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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的四月初五,長安如同往常一般迎來了新一輪日出的時候,帝冕所在的未央宮還擁有著世間最后一輪星夜。
宣室殿的上空隱約可見,日月星辰共鳴于帝國未央宮的奇景,皇帝已經(jīng)用了十多年的時間來見證這種如同天國般的奇景,
在他入住未央宮中十多年后的初平四年,用日月星辰共鳴的奇景喚醒自己的早晨對于皇帝而言已經(jīng)是如同吃飯喝水般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昨天以后,齊王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如同你所預料的一樣,開始了他隱忍了十多年的行動?”
皇帝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江南特供的龍井綠茶,眼前這樣對于普通人而言一生見一次就已經(jīng)是幸甚至哉的場景,對于皇帝而言,不過是他稀疏平常的日常生活而已,
所以皇帝只是用一種早起特有的慵懶眼神,翻看著前一天晚上通過帝國效率頗高的驛站系統(tǒng)所送來的奏章,心中不斷盤算著帝國的今日的前途與明日的未來。
皇帝工作狂一般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十五年,十五年來,每日早起,每日晚睡的皇帝恨不得將自己睡覺的時間都用來處理帝國公務(wù)。
“啟奏陛下,昨日齊王殿下并沒有什么與什么人接觸,只是那個一直寄宿在齊王府的趙蕓姑娘突然從三關(guān)九塞回來了,
齊王殿下與趙姑娘在渭水河畔的柳樹邊坐了很久,而齊王殿下自從出了未央宮就一直心神不定,
大半天的時間,他都在發(fā)呆,臣甚至看到齊王殿下差點掉到渭水里去,
最奇怪的是,他昨天甚至還去了城西的平民區(qū),直到那個趙姑娘回來以后,
齊王殿下才稍稍恢復了往日的神采,趙毅和其他齊王殿下的二十七個侍衛(wèi)一直貼身保護著齊王殿下,
臣等也沒有機會靠近與接近齊王殿下,不過總的來說,齊王殿下并不像是有二心的樣子。”
皇帝的話音未落,從宣室殿中的一個陰暗角落中站出來了一個漢子,快走了幾步便跪倒在了皇帝的前方,
講完一大段話以后,這個穿著一套全黑衣褲并且身材欣長和四肢勻稱的漢子又退回了宣室殿那個不被人注意的黑暗角落,
當他站在宣室殿中沒有被陽光照到的地方,宛如隱形一般神奇的消失了蹤影。
“但還是要加強監(jiān)視,不要讓他發(fā)現(xiàn)就好了,我死了以后,他即將掌握的十萬新軍足以顛覆長安城的局勢,
如果他有任何威脅政兒或者是想要發(fā)動兵變的跡象,讓你安插在李陵身邊的那個人直接動手,
為帝國鏟除這個威脅。要記住,無論何時何地,帝國的權(quán)威和利益高于任何一切私人的情感?!?p> 皇帝的眼神還是漫不經(jīng)心,他臉色平淡的將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當皇帝拿起筆的時候,
門外寂靜瑰紫的星空也最終為初升的旭日讓出了位置,東方微白,皇帝就已經(jīng)通過自己眼前堆積如山的奏章和文書開始為帝國的未來把控著方向。
……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口w蕓,老子是齊王,是有王爵的新軍的正三品的統(tǒng)帥,
老子一聲令下能讓這帝國天下變換顏色,才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背后的跟屁蟲呢,
這才辰時呢,老子才不要給你當小廝呢,起這么早干什么???”
東方微白的齊王府,抬頭也同樣能夠看到日月星城共輝于未央宮的奇景,
但齊王殿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所有供職于齊王府的傭人都如臨大敵,齊王殿下有起床氣,
這是齊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并且絕不會去觸犯的禁忌,畢竟誰也不會想去面對一個因為早起而滿臉低氣壓,滿心壞心情的王爺?shù)摹?p> 除了趙姑娘,趙姑娘從三歲剛會說話開始就一直和齊王殿下一起住在未央宮和齊王府,
可以說自打李陵六歲起就一直生活在趙姑娘的淫威之下,從六歲起就一直有著每天早起練武讀書習慣的趙姑娘可以說是齊王殿下噩夢中噩夢。
“趙姑娘每天早上的叫早服務(wù),可真是懷念啊?!?p> 趙毅和其他二十七人已經(jīng)穿好了那一身能夠閃瞎人眼的明光重甲,腰上也已經(jīng)跨上了破甲用的鋼錘和應(yīng)對無甲目標的利劍,
此時正人手一碗比人頭還大的肉醬面吃的正歡。冷兵器時代,往往越能吃的部隊就擁有越高的戰(zhàn)斗力。
“是啊,趙統(tǒng)領(lǐng),自打小趙姑娘走了以后,小王爺可是著實沉寂了很久啊,
如今看到小王爺在小趙姑娘回來以后,恢復了以前的生機,可真好啊?!?p> 二十八義從中有著最長胡須的老李,聽著齊王殿下遠遠傳來的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叫喊聲,顧不上吃面,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子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二十八義從全都是先帝禁衛(wèi)軍白珥軍的成員,自少追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歷經(jīng)數(shù)百戰(zhàn)陣而心意未改的忠懇老兵,
如今選擇只身追隨李陵的人更是曾經(jīng)面對過李治的百萬禁衛(wèi)軍的主,這二十八人從南到北,
從東到西,從生到死卻也心意無改,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與李陵最親近的一幫人。
“老趙啊,小趙姑娘從小與齊王殿下心意相投,你說你怎么還不把小趙姑娘嫁給殿下呢,
雖說齊王殿下平常愛玩了點,但是他畢竟才剛加冠幾年,難免還小,
我看這小趙姑娘與齊王殿下挺般配的啊,你打算啥時候做齊王殿下的丈公???”
二十八義從中,年紀最小的老趙,聽著齊王與趙姑娘遠遠傳來的打鬧聲,頓時放下了手里的碗,一臉姨母笑的看著趙毅,
二十八人聽著這么有趣有料的八卦,紛紛放下了手中比自己臉還要大的碗,饒有興趣的看著不遠處那個讓自己心甘情愿忠心追隨了四十多年的老上司。
“蕓兒這個樣子,怎么能做齊王正妃呢?天天的,要是將來齊王殿下能夠恢復陛下的大統(tǒng),
蕓兒又如何能夠讓全天下的人信服她是帝國的主母呢?可如今兩人,怕是已經(jīng)情根深種了,
如果將來齊王殿下需要一個名門大戶的姑娘來輔助他統(tǒng)治國家,蕓兒又該如何自處???”
趙毅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聽著遠處的叫喊聲一臉的憂愁,趙氏一門單薄的勢力只能通過自身的忠誠來換取皇帝的支持和保護,
一旦齊王有一朝一日成為了這個帝國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者,那么趙氏一族單薄的門第并不足以支付的起一位皇后所需要的一切,
那時成為了帝國天子的李陵是否還能以為趙姑娘二十余年來的陪伴而對趙姑娘心意依舊,這卻著實不好說了。
唉,無情總是帝皇家,趙毅暗暗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又端起來自己的面條。
在座的二十八人也是經(jīng)歷過三朝天子的老人了,自然也懂得侯門無情,帝王無義的道理,
一時間熱鬧非凡的早間會話變成了寂寥無聲的早餐,二十八人想起了若干年來的各種權(quán)力游戲,各懷心思吃著口中不再香甜的面條。
……
“你干什么?你還有沒有一點女子的矜持啊,這一大早就亂闖男人的臥室,我可是齊王啊,有王爵的三品新軍統(tǒng)帥,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嗎?”
趙姑娘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從窗戶里翻進了李陵的房間,群星尚且掛在天空的時候,
齊王殿下也正在熟睡,睡熟中的李陵沒有發(fā)現(xiàn)萬物尚至于寂寥黑暗深夜的時候,趙姑娘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的床頭,靜靜的接著瑰紫色的星光看著自己。
“嘿嘿,你醒了?”
李陵感到胸口有重物擠壓的感覺,進而睜開了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
趙姑娘在晨曦的金色陽光中對著他展顏一笑,金色陽光中微笑的少女,一切美好如同畫卷一般,卻讓李陵想起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噩夢。
趙姑娘的免費的叫早服務(wù)。
如果你有著一個只對你笑而且青春貌美的青梅竹馬,光是想象就已經(jīng)很美好了。
但如果這個青梅竹馬,是個從讀書到習武再到禮儀的學習樣樣精通的天才美少女,那你可能會有一絲幸福的煩惱。
但如果這個青春貌美的青梅竹馬,用了她二十年的時間來讓你適應(yīng)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學習的生活,并且還可能持續(xù)四十年直到你死或者她死的時候,對于起床困難癥的李陵而言,趙姑娘的叫早服務(wù)簡直是噩夢了。
“嘿嘿嘿嘿,快點起來了啊,你昨天說好陪我去找那些士兵的家屬的,我們說好要一起的?!?p> 趙姑娘看到的李陵特別熟悉的震驚與羞怒的表情,臉色也微不可見的紅了紅,但在李陵還沒有發(fā)覺趙姑娘可愛的小紅臉前,就已經(jīng)將自己的表情收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則是讓李陵在淡金色晨曦中看紅臉的好看笑容,李陵看到了趙姑娘可愛的笑臉以后,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趙姑娘看著李陵的大紅臉,笑的更加開心了。
“我馬上就起來,你去別的房間等我吧。”
縱橫長安城二十多年的齊王李陵對于趙姑娘卻是特別容易臉紅與羞澀。
……
初,昭帝與后共長于深宮,情深共發(fā),長安諸人皆曰:愿帝與后為親耳。
然時趙將軍對曰:趙后,雖與皇帝深情,卻無端無禮,亦無趙氏外戚為助,若王得為帝,趙氏安得為后?
《搜神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