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名陌生的年輕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后則是黑壓壓的一片,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
“員外大人,外頭這般熱鬧,怎不出去瞧瞧?”
笛魂使笑著開了口。
“你們是來殺我的么?”柳員外的反應出奇的平靜。
笛魂使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為什么還不動手?”
“呵呵,你現(xiàn)在還沒死不代表你就不該死,只是我很奇怪,死到臨頭為何還能夠這么冷靜,莫非你已經(jīng)知道我們是誰?”
柳員外抬起頭看了身前的年輕人一眼,發(fā)現(xiàn)并不認識,“你不是傅天凜的走狗,你們到底是誰?”
笛魂使沒有說話,只是從自己腰間摸出一塊玉制的腰牌…
“青冥?你們是青冥殿的人”,說到這里老人有些釋然,“原來是你們,這樣也好,“老夫這條賤命與其交到傅天凜那個狗雜種的手里,還不如死在你們的刀下來的痛快,想我柳萬山,富可敵國,本可安享一生,想不到到了晚年,鬼迷了心竅居然去貪戀什么權勢,如今竟落的個如此下場。”
笛魂使眉頭緊鎖,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聽他的口氣,莫不是他也與天皇閣有仇,奇怪了,但凡有心人都應該知道,當年的柳家和天皇閣,狼狽為奸,殘害了多少人,這一點上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冤枉他的。
難不成,是狗咬狗起了內訌?
笛魂使是何等聰明之人,稍一思索已然明了。
隨即冷笑道:“柳老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聽你這口氣莫不是你們柳家已經(jīng)被天皇閣拋棄了?”
柳員外聞言身體微微一顫,這個年輕人好生厲害,僅憑自己的幾句話,就把事實給推斷了出來。
笛魂使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緩緩將手中的佩劍抽出,將劍尖抵在了他的脖頸上,“事到如今任你如何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你曾經(jīng)犯下的罪孽,老匹夫,你可準備好了?”
“等…等一下?!?p> 柳員外咬了咬牙急忙喊道:“老夫罪孽深重自知活不過今晚,但在我死之前我還有件事求你們...”
“什么事?”
笛魂使惡狠狠的問道...
對于這個養(yǎng)虎成患的元兇,萬文堯恨不得立刻就讓他去死。
只聽柳萬山語調顫抖...
“轉…轉告瑤兒一句話,讓她無論如何殺死傅天凜,為我報仇,為柳家報仇,否則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你說什么?”
柳員外的話令萬文堯愣了一下...
只是還未來得及細問,卻見柳萬山的口中已經(jīng)涌出了大股大股的鮮血…
笛魂使大吃一驚,下意識的丟掉手中佩劍,攙住了這個風燭將逝的老者...
但此時的柳萬山已是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很快就不再動彈了。
“這...”
幾位魂使面面相覷,柳萬山的死未免過于突然。
笛魂使將老者的尸身放下,也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一旁的孫仲良走上前,仔細看了一眼,淡淡道:“他是中了毒,在咱們進來以前,他就已經(jīng)吞食了毒藥?!?p> 眾人恍然,明白若不是到了窮途末路,想來柳萬山也不會做出如此決絕的選擇,可他最后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
“殺死傅天凜,為我報仇,為柳家報仇...”
然后將這句話轉告給他的女兒?
霍驚鴻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柳家和天皇閣不是一丘之貉么,他們兩家的仇怨從何而來?還有他的女兒在哪兒,憑咱們空口白牙,那位柳姑娘憑什么相信咱們,咱們殺了她柳家這么多人,她更應該對付咱們才對吧?”
......
沒有人回答他...
過了許久,只聽笛魂使淡淡道:“他們兩家的仇怨或許我能夠猜出一些,但要確定這些答案,恐怕只有在找著那位柳姑娘之后才能知曉了...”
聽了這番話,眾魂使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就算一時半會兒不能找著那個女子,先前不是捉了幾個影月閣的女弟子么,想來這些問題待回到總壇時一查便知。
“我們回去吧...”
笛魂使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樣,這一趟夜襲算是成功了。
說著他轉過身,看向眾人,大手一揮:“想來武師兄那邊也早已收拾妥當,再耽擱下去,天就該亮了…”
同樣的毫無聲息,與來時一樣,數(shù)十位青冥殿弟子,轉眼間消失的干干凈凈,仿佛根本就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朝陽初升,晨光泄地,繁華的京城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只是很多人都覺的奇怪,平日里一大早就有人進進出出的柳家,為什么今天竟一個人影兒也沒有。
偌大的宅子里,顯得空空蕩蕩,死氣沉沉。
但畢竟柳家是豪門大院,一般人等倒也不敢隨便亂闖,直到有一天,路過的行人聞到柳家宅子里傳出陣陣的惡臭,才猛然驚覺,原來柳家早在數(shù)日之前就已慘遭滅門,一個活口也沒能留下來。
由于柳家的地位使然,這件事很快就驚動了官府,奈何兇徒的手法十分老練,作案現(xiàn)場也曾被大肆的破壞過,能夠留下來的線索少之又少,加上尸體都已經(jīng)高度腐敗,更是徒增了破案的難度。
官府的衙差,忙活了半天,也沒調查出個子丑寅卯來。
鬧到最后官府不得不以江湖結怨慘遭報復為名,匆匆結案。
其實官家也并不想徹查此案,一來無人報案,柳家的大多數(shù)家眷,都在此次意外中喪了命,而那些下人又大多是外來戶,尸體腐敗之后,他們的身份更是難以查驗。
這二來,柳員外這么一死,他名下的萬貫家財就成了無主之物,雖然聽說他還有一個女兒在東洋,不過既然她沒有回來,官府自然能夠以代管為名,占有這批財物,若是到時候他女兒回來了也不打緊,隨便給她安上個投敵叛國的罪名,拿下便是,諒她一個小女兒家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這樣一來柳家的這批財物,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收歸國家,曾經(jīng)的柳員外,富可敵國,雖然不知道那伙兇徒,從中分掉了多少,但剩下的部分也足以充實國庫好些年了。
如此皆大歡喜的事兒,傻瓜才會去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