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素珍發(fā)現(xiàn)松塔的時候,都到晚飯時分了:“這些是啥?李落雪,是你對不對?頭上還沒好利索呢,你又折騰?”
“那個,娘,我和紅霞按你的吩咐,割了滿滿兩大筐烏拉草呢,可沒偷懶!”李落雪為了爭取留下松塔,也是拼了,原來叫不出口的“娘”這個稱呼,直接喊上了,“我明天還帶著紅霞去割草!娘,這些是松塔,我們家院子大,也占不了多少地方,你別把它們?nèi)拥艉貌缓???p> 劉素珍有了一瞬間的恍惚,這是自己的傻閨女嗎?說話條理清晰,帶著討好的央求,讓人的心一下子軟了:“明天割四筐烏拉草,炕上的草甸子也該換了?!?p> “哎,好嘞!”李落雪答應(yīng)得爽快,嘿嘿,這個娘很好哄嘛。
第二天,李落雪起了個大早,把自己梳洗干凈,衣服穿戴整齊,把披散的長發(fā)編成辮子。要不是額頭上的傷沒好,她更想洗個頭,天知道原先的傻妞多久沒洗頭了,頭發(fā)濕噠噠、臭烘烘,頂著真難受。
吃早飯的時候,全家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感覺她哪里不對勁?又問不出口,因為眼前的李落雪太正常。
李青山輕聲地叫:“落雪?”他擔(dān)心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以前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情況,李落雪每一次大改變都會引發(fā)一場大震動,他被震怕了。
“爹、娘、寶臨、紅霞?!崩盥溲┡c大家打過招呼,坐下開始吃早飯。
和她的閑適自若相反,家里其他人全部惴惴不安,滿臉緊張。
李落雪深感無力:自己傻大姑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要想改變家里人的看法,絕非一朝一夕能成的,慢慢來吧。
早飯過后,李青山帶著李寶臨去整理昨天領(lǐng)到的棒子。要不是借用了公中的牛車往家拉,光靠兩個人搬,根本搬不完。一千多斤的棒子堆在一起,規(guī)模很壯觀。不過堆著只是暫時的,他倆要抓緊時間把棒子挑揀好、分開串起、晾曬風(fēng)干。不然棒子堆得久了容易壞,那就慘了。
劉素珍依然埋頭加工皮靴子,她要把領(lǐng)回來的皮子按模板剪出鞋樣,再縫合,中間一層層地鋪上曬干、錘軟、經(jīng)過處理的烏拉草,工序步驟可不少。
李落雪拉著李紅霞割滿了四筐烏拉草,攤開放在自家院子里曬著。等空下來,她馬上著手剝松塔。
說到剝松塔,還要感謝讀大學(xué)的時候,和她同宿舍的一個好友,那是個真正的吃貨,居然自己從網(wǎng)上購買了新鮮的松塔,現(xiàn)剝現(xiàn)吃!也是那一回,她知道了年份足的松塔里有松子,知道了松塔曬過后,上面的鱗片會張開,大部分松子能從里面直接倒出來。
李紅霞覺得簡單有趣,看了一會,跟著大姐做。
李落雪偷笑,得了個免費的小助手幫她收集松子,她就可以騰出手專心剝松子仁了。因為沒有工具,她只能找來石頭代替,挑了好久,才選定一塊大小適中、表面比較平滑的。可是,用石頭砸松子殼,力度輕了砸不開,力度大了直接砸爛了,現(xiàn)場一片狼藉。
李紅霞感覺大姐的傻病又犯了:“大姐,你砸那個做啥?”
“把里面的肉弄出來,好吃極了!”李落雪頭也不抬地說。
“哦。”李紅霞嘴上應(yīng)著,心里表示懷疑,收集松子的速度慢了不少——從沒聽說過這種東西里面有肉呢,大姐又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