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村民們抓走的時候阿比非常害怕,村民們對她都不大友善,看著她的視線里都帶著些不大好的東西,使得阿比非常不舒服。
而且趕路的時候也沒有讓著她這個孩子,一直在她身邊推推攘攘,催促她跟上隊伍的速度。
阿比不得不加快速度,可是又不能碰到走在前面的村民。每次碰到前面的那位村民村民都會回過頭來恐嚇?biāo)?,唾罵她,講一些很難聽的臟話,而且附近的村民還會起哄,甚至打她。
阿比覺得非常委屈,從來都沒有感到“走路”是這么艱辛的一件事情。走慢了,會有人推她,走快了,會有人罵她,即便她走得不快不慢仍舊有人向她吐口水,如果她被嚇得驚呼出來村民們還會辱罵她一頓,把她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家伙。
她真的很委屈,覺得非常委屈,可是又不敢講話,只好抿著嘴唇的跟上隊伍。
短短一小段路阿比走得比跟喬治他們一起走半天都要顯得疲倦。
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后領(lǐng)頭的那個村民——穿著很特別,當(dāng)時向安塔娜西亞他們喊話的那位——揮手止住了隊伍,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她。
奇怪的,阿比沒有從領(lǐng)頭的眼睛里看見普通村民的那種厭惡,這使得她沒有那么害怕,還能鼓起勇氣反盯著對方。
過了一會,對面閉上了眼,很奇怪的把視線轉(zhuǎn)移到旁邊,仿佛在與她的對視當(dāng)中敗下陣來,接著命令村民們把她的手腳用繩索束縛起來,就像是抗麻袋那樣的把她抗在肩上。
雖然不怎么舒服,但對于阿比來說比方才的遭遇已經(jīng)要好上了不少。
她聽見附近的村民稱呼扛著她的那個領(lǐng)頭人作“長老”,覺得可能和他們在第二個村子里遇到的那位長老是同一職位,只不過相比起他們曾經(jīng)遇到過的那個糟老頭子眼下的這位長老顯得比較年輕,打扮得也比較整潔,衣服和飾物都比較豪華,臉上也沒有亂糟糟的大胡子。
年輕的長老扛著她一直走回到村子里,阿比可以感覺到年輕長老在踏進村子的時候身體有一點站不穩(wěn),仿佛是由于長時間扛著重物而產(chǎn)生的那種身體上的疲倦。卻不知道為什么始終沒有把她交給其他人,而是倔強的把她扛到村子里最高的那座建筑里。
阿比在那座建筑里瞧見了另一個穿著很特殊、一眼看過去就知道身份很高的村民,她聽見疲倦的長老稱呼那個村民為“大祭司”。
大祭司命令其他村民把她帶到監(jiān)牢里。
當(dāng)時跪在阿比旁邊的長老猶豫一會,緊接著向大祭司發(fā)話,說什么希望大祭司不要剝奪他的榮耀,讓他親手把她這個萬惡之源送進監(jiān)獄里。
大祭司當(dāng)時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由于臉上帶著面具阿比不知道大祭司當(dāng)時是什么反應(yīng),只聽見大祭司使著低沉的聲音讓其他村民退下,讓長老親手把她這個罪無可赦的“魔女”給送進“神所注視的地方”。
年輕的長老拖著疲倦的身體把她送進了監(jiān)獄里,趴在長老肩上的時候阿比甚至能感受到背上的汗水所冒出的那股熱氣。
無論是“扛起”還是“放下”的時候長老的動作都不怎么粗暴,所以阿比沒有迎來想象當(dāng)中的“想被丟垃圾那樣的重重丟到地上”的摔傷。之后長老還替她解開了手上以及腳上的繩索。
大祭司旁邊的其中一位村民在長老走出監(jiān)牢鎖好了門后顯得有點畏懼的向大祭司提議,應(yīng)該先給她搜一下身,以防她攜帶了什么“邪惡的詛咒”。
大祭司貌似思考了一會后沒有理會,僅是講了一句神神叨叨的“神會注視著一切”便帶著其他人離開。
幾乎是大祭司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一個村民嫌棄的托著一個放著食物與水的木盤丟進阿比所在的牢房里。
之后就是阿比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發(fā)呆,痛哭,做早操,再回到角落里強自忍受著孤獨,等待救援。
一直熬到半夜累得不行了才困倒。
半睡半醒之中,阿比覺得臉上暖呼呼的,就像是冬天叔叔往自己的手掌里呵氣后捂著她的臉、給她取暖的那種感覺,同時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正在喊她的名字。
“阿比……阿比……”
阿比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中的是喬治的臉龐。
天知道,她當(dāng)時有多激動!
眼淚嘩啦啦的直往下流,嘴巴咧得大大,差一點就哭出了聲。
喬治輕輕捂住阿比的嘴巴,搖搖頭,等到阿比顯得沒那么激動后才松開手,托著阿比的臉,依次在阿比的額頭、左臉和右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沒事了,我們來了?!?p> 原來都已經(jīng)不哭了的阿比在聽見這句話后又稀里嘩啦的哭了出來。
哭了一會,阿比才有多余的精神去打量周圍。
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墻壁上多了一個能夠容納一個人通過的洞口,阿金蹲在洞口附近,手上還提著兩塊奇怪的石頭。
阿金第一個鉆進洞里,接著是阿比,最后是喬治。
喬治出來后蹲在洞口那里不知道在干著些什么,阿比才剛剛爬出洞口就被不耐煩的阿金支著腋窩提了起來,放在一塊相對平整的土地上。
阿金脫下了阿比的小皮鞋,往著掌心里呵一口熱氣,放在阿比赤裸的腳丫子上來回摩擦。
雖然腳丫子上傳來的暖呼呼的感覺非常舒服,阿比卻有一點不好意思。由于之前的那些經(jīng)歷她的腳丫子不怎么干凈,臟物與汗水混合在一起甚至還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墒窃诳匆姲⒔鸷敛幌訔壍奶嫠_丫子后很快被另一種情愫所取代,阿比覺得不僅腳丫子暖暖的,就連胸膛里也都是暖暖的。
可是溫暖的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看見喬治從洞口附近站起來后阿金連忙替阿比把鞋子穿好,公主抱抱起阿比。
第一次被人公主抱的阿比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故事里頭很常見的“公主抱”,遲疑了一會,才默默的對自己說:童話里果然都是騙人的!
她的腳冷死了!她的手凍死了!她的臉現(xiàn)在還是涼涼的!這種姿勢腳不能取暖手不能取暖臉也不能取暖,被背在背上好歹還能趴在阿金的背上暖和一下臉蛋和雙手,公主抱能夠做什么?
阿比徒勞的嘗試了幾遍,絕望的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不能在“公主抱”的姿勢下依在阿金的身上取暖,由于接觸面積過小的緣故甚至還不如被背著那般暖和。
更為絕望的是阿金不知道是不是腦袋里缺了一根筋,每次從洞口里鉆出來后雖然都會幫她暖和一下臉蛋手掌腳丫子,但就是和公主抱過不去,非要使用那種奇怪的姿勢抱著她跑。
跑了一段路后阿比終于忍無可忍,伸出灰黑的食指戳戳阿金胸口,閃閃發(fā)光的眼眸子暗示阿金換一種抱姿。
于是……
她被阿金扛在了肩上。
阿比:…(⊙_⊙;)…
那一刻的阿比是絕望的,她不斷對自己呢喃著“真蠢”,明明喬治就在旁邊卻非要指望阿金。她再一次深切感受到了“對阿金抱有期待”是何等愚(wo)蠢(c)的一件事情。
更為絕望的是喬治跑在了前面,被阿金扛在肩上的阿比就連向喬治伸手求救都做不到。
那一刻,剛剛才逃出生天的小姑娘眼睛里噙滿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