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節(jié)操呢？（求月票、推薦票、求收藏）

　　在王承恩還在糾結(jié)選哪個方案對內(nèi)廷更為有利的時候，王懷義突然插嘴問道：“按照魯總兵的想法，內(nèi)廷完全可以自己把東西賣出去，何必與別人分享利潤？”

　　王懷義的話并沒有讓魯若麟生氣，“公公的想法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內(nèi)廷自己販賣有幾個劣勢?！?p>　　“第一，運輸。這些商品的主要市場在海外和江南，遠(yuǎn)離京師，由你們自己運到江南或者濟(jì)州島不但費時費力，而且可能會有非常大的損耗?！?p>　　“第二，客戶。哪些人需要這些商品，又分別需要什么商品你們并不清楚，還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尋找客戶?！?p>　　“第三，技巧。怎么讓這些商品更有價值，賣出更高的價錢，并不像說的那么容易，這里面還是有很多手段和技巧的，這些內(nèi)廷都不具備?！?p>　　“第四，貪腐。按照內(nèi)廷目前的情況，很難保證經(jīng)手之人不從中漁利，說不定最后收到的錢還不如賣給我們多?！?p>　　“第五，信譽。金州軍這些年來在商界積累了良好的口碑，那些買家相信我們，也愿意和我們打交道做買賣。但是對于內(nèi)廷出來的各位，說實話，那些商人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愿意與你們做生意的?！?p>　　“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內(nèi)廷的長項本來就不在販賣一途，想要賺大錢，還不如我們兩家聯(lián)手，各展所長?！?p>　　魯若麟每說一條，王承恩和王懷義的臉就黑一分，到聽完最后一條臉黑得像鍋底一樣，偏偏無法反駁。

　　王懷義感覺丟了面子，倔強的說道：“那我們也可以找其他有實力的商家合作啊，不一定非得與金州軍合作吧?！?p>　　“呵呵，公公著相了。做生意是要有本錢的，除了手里的銀子，還要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你們與別人合作，要是遇到勢力大的、眼紅的暗地里下黑手，你們還要費勁去周旋。而我金州軍不一樣，誰敢動我們的東西，我就敢滅他全家。甭管你是白的還是黑的，海上還是山林，皇親還是權(quán)貴，在我這里通通不好使。像我這樣有實力，又愿意與內(nèi)廷公平合作的商家又有幾個？“

　　魯若麟一下子鋒芒畢露，霸氣的話語讓人聽著就心里一突，讓兩位王公公這才想起眼前的這位可不是單純的一個商人，人家還是手握重兵的大軍頭。這是連韃子都不怕，朝廷也要拉攏的人，確實有這個自傲的本錢。

　　王懷義被懟得沒話說，王承恩連忙打圓場：“魯大人切勿見怪，懷義不過是想問個明白罷了。既然是你幫著內(nèi)廷出的主意，內(nèi)廷自然會與你合作。雖然我們是太監(jiān)，但還是要臉的，否則以后魯大人再有什么好事情怎么會想到我們?！?p>　　“無妨。合伙做生意就怕藏著掖著，開誠布公的將丑話說在前頭，對以后的合作反而更好。何況懷義公公本意是想為內(nèi)廷爭取更多的利益，此等忠心就連我也是非常佩服的。在商言商，懷義公公的做法才是真正在談生意，實為我輩楷模?！?p>　　魯若麟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對王懷義贊賞有加，給王懷義一個大大的臺階下，讓王懷義心中芥蒂盡去，滿臉笑容的對魯若麟投去感激的眼神。

　　王承恩是王懷義的上級，又隨侍在皇帝身邊，他既可以讓王懷義跌落凡塵，也可以讓王懷義平步青云，是完全可以決定王懷義前途和命運的?，F(xiàn)在有了魯若麟的肯定與表揚，王懷義在王承恩那里自然加分不少。

　　果不其然，王承恩見魯若麟非但沒有見怪，反而贊賞起王懷義，讓他的心情變得極好。佩服魯若麟肚量的同時，也對為內(nèi)廷長臉的王懷義投去了贊許的笑容，讓王懷義骨頭都輕了幾斤。

　　“魯大人沒有怪罪就好。都是為了合作一起賺錢，說開了就沒事了。”王承恩將此事畫上句號，然后問道：“魯大人給的兩個選擇各有利弊，在魯大人看來內(nèi)廷選哪個更好？”

　　王承恩非常狡猾的將皮球踢回給了魯若麟，他也可以根據(jù)魯若麟的回答來做選擇。

　　“第一個辦法勝在穩(wěn)妥，旱澇保收，不用承擔(dān)任何風(fēng)險，回錢也會快一點，缺點就是利潤會少一些。第二個辦法風(fēng)險更大，有時候如果遭遇意外甚至有虧本的可能，但是利潤更高，回報也更多。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會選第二種，想賺大錢一點風(fēng)險都不冒怎么可能。內(nèi)廷又銀錢緊缺，只有賺更多的銀子才能讓皇上滿意，這個時候選擇穩(wěn)妥賺小錢就沒有什么意義了?！?p>　　魯若麟倒沒有敷衍，建議王承恩選擇能夠更賺錢的第二套方案。

　　吃獨食的生意是做不長久的，只有內(nèi)廷嘗到了足夠多的甜頭，才會更有動力進(jìn)行生產(chǎn)，大家才會賺更多的錢。

　　王承恩點了點頭，但是沒有給出明確的答復(fù)，“這個事情咱家回去商議一下再給魯大人答復(fù)吧?！?p>　　這個問題確實超出了王承恩的權(quán)力范圍，搞不好他要回去請示了崇禎才能給出答復(fù)。

　　“無妨，不急于一時。不過公公現(xiàn)在可以讓內(nèi)廷的工匠們開始生產(chǎn)了，本官回去的時候正好可以帶走銷售?！闭f著還對王承恩使了一個眼神，“如果內(nèi)廷有一些‘殘破’的御用物品需要處理，本官也可以打包帶走，販賣給那些西洋人?！?p>　　魯若麟的意思非常明顯，如果生產(chǎn)來不及的話，現(xiàn)在用的宮內(nèi)物件也可以拿來給他處理。并且為了給宮里的那位留些顏面，這些東西只會賣給西洋人或者周邊國家。

　　王承恩聽得嘴角直抽抽，這位對皇家真的是完全沒有一點忌諱，為了賺錢真的是什么都敢干啊。

　　宮里正在用的東西豈是隨便可以外流的，這可涉及到皇家尊嚴(yán)，被御史言官們逮到了會彈劾崇禎賣家當(dāng)?shù)?。普通人家賣家當(dāng)都會被人所不齒，何況是皇帝。

　　即將賣給金州軍的那些帶“大明皇家監(jiān)制”標(biāo)識的物件，畢竟沒有進(jìn)宮，還算不上宮里的物件，非議會小一些。但是那些進(jìn)了宮的東西真的不是隨便就能夠賣的，哪怕是破損了也得銷毀。

　　以前也不是沒有太監(jiān)偷偷將宮里的東西帶到外面去賣，但是這樣的情況很少，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也會被處死?，F(xiàn)在魯若麟明目張膽的暗示王承恩販賣宮中物件，讓王承恩是哭笑不得。

　　這個口子王承恩是絕對不敢開的，苦笑著搖搖頭說道：“魯大人可能不知道，宮里殘破的物件是不會流落在外的，都是直接銷毀，怕是要讓魯大人失望了?！?p>　　“哦，居然有這樣的規(guī)矩，實在是可惜了。”魯若麟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惋惜的說道。

　　略過這個話題，王承恩說道：“宮里的瓷器多數(shù)都產(chǎn)自江西景德鎮(zhèn)，內(nèi)廷會下令景德鎮(zhèn)那邊盡快生產(chǎn)外銷瓷器，宮里的作坊也會開始生產(chǎn)你需要的物件。只是宮里銀錢短缺，這貨款……”

　　“第一次合作，我也表示一下我的誠意，先將這些東西買下來。如果內(nèi)廷決定選擇第二種方案，那就委派人員一起操持，到時候多退少補，誰也不吃虧就行?！濒斎赭霙Q定先給內(nèi)廷一點甜頭，將他們釣上鉤再說。

　　“好！魯大人果然是爽快人，就這么說定了?！蓖醭卸鞔笙玻瑥氐讻]有了后顧之憂。

　　合作大致敲定，雙方的關(guān)系自然就不一樣了，親密了許多。

　　借著這個機會，王承恩說道：“咱家這次來除了敲定合作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要與魯大人相商?！?p>　　“公公但說無妨?！濒斎赭雴握茢傁蛲醭卸?，示意他繼續(xù)。

　　“金州軍功勛卓著、斬獲甚多，朝廷除了爵位，還有賞賜和撫恤，不如此不足以表彰魯大人的功績?！蓖醭卸魈崆皩⑦@些消息透露出來也沒什么，反正是馬上要公布的事情。

　　魯若麟趕緊站起來，對著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皇上厚愛，實在是愧不敢當(dāng)?！?p>　　“如今魯大人也不是外人，咱家也不怕自曝家丑。魯大人的賞賜是定下來了，但是國庫卻沒有銀子兌現(xiàn)，內(nèi)閣將難題推給了皇上。皇上為了朝廷的體面，只好將這個事情應(yīng)下來了。不過內(nèi)廷比外廷也好不到哪里去，銀錢也是捉襟見肘，皇上為了此事也是非常頭痛?！蓖醭卸髯约阂舱f得很難為情，畢竟國家沒錢賞賜有功將士怎么說都是個大丑聞。

　　“本官的賞賜可以不要，但是將士們斬獲的首級和戰(zhàn)死的撫恤不能少，否則本官無法向?qū)⑹總兘淮！濒斎赭脒@個時候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有些事情可以退讓，有些事情則不能，雖然魯若麟知道朝廷確實沒錢了。但是朝廷缺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收上來的錢潑水般花出去，不知道肥了多少貪官污吏。這個時候想要賴掉金州軍的賞賜魯若麟肯定不答應(yīng)，憑什么獨獨少了金州軍這一份，這是想要區(qū)別對待嗎？

　　王承恩也知道賴掉金州軍的賞賜后果太嚴(yán)重，生怕魯若麟誤解，連忙解釋道：“沒有說不給，只是內(nèi)廷希望換一個方式。”

　　這時魯若麟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公公請講?！?p>　　“咱家知道魯大人剛剛收復(fù)遼南，急需人手開發(fā)地方以抵御韃子反撲。”王承恩說的情況在朝堂上層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魯若麟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rèn)的，聞言點了點頭。

　　“這些年地方不靖，朝廷處境艱難，皇上為了節(jié)省開支已經(jīng)分幾次釋放了大量的宮女和差役。咱家聽聞金州軍隊治下的百姓日子過得不錯，尋思著不如將宮中多余的宮女以及工匠送到遼南去安家，也好讓他們有個歸宿。不知魯大人意下如何？”王承恩說完看著魯若麟，嘴角帶著笑意。

　　魯若麟“人販子”的名聲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傳越廣，甚至他在大明各地花錢招收流民的事情也被上層所熟知。還知道他格外偏愛招收工匠和女人，王承恩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不怕魯若麟不答應(yīng)這個替代方案。

　　果然，魯若麟在聽到這個方案后先是一愣，接著大喜，雖然極力掩飾，但是依然被精明的王承恩發(fā)現(xiàn)了。

　　“公公還請仔細(xì)說一下這些宮女和工匠的情況?！比绻麅?nèi)廷只是為了甩包袱，魯若麟也是不干的。

　　“這些即將放出宮的宮女大約有兩千人，年齡在25到35歲之間。工匠們則都是一些50歲以上的年老工匠，人數(shù)有1000多人。皇上憐憫他們年老體弱，特意放他們出宮，并解除他們的奴籍，釋為良民?！惫湃说膲勖级?，所以這些二三十歲的宮女和五十歲以上的工匠確實可以稱為年老體衰了。

　　但是在魯若麟眼里，他們雖然不是正當(dāng)壯年的宮女和工匠，卻依然是非常優(yōu)質(zhì)的人力資源。

　　三十左右的宮女依然可以勞動，甚至結(jié)婚生子。金州軍的很多工坊對體力的要求并沒有那么高，一些五、六十歲的老年婦女都可以在里面干活，這些宮女更加沒問題。

　　雖然這些宮女在這個年代結(jié)婚的話年紀(jì)有些偏大，但是能夠當(dāng)上宮女的姿色自然不會太差，又沒有結(jié)過婚，在光棍遍地的金州軍不怕找不到夫君。

　　而且這些宮女里面有很多都識字，并且接受過宮廷培訓(xùn)。只要稍微培養(yǎng)一下就可能成為一名管理人員，這可比一般的移民女性有價值得多。

　　至于那些工匠，也許在內(nèi)廷看來他們已經(jīng)過了勞作的巔峰期，除了一些手藝特別精湛或者有獨門絕技的被保留下來，其他的都已經(jīng)成了累贅，送給魯若麟也無妨。

　　不過在魯若麟看來，哪怕這些老工匠們確實全都干不動了，但是他們的經(jīng)驗還在，教導(dǎo)那些年輕工匠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有這樣一批宮廷工匠指導(dǎo)，要不了多少年，魯若麟相信金州軍的工藝水平將會迎來一次大大的提升。何況那些工匠不像宮女一樣孤身一人，他們很多都是有家室的，完全可以附帶增加更多的移民。

　　“這些工匠的家人呢？一起去遼南嗎？”魯若麟追問道。

　　“這些工匠的家人還是內(nèi)廷匠戶，不能跟著一起走?！蓖醭卸飨胍膊幌氲木芙^了。

　　要是把這些工匠的家人也送到遼南去，內(nèi)廷可就虧大了。

　　“我這人最不忍的就是看到別人骨肉分離，既然要去就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去，內(nèi)廷總不能不講人倫吧？”魯若麟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不行。那樣的話內(nèi)廷損失太大了?！备懔税胩焱醭卸鬟€是心疼錢啊。

　　“我加錢總可以吧?！濒斎赭胗忠淮渭莱隽蒜n能力。

　　“那就沒問題了?！蓖醭卸鞔饝?yīng)得非常迅速，顯然是早有預(yù)料，讓魯若麟為之一愣。

　　搞了半天在這里等我啊，節(jié)操呢？都不要了嗎？

　　王承恩看著魯若麟吃癟的樣子，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