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
小瑩回房后,小聲喚了幾句。
“你還在嗎?”
低沉的男音響起,
“嗯……”
小瑩見他沒走,放下心來。
找來平日做繡活用的剪刀,想割破手指放血。
卻有點怕疼,一時下不了手。
那男子見壯,也不催,嘆了口氣,“這,我怎能因自己渡劫,就累你受傷,還是算了吧……你可別傷了自己,我心疼?!?p> 小瑩本還有一點下不了手,聽他如此一說,哪還顧的了那許多。
“你別看我不起,既是兩個人的情劫,如何讓你一個人受?”
說罷,拿起剪刀就割了下去。
鮮紅的血色緩緩流出,滴落在白玉硯臺里,開出一朵又一朵絕艷的花。
那男子見了,聲音越加柔和,“瑩兒放心,我總不會讓你白受此番痛楚?!?p> 小瑩輕提衣袖,以血為墨,執(zhí)筆寫下生辰八字,那字跡清秀,寫下的是女孩最初最純粹的善。
“我只愿你能修成正果便好……”
小瑩依言將寫滿紅色字跡的纖薄紙張緩緩置與狐貍燈內(nèi)。
紙張在青色的火焰下漸漸燃盡,化為一片灰飛。
隨著紙張燃盡,小瑩突然渾身一震。
她看到了。
青竹翠翠,一片延綿無邊的綠。
他就在這里,在這連天的碧色里。
小瑩緩緩朝他走去,“是你嗎?”
那男子青衣垂地,頭發(fā)及膝,聞言緩緩轉(zhuǎn)過頭來,行動間暗光流轉(zhuǎn)。
小瑩不由看癡了眼。
他頭發(fā)半掩面,小瑩瞧不見他神色如何,只見他下巴蒼白尖削,越發(fā)顯出唇上的艷來。
他果然是神仙!
那男子沒回答她的話,她竟沒看清他如何行動,他便已立在她面前。
小瑩何時與男子如此貼近過,忙低下頭,羞紅了臉。
“怎的不敢抬頭看我?”語氣柔如一汪溫泉水,誘人溺斃其中而不自知。
小瑩也想看下這個與她三世情緣的人長何般模樣,卻始終不敢抬頭。
那男子悶笑一聲,抬起小瑩下巴,反復(fù)摩擦,調(diào)笑道:“小姑娘,你不看我,如何知道我好不好看?”
他如何知道我如何想!
小瑩倏的睜眼望向他,本想問他如何知她心事,卻在看清他面貌的時候失了神,什么也問不出來了。
那男子臉色蒼白如紙,唇色卻極艷。
此時貼近小瑩,媚惑道:“小姑娘,你看我美不美,還滿意嗎?”
小瑩只看他紅唇一開一合,早已不知他在說什么,只愣愣的點了點頭。
“呵!”
看著小瑩呆愣愣的樣子,那男子滿意一笑。
眼中幽光一閃,張狂的笑道:“既然姑娘滿意,那便開始吧!”
小瑩早已失神,聽得指令,便開始自退衣衫。
紅衣墜地,只見一團青色欺身而上,驚起一林飛鳥。
一曲方罷,那男子抽身離去,剩小瑩一人,失了神,丟了魂,往日澄澈如水的眸子也終是染上了一抹麗色。
喃喃的喊著:“別走,別走……”
百草堂。
小瑩母親說完,早已是淚流滿面。
秦艽覺得有點奇怪,“這些事情,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秦艽不說還好,一說小瑩母親就憤怒的很。
“那日,春杏不放心,來稟了我,我不放心,隨春杏去看……”
說到這,小瑩母親便是涵養(yǎng)在好也忍不住罵道:“誰知竟看到小瑩衣衫不整的昏迷在地,那畜牲卻是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小瑩母親不忍在說下去,卻不得不說。
“那畜牲不僅毀了小瑩,那狐貍燈上竟把一切發(fā)生之事都留了下來,恐是妖物所為啊!”
秦艽前世今生都還是第一次見妖物作祟,她本不信這世上有妖。
但是她都能從現(xiàn)代穿越到這里,如今出現(xiàn)妖物也不是不可能。
魏言沉默許久,才道:“既然是妖物做怪,夫人可有找修行之人來看看?”
那夫人聞言,嘆了口氣,悲道:“這事怎好到處張揚,何況,那修行之人也不是我們普通人輕易能找到的啊……”
這夫人說的也是事實,秦艽與魏言都給那姑娘診了脈,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遂起身去內(nèi)堂隔間去請柳大夫。
魏言溫聲寬慰那婦人,“夫人稍安,柳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定有辦法治好令千金的?!?p> 那婦人也只能如此希望了。
柳大夫聽秦艽說完,忙從內(nèi)堂出來,給小瑩診了脈,又翻看了一下小瑩的雙眼。
卻是搖搖頭,“這姑娘脈像并無異常,怕是失魂之癥??!”
那夫人聽柳大夫這樣說,止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柳大夫見夫人哭的悲痛,也不忍心見,寬聲安慰道:“夫人不可太過傷心,大鐘鎮(zhèn)沒有,夫人何不往大地方去找去?”
那婦人聽柳大夫如此說,強忍著傷心,“大夫說的是,那修行之人便是再難找,為了小瑩,我們定也是要去找一找的?!?p> “夫人能如此想,那就再好不過了?!绷蠓蛘f完便進去了,如今的百草堂,可真是太忙了。
待到晚間,總算把病患都處理完了。
掌柜把百草堂眾人都聚在一起,憂道:“這幾日,百草堂病患突然增多,怕是有異啊!”
“大家有什么想說的,都可以說說,鎮(zhèn)長也在想解決之法,大家都可幫忙想想?!?p>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掌柜的見無人說話,開口向柳大夫問道:“柳大夫說說吧,這幾日傷者可有什么異常?”
柳大夫沉吟好一會,才低聲道:“異常也不是沒有,若說單一人兩人,倒也不防?!?p> “如今內(nèi)科每日來問診的,十有八九都是內(nèi)腑衰竭之癥??!”
魏言在一旁也跟著點點頭,“確實,明明都是正當(dāng)壯年,本該精力充沛,不知為何都有了衰竭之兆?!?p> 外科王大夫也接道,“我這外科也不太平,平日里有些刀傷劍傷的都少見,如今卻像是大鐘鎮(zhèn)一夜之間多了許多傷人的兇獸似的?!?p> 說道傷口,秦艽與魏言卻是處理的最多,相視一眼,還是魏言開口道:“王大夫所言極是,我今日與秦師妹,處理最多的就是這種長被猛禽所傷的傷口,還都帶毒?!?p> 王大夫聽魏言說秦艽竟然也在處理外傷,很是憤怒。
指著秦艽罵道,“你真是豈有此理!才來百草堂幾日,就敢上手動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