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為什么不辭而別
莫霖華練了好一會，看著窗外的天色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她可沒忘今天是要來問什么的，今天也練的差不多了，重新把書放好在架上，便打開琴房門走了出去。
在每經過一個個琴房的玻璃窗都往里面偷偷看一眼，看看那個秦老師在不在。
每次偷看進去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膽戰(zhàn)心驚，跟做賊似的，要是被趙小璐知道自己這么鬼祟，估計她的良好公民的形象就塌了。
果然，上天不負她的一番功夫，終于在最后一間琴房看到了正在上課的秦鈺軒。
莫霖華偷偷看了一眼，不得不說這秦鈺軒果真是白月光般的人物，還是一身白色的襯衣，金屬框的眼鏡，一雙好看的手不斷在鋼琴上跳躍，不由得有點看呆了。
就在鋼琴聲停止時，莫霖華才緩過神來，就在莫霖華還在回味著美妙的鋼琴聲，原本正在彈琴的秦鈺軒突然轉過頭來，嚇得莫霖華下意識捂住嘴蹲了下來。
媽耶，這也太刺激了吧，嚇得她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不過，他好像沒發(fā)現(xiàn)自己？想到這，莫霖華這才松了口氣，慢慢走回自己原本的琴房，還是等他下課先吧。
“.....秦老師，你怎么停下來了呀？”
秦鈺軒推了推眼鏡，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那傻瓜能偷看的再明顯點不？其實他早就知道她在偷看了，不過卻還是佯裝什么都不知道的繼續(xù)彈琴，因為他也想知道，她想干嘛。
“沒什么，你來彈一遍吧，老師來聽聽你最近練的怎么樣，”秦鈺軒把視線收了回來，笑著對旁邊的男孩開口道。
已經回到琴房的莫霖華，一屁股坐在了鋼琴前，感覺自己的心臟還是跳的很厲害，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好了點，反正他也還沒下課，還是繼續(xù)練琴吧。
......
“哎呦媽耶，都這個點了他不會走了吧？”莫霖華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急忙拿起包包快速走出了琴房。
再次走到秦鈺軒所在的琴房門口，小心翼翼的從玻璃窗看了眼里面，卻發(fā)現(xiàn)里面早已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早知道我就應該調個鬧鐘，看來的明天再來了，”莫霖華失落的嘆了口氣，準備轉身走時，聽到一道溫厚地聲音響起。
“你是來找我的嗎？”
莫霖華頓了頓腳步，原本想好對質的話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哈哈...秦老師好巧啊...”
秦鈺軒挑了挑眉也沒說破，“所以你今天是來練琴的嗎？”
“啊...對啊，想著剛好經過這里...”話剛說完，莫霖華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瞧她都說了些啥，要是秦鈺軒真的以為她只是來練琴的走了怎么辦？
就在莫霖華腦子里還在不斷思考該怎么開口時，見莫霖華一臉糾結的樣子，秦鈺軒眼里閃過一絲無奈，這丫頭明明是想問他什么的，看來得催一催她才行，“要是真的沒什么，我就走啦?！?p> 見秦鈺軒真的要走了，莫霖華下意識扯住了他的衣袖，“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秦鈺軒微微勾了勾嘴角，也真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拭目以待的看向莫霖華。
莫霖華這才松開手，看向秦鈺軒滿臉認真道，“你...你是秦哥哥嗎？”
秦鈺軒沒想到她會這么問，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回一臉笑容的樣子，語氣里說不出的復雜，她終于認出他了，這不是他一直想完成的心愿嗎。
過了一會，秦鈺軒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看到莫霖華急切的眼光，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fā)，略帶戲謔道，“看來小哭包長大變聰明了嘛?！?p> 聽到秦鈺軒承認了，莫霖華更激動了，一把甩開他的手，原本是打算很平靜的質問他，可這一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智。
“十年前你為什么不辭而別！你不知道我像個傻子一樣等了你多久！”
秦鈺軒眼里滿是復雜的神色，準備開口說什么時，但張了張嘴最后只能作罷，干脆拉著莫霖華走出了琴行，往不遠處的公園走去。
莫霖華剛吼完也有點后悔了，見秦鈺軒拉著自己往公園走去，她這才稍微控制了下自己，也跟著秦鈺軒往公園走去。
倆人走到公園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秦鈺軒這才松開了拉著莫霖華的手，抬頭看向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幽幽的開口道，“對不起，我知道再解釋什么也并不能改變當初發(fā)生的事，但那天我是想來赴約的，可是....那天家里出了些變故....”
說到這，秦鈺軒眼里閃過一絲痛楚，看著天上清冷的月亮，和那一天是多么的相似啊....
莫霖華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秦鈺軒，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獨和絲絲的無助，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秦鈺軒也沒在乎，轉過身慢慢開口道，“那天我母親去世了，但那天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爸并沒有在她身邊，告訴我這消息的是我母親一個好友，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那個人，但他并沒有接我電話，最后母親的后事也是我和母親的好友一起辦完的，那個人一出現(xiàn)便是要把我送出國外，壓根沒提過一句母親的后事?！?p> 莫霖華看著他滿臉淡然的表情，仿佛在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與自己無關，不由得有點心疼，怪不得...怪不得每次看他笑都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原來是戴上了面具嗎。
“不過那都過去了，的確是我失約，你怪我也是應該的，我....”
話還沒說完，秦鈺軒看著突然抱上來的莫霖華，有點反應不過來，雙手有點無處安放，準備想說幾句調侃的話時，只聽莫霖華略帶哽咽的聲音響起。
“要是想哭你就哭出來吧，憋著不好....”
秦鈺軒這才反應過來，聽到莫霖華好似快要哭的聲音，眼里滿是無奈，伸手揉了揉她的秀發(fā)，“我都多大了還哭什么啊，倒是你，怎么哭鼻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p> 莫霖華抬起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上下打量著秦鈺軒，聲音還是略帶哽咽，“你...你不要憋著喔，這里沒人，就算哭了我也不會笑話你的呦，可以摘下面具了?！?p> 聽到后面那句話，再看到莫霖華滿臉認真的樣子，不由得慢慢潤濕了眼角，一把抱住莫霖華，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開口道，“既然這樣，那能讓我抱一會嗎....一會就好....”
莫霖華沒說什么，卻感覺到肩膀上有點濕潤的感覺，便知道這一刻他真正摘下了那張偽笑的面具，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
過了好一會兒，秦鈺軒這才抬起頭，慢慢松開了手，略帶自嘲道，“看來不能叫你小哭包了，應該叫我才對?！?p> 莫霖華也松開了手，聽到他這么說，不由得撇了撇嘴，“我又不愛哭，說誰小哭包呢，不過十年前你不能來，你好歹跟我說明一下原因啊，你不知道那天我一個人從下午等到晚上，你良心過意的去嗎。”
“唉，不是我不想，是我根本沒辦法聯(lián)絡到你，當時有通訊錄的手機因為太急，根本沒來得及拿就被送去國外了?！?p> “算了算了，原諒你吧，其實在你見我的第一眼，你要是認出我了的話怎么不打招呼，整得跟見陌生人一樣。”
秦鈺軒推了推眼鏡，慢慢開口道，“我這不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認出我嘛，但結果還是沒讓我失望?！?p> “那是，我可是天選之人，我不聰明誰聰明啊，”莫霖華本來還挺有底氣的，但在秦鈺軒的注視下，聲音越說越小聲，但為了表明自己說的可靠性，最后還很肯定的點了下頭。
秦鈺軒似笑非笑看了眼莫霖華，隨后岔開話題道，“去吃點什么吧，我猜你也快餓了吧？”
說到這，莫霖華還真的覺得肚子隱隱約約在呼喚她，看向眼前的秦鈺軒像是想到了什么，輕咳幾聲佯裝正經道，“雖然是原諒你了，但這頓飯....”
“我來請。”
“孺子可教也，那就走吧，”莫霖華見秦鈺軒很配合的接了下一句，滿意的點了點頭，徑直往公園門口走去。
秦鈺軒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慢慢跟了上去。
......
進到餐廳，莫霖華還真的完全不客氣，拿起菜單想也沒想的點了。
“你想吃什么？我點了...兩個菜，你要是覺得不夠還可以再點，對了你看看這兩個菜你喜不喜歡吃。”
“我都行，兩個人的話其實兩個菜也差不多了?！?p> “嗯....也是，那就這樣吧，服務員姐姐，暫時就要著這兩個。”
等服務員走后，莫霖華喝了口水，整個人靠在了沙發(fā)上，懶洋洋的開口道，“其實你怎么會覺得我是小哭包啊，你不會是有什么誤解？”
秦鈺軒也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水，不緊不慢道，“我好幾次從琴房外看你不是發(fā)呆就是在哭，別人都好好練琴，就你不一樣。”
“什么呀，那只是恰好被你看到了而已，平時我練琴可乖了，那次我是有點難過，因為我覺得自己好笨，也沒有別人聰明，所以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秦鈺軒笑了笑也沒反駁她什么，反而陷入了沉思。
莫霖華看著對面坐著的秦鈺軒，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樣子，那個在臺上穿著燕尾服彈鋼琴的小男孩，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的耀眼。
臺下對所有人都溫文爾雅的樣子，對她來說真的特別像是童話中的王子，心中的白月光。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被幾個流氓圍住的時候，明明你自己也很害怕，卻擋在了我面前，還佯裝鎮(zhèn)靜的對那幾個流氓大喊大叫的，結果那幾個流氓真的被你嚇走了，然后明明自己哭的很厲害還來安慰我別哭。”
莫霖華也慢慢陷入了回憶，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那一幅畫面。
小女孩其實也很怕，卻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擋在了男孩前面，看著圍著的幾個流氓，還裝作鎮(zhèn)靜的開口道，“你們快走！我剛報警了，你們可別亂來！”
“呦！小姑娘你嚇唬誰呢？！叔叔好怕呦。”
“就是就是，你嚇唬誰呢？！”
“快滾開點！老子不打女的。”
“信不信由你們，我剛報了警的！”
那幾個流氓一開始還真的不怕，直到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了警車的聲音，這才怕了起來，幾人互看了一眼，隨后只好丟下手里的棍子跑了，小男孩剛想說什么時，只見面前那具小小的身軀一抖一抖的，小女孩轉過身來時，早已哭的不成樣子，但還是開口安慰道，“秦哥哥...他們走了，你別哭啊....”
小男孩不由得有點好笑，他根本沒有哭啊，哭的是她好不好，怎么反而來安慰自己了，果然是小哭包啊。
“好，我不哭，你也別哭了好嗎？”
小女孩擦了一把眼淚，聲音還很是哽咽的開口道，“我....沒哭，眼睛進沙了而已.....”
小男孩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說破，拉著小女孩的手慢慢走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