,嚇得趕緊屈膝跪下,道:“奴才不敢,皇上恕罪?!?p> “那還不快照辦?!被噬纤坪鯄翰蛔∑猓鹆寺?。
田公公趕忙從地上起來,請唯苡上御輦。
唯苡深知一個宮女如何能坐皇上的御輦,拒絕連連,愣是不跟田公公出去上輦。
田公公犯了難,雖說皇上金口吩咐了“押”唯苡上輦,但他又不是第一天當差。要他真敢“押”人上輦的話,估計還沒走出殿外,腦袋瓜就搬家了。
“皇上,這……”田公公只能求救于皇上了。
皇上瞪了一眼田公公,那眼神只傳遞出一個信息:沒用的東西。
田公公心虛得厲害,趕緊垂下了腦袋。
“唯苡,你要是不肯上朕給你備的御輦也不是不行,那你便從這里徒步走回你的居殿吧?!被噬峡聪蛭ㄜ?,目光若有若無地留在她身上的披風,提醒著她究竟何種方式才是最逍遙的。
唯苡抿唇想了片刻,便妥協(xié)了。罷了罷了,招搖一次又如何?反正她又不是這里的人,她不會在這座宮殿里待上一輩子,何懼外人的眼光。
見事情已定,田公公一邊想著還是皇上有辦法,一邊把唯苡請了出去。
唯苡剛踏出殿外,便聽里面的人高聲道:“若是明日朕聽到你咳一聲,你便把皮給繃緊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唯苡撇了撇唇,快步地穿過走廊,出了壽卿宮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