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二虎將修地道的事情通知各位行動組人員后,每位組員都就會在閑暇時分過來幫忙,基本都會干到很晚,遇到第二天沒事的時候有時候還會通宵干活,所以這么一來,地下工程的進度明顯加快了。找這么弄,估計一鼓作氣兩個月都差不多能搞出個大概了,后面在里面精修一下就省事多了,所以越干眾人也是越起勁。
這天許敬文來幫忙,來的比較早,其他人還沒到,他和李子安說了一件事,引起了李子安的重視。
昨天他們醫(yī)院送來了一位病人,是槍傷,正好平時主治槍傷的一哥外科的大夫有事請了幾天的假回家了,只有許敬文在,就臨時頂上了。一般中槍傷的人情況都比較復雜。要么是偽滿軍隊的人,或者警察系統(tǒng)特務系統(tǒng)自己的內(nèi)部人士,要么就是土匪,或者是抗聯(lián),最后一種那么也許就是敵方的特工人員了,比如說紅黨和國民黨這邊。
而這次拉來的病人,確實有警察跟著互送過來的,一直不離開左右在病房的門口,還派了專人值守,外人出醫(yī)生以外都不得隨意進入,看護的很緊,那么這么一看,這個人的身份基本上就是可以看出來了。許敬文也是比較聰明,借著給病人醫(yī)治的時候,順便和看守的警察若無其事的聊了聊,想套一套底,結(jié)果套出來的結(jié)論是這個人是抗聯(lián)的人。
對許敬文他們而言,國民黨現(xiàn)在畢竟還沒有和紅黨這邊鬧翻,所以對這個抗聯(lián)的人也是比較感興趣,今天他趁著過來幫忙,于是就把這個情況和李紫安說了,也算是一種特情的匯報。
你轉(zhuǎn)聽了之后,心里一驚,因為之前他還變相的相當于救了一個抗聯(lián)的人啊,就是上次和雪那次偶遇在餃子館吃餃子那一次,所以他對這個消息也是很重,于是接著就問,“那個人長的什么樣?多大年紀是什么情況啊?”
“好像看樣子是個中年人,身材比較魁武,臉色比較滄桑,據(jù)說是從山上下來到哈爾濱來接頭的,好像是有接頭人,之前被發(fā)現(xiàn)過,后來跟丟了,但是這次又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給秘密抓捕了。但是這個人好像骨頭很硬,雖然中了槍,但是還是很倔強,一直也沒有說什么,因為他身上有傷,現(xiàn)在也不好給他太用刑,特務科警察的意思是先把槍傷給他先醫(yī)治一下,身體情況穩(wěn)定后再進行審訊?!痹S敬文沒有絲毫猶豫,一股腦的把他所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對了,還有個事情,就是來看押這個抗聯(lián)人的,這個特務科帶頭的一個警察好像叫郭衛(wèi)東?!痹S敬文又補充道。
“郭衛(wèi)東?”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呢?李子安是腦袋一轉(zhuǎn)一下就想到了這個郭衛(wèi)東正是那天晚上他和穆元良要干掉鄧曉陽那一刻,在他們背后出現(xiàn)的人,這人是警察廳特務科的。心里不禁感慨到,哈爾濱真特么小,拐彎抹角都能碰到。
以后自己要是去警察廳工作的話,應該也是要和這個郭衛(wèi)東面對的,看樣子這個人在里面應該是個小頭頭之類的,所以這個人帶隊抓捕的人應該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聯(lián)想到自己父母的特殊身份,聯(lián)想到紅黨對他給予的無私幫助,他心里頭竟然涌現(xiàn)出一絲念頭,就是他想幫助這個抗聯(lián)的人,幫他把被捕這個消息傳遞給紅黨這邊,當他心里這個念頭不可抑制的生長后,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和害怕,但是就是控制不住這種想法。
他叮囑許敬文,這個事情要密切觀察了解情況,隨時保持溝通,他們扣押這個抗聯(lián)志士也算是抗日力量,目前對他們而言所有的抗日力量都是朋友,所以這個人要是有機會能幫的話,可能會不介意幫他一把。
許敬文聽了之后,沒有絲毫的反駁,毫不猶豫點頭答應了。
稍后李子安又詳細的問了這個人的所在樓層病房什么的情況,許敬文也一一告知。
這個事情應該對紅黨那邊是非常重要的,也不知道紅黨那邊是否了解和清楚這個情況相比,他們?nèi)绻也坏饺?,應該也會很著急吧?p> 一念及此,李子安決定立刻去聯(lián)系肖雪,它推測肖雪和這個抗聯(lián)的人是有著一定關(guān)系的,即使肖雪不是抗聯(lián)的,或者是紅黨的,但是也一定是和他們有聯(lián)系的,因為現(xiàn)在李子安在哈爾濱不認識任何紅黨方面的人,也不認識任何抗聯(lián)方面的人,所以遇到這種情況也必須是只能去找肖雪,將情況通報給她,再由她去把消息傳遞給抗聯(lián)或者紅黨方面吧。
其實在李子安琢磨的這個功夫,肖萬軍和肖雪那邊也是很著急,上次按照清單將抗聯(lián)繼續(xù)的物資基本都備齊了,但是抗聯(lián)來接頭的同志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內(nèi)來接頭,而通過電報得知,人早就到哈爾濱來了,所以現(xiàn)在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安排。用電報冒險詢問山上,山上也不清楚情況,搞得好像這個人突然就蒸發(fā)了一樣。干著急也沒有用,二人約好有情況再聯(lián)系,于是肖雪就先從遠達書店離開回學校去。
本來正?;貙W校是應該趕有軌電車的,但是今天肖雪因為心中有事,所以顯得心事沉沉,就沒有坐車,選擇了步行,一邊走一邊在想這個事情,翻來覆去的想著各種可能,其中也想到了叛變,但是目前情況不像,因為如果叛變了的話,不可能這么平靜,日偽特務早就會出動來抓人了,所以暫時可以排除這一危險的判斷,但是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難道被敵人發(fā)現(xiàn)了?正琢磨著,就聽見前面?zhèn)鱽硪魂囀煜さ穆曇?,“哎呦,這不是肖老師嗎,這么巧啊?!边@人顯然就是李子安。今天也真是湊巧,李子安想先到書店去買幾本書,以后作為消遣的同時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當密碼本,然后再去找肖雪。哪想到在去書店的路上竟然又碰到了,真是應了那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這么巧啊”肖雪也只是應付了一句,她現(xiàn)在心里煩得很,也沒心情聊天了,準備應付一下就走了,抗聯(lián)同志的下落才是十萬火急的。
“今天空不?要不待會一起還去上次那家吃餃子?”李子安順勢就做出了邀約。
“謝謝你,改天吧,我今天還有事。”肖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她是真的沒那個心情了。
李子安看出來她有心事,但是不確定是否和這個被抓的抗聯(lián)人有關(guān),但是他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將這個消息不經(jīng)意間傳遞給她。于是好像很無意的說道,“你說咱們倆無意中都碰到兩次了,上次吃餃子時候坐在你對面我旁邊那位先生,我也一不小心碰到了,這個世界可真小啊?!眹K嘖,李子安不禁有些感慨道。
“什么?你在哪里見到的?他在哪里?”肖雪聽到這個消息顯得很興奮,但是轉(zhuǎn)念間有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顯得太不正常了,明顯就在關(guān)心這個事情,于是接下來又掩飾道,“不好意思,剛才只是覺得好神奇的巧合,有點感慨,沒別的意思啊?!?p> 這種蒼白無力的解釋在李子安眼里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是他不在乎,他的目的就是要將消息傳遞出來,現(xiàn)在看來,肖雪和抗聯(lián)這邊有很深的關(guān)系,至少和那個抗聯(lián)的人關(guān)系不淺,那么由此看來,肖雪的身份也是不一般了!
“哦,我也是碰巧了,昨天去滿鐵醫(yī)院看一位朋友,恰好遇見那位先生了,好像還受了傷,被警察給送到那邊去治病了,我想上去和他聊聊天,結(jié)果警察不讓,還把我趕走了,呵呵?!崩钭影簿拖耖e聊一樣,沒有任何刻意的成分,他知道此刻的肖雪需要知道什么,于是趁著肖雪沒反應過來,又補充道“哦,對了,他好像是在二樓外科的206病房??礃幼觽牟惠p,不知道是什么人,希望他早日恢復健康吧?!?p> 肖雪現(xiàn)在心里的感覺就好比炎熱的夏天突然給遞過來一只冰棍一樣,真是想什么來什么,于是來不接多想,立刻對李子安說,“哦,好的,這個真的很神奇的緣分哈,那個我今天還有點急事,改天一起坐啊,我先走了哈?!闭f罷給出一個很歉意的表情。
“好啊,以后再約?!崩钭影惨矝]多聊,因為他知道,肖雪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一定會要忙很多事情,所以他也不會過多的再去糾纏她了,他的目的基本已經(jīng)完成了。
兩人就此互相道別,看著肖雪離去的背影,李子安越來相信自己的判斷,這個肖雪的身份不一般!
而肖雪在轉(zhuǎn)身離開后,異常興奮,但是在興奮之余,不禁又冷靜下來,疾行的她心里不禁劃出一個問號,怎么就這么巧,為什么他就能如此巧合的知道我所想,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么,她越發(fā)對李子安這個人感到看不清楚了,也感到有些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