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號,南方聯(lián)盟的聯(lián)合議會最新通過一項決議,以九票贊同、兩票反對、三票棄權的結果,通過了取消聯(lián)盟內成員國之間的關稅的措施……”
收音機里播報著“六點間”的新聞,而在廚房里,鐵板上的肉餅被煎的嗞嗞響。
休利特打了一個哈欠,看向窗外。天空才剛發(fā)亮,街道上一個人也沒,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因為平時上午沒課,他就沒早起的習慣,更別說煎肉餅,但現(xiàn)在開始情況變了——姑媽家的妹妹也考入了海格爾行省的工商學院。
根據(jù)姑媽的意思,他表妹并不想住宿,所以那會兒休利特被父親告知,她即將搬過來,而在昨天,她到了。
這套房子三層設計,客廳與廚房在一樓,三樓堆放雜物,而二樓有三個房間,他住一個,他朋友住另外一個。
她在剩下那個房間看了看,這么評價。
“挺干凈的嘛,對了,哥哥,你真的會做早餐嗎?”
當時,他開玩笑:“難道我有什么不會?”
于是,他被迫做起了她的早餐。
回憶到這里,他小聲說:“見鬼?!?p> “滋滋滋——”肉餅看上去熟了。
他翻了翻肉餅,用鏟子的一角戳了戳。肉餅略顯彈性,確實熟了,于是關了火。肉餅出鍋,放在砧板上切成一條條,然后擺進碟子里。他勺起一勺辣椒醬,涂過每條肉條。
他低下頭嗅了嗅。
“還行?!彼闷鹨粭l丟進嘴里。
“不夠味啊?!彼麙咭曋車?,目光落在了旁邊的醬油,于是加了一些醬油。他吃了一條,味道變了一些,但絕對沒往好吃的方向去。
“嗯……挺怪的,怎么辦呢?”他找出了周圍的調味醬。
“花生醬?加點試試?!?p> “沙拉……也加點看看。”
“番茄醬,好東西。”
在這盤肉上,廚房里大半的醬料都加了一點下去,以正常人的角度看,這樣的食物恐怕……
他嗅了嗅,混雜了各種醬料的氣味讓他鼻子不舒服。
“肯定拉肚子……”他自言自語,“怎么辦?”
“六點間”新聞臨近結束,準備進入“七點間”新聞,樓梯處響起了下樓的腳步聲。
“哥哥?”表妹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她要來了。
如果給她吃的話,問題很嚴重,倒掉好像可以——不,不行,被發(fā)現(xiàn)了很難解釋,她怎么都想嘗一嘗,但電光石火間,一個危險的想法冒了出來:自己吃掉。
“哥哥,你在廚房嗎?”她的聲音很近了。
來不及了!
他兩手抓起所有肉條,大口開吃,口腔里發(fā)生了爆炸一樣。
“哥哥?”她到了他后面。
“唔……太好吃了……唔……”他咽了下去,轉頭看向表妹。
她穿著淺灰色帶圖案的衣服,和看上去質感順滑的黑色長褲,一對拖鞋在地板上踩的啪啪響。
“我的呢?”她語氣好奇。
“啊,沒了。”他又咬了一口。
她伸出頭看到了空碟子,笑容就消失了。
“沒有嗎?”她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了,然后轉身離開。
當她走出廚房后。
“呸!”
休利特丟掉還在手上的肉條,連忙漱口,然后走出去,看到表妹正在走上樓,于是說:“學校有飯?zhí)?,帶你去那吃吧。?p> 她沒回頭,也沒說話,就這么上了樓。
“你生氣了?”他大聲問。
沒有回應。他搖搖頭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時,肚子一涼,屁股不由發(fā)緊。他瞬間頭大了。
后果是——
他挪著發(fā)麻的雙腿,扶著墻走出廁所時,她已經(jīng)前往學校去了。
“反正上午沒課……”他癱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收音機里傳出陣陣音樂,告示“七點間”新聞已經(jīng)結束,即將轉入各大廣播電臺。他雙手枕著頭,一只腿落在地上,雙腿內的麻木退去了,雙腳卻被無數(shù)根針刺著一樣,每動一下都伴隨著痛意。
“鈴鈴鈴——”電話鈴響了。
“誰啊?”他不斷猜測,直到鈴聲響了四下才走到電話旁邊,拿起話筒時,輕聲“喂”了一下,便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
“不管你是誰,總之這女孩在我手上,后天晚上之前湊齊五十萬,放在林恩大道下水道的二號入口!不許報警!一旦我發(fā)現(xiàn)有警察找我,我就殺了她!記住,林恩大道下水道的二號入口!”
“什么?”休利特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知道的!”
對方旋即掛斷電話。
他放下話筒后,雙手撐在桌面上,所有念頭圍著“雅爾林被綁架”的這件事旋轉。他找出筆和紙,到客廳坐下,首先寫下自己的名字,休利特?格林,然后寫下表妹的名字,雅爾林?洛德,此時紙上還有大量空白。
他回憶對方的每一句話。
“不管你是誰……”
也就是說,對方不知道休利特只是她表哥,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休利特連一千都沒有,而表妹知道她家電話,為什么不撥去她家呢?
“因為他怕,他不敢殺人,只要有錢,他就有活路。”他自言自語。
“……后天晚上湊齊錢,放在林恩大道下水道……”
也就是說,對方要在后天前離開,林恩大道旁邊就是林恩站,如果林恩站是引開注意力的幌子,對方會通過其它方式離開的話,那么會很麻煩,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也沒必要綁架人。
“他在林恩站搭乘列車離開?!彼诩埳蠈懴铝侄髡镜目s寫。
剩下的信息簡潔明了。
他放下筆,拿起紙,到電話前撥通一個號碼,對方在首都,聽筒里傳出了低沉的男人聲音。
“這里是威爾·格林?!?p> 聽到聲音后,他張開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舌頭打結了一樣。
他放下話筒,深呼吸幾下才拿起來,然后說:“爸,出事了?!?p> 跨省電話存在延遲,十秒多后,聽筒里才傳出聲音。
“什么事?”
加上休利特的沉默,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半分鐘。
“雅爾林……她被綁架了?!?p> 一分鐘過去了。
“好,我會找到她的?!?p> 對方倒是冷靜。
幾秒后,聽筒里又傳出了聲音:“休,好好休息,不要沖動。”
吃貓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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