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的同時喜歡很多人，應(yīng)該是指同時喜歡很多女孩子吧？其實這也很正常。”周末點點頭，不以為意。
“就像我們可能同時喜歡很多不同的食物，同時喜歡很多不同的花，你同時欣賞不同類型的女孩子也是正常的事?！?p> “那為什么要一夫一妻制呢？這不是違背人性的嗎？”方競武思維敏捷，接著拋出問題。
“我想目前的一夫一妻制，是從道德和法律層面維護社會穩(wěn)定、便于養(yǎng)育下一代的目的制定得。既然這個規(guī)則會出現(xiàn)并存續(xù)，就說明這個規(guī)則適合大部分人類和這個世界的發(fā)展。”周末自然不會害怕這樣的問題。
她看著方競武，用一種老師授業(yè)解惑似的態(tài)度和語調(diào)回答問題，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是她常用來對付難纏客戶的態(tài)度。
“從你個人來說，能同時喜歡很多人，大概是她們每個人都有吸引你的優(yōu)點，但又都有不如你意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有一個人各方面都達到你要求，你十分滿意，也許你就只喜歡她一個了。”
“那如果我喜歡了她一段時間，又喜新厭舊了呢？”像是辯論賽場上的辯手，方競武不停發(fā)問，不給對手喘息機會。
“那你就繼續(xù)做花叢中的蝴蝶，只要你開心?！敝苣┬χY(jié)束話題。
她不想跟一個有意挑釁的人辯論，何況自己作為心理咨詢師，談話是要收錢的，按分計時收費?？墒沁@位方少爺?shù)腻X她并不想掙，自然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方競武頓時氣餒，像是汽車輪胎被扎了一個孔，不停漏氣。他覺得自己的驕傲受到了損傷，需要一場小小的勝利來補救。
“如果……”
“謝謝周小姐，我們不打擾了。”方競威看弟弟還想開口，忙拉他一把，站起來告辭。
“不客氣?！敝苣⑺麄兯统鲛k公室，看到安娜手里拿著一個單子，忙朝她輕輕擺手示意不要。
等兩人走遠了，安娜疑惑地問：“末末，為什么不要給他們賬單呢？難道末末也花……”
“不是?！辈坏劝材劝押竺嬉粋€字說出來，周末就趕緊打斷。
“前幾天，維楠哥哥說方家很復(fù)雜，叫我別接他們的業(yè)務(wù)?！敝苣┛戳丝捶旁谧郎系哪钦埣怼?p> 為什么不直接送給父親反而要送到這里來呢？再想想方競武那一臉看戲的笑容和方競威的忸怩之色，答案就像是被涂了顯色劑的隱形密碼一樣，全都顯現(xiàn)出來了。
所以聽維楠哥哥說的不會錯，方家很復(fù)雜，還是少接觸。
周末搖了下頭，把那絲不快的情緒趕出腦袋，開始打趣安娜：“安娜，這兩位方少爺長得也挺好看，你不喜歡嗎？”
安娜思考了一下，搖搖頭：“沒方翊少爺好看，我不喜歡。”
“難怪你只給他們泡綠茶，不過你要求有點高，要比方翊還好看，大概不是很多。”周末笑著點點頭。
原來還奇怪，她的安娜平時待客都是很大方的，今天怎么就一杯清茶呢。
“那你說說，維楠哥哥，程閱哥哥，還有方翊，哪個最好看？”
安娜眨動著圓圓的大眼睛好像在思考，又轉(zhuǎn)動腦袋看了看周末，“從外表看，方翊少爺最好看，就像是一塊會移動的人型鉆石。”
“程閱少爺像南紅瑪瑙，徐少爺像是青金石。剛才那個方少爺是塊雨花石。”
“哦？人型鉆石好理解，就是bling-bling的閃閃發(fā)光。那南紅瑪瑙和青金石怎么解釋？”周末看著安娜的大眼睛，心想前幾天帶著安娜跟父親去參觀石頭博物館，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呢！
“南紅瑪瑙比較溫潤喜氣，讓人喜歡親近。青金石看著高傲深遠，就像是夜空給人的距離感。”安娜回答。
“安娜，你太有才了，應(yīng)該跟爸爸一起去寫小說?！敝苣┤滩蛔〗o安娜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高傲深遠的夜空?。【S楠哥哥是這樣的人嗎？周末表示自己沒感覺，維楠哥哥和程閱哥哥一樣，明明都是很溫暖的人。
看來晚上回家，可以反駁爸爸上次說的，安娜是自己的鏡像這個論點。
不過，自己還真是曾經(jīng)認(rèn)識那么一個人，高傲孤遠，距離感十足！
周末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起一個小少年的影子，大概十幾歲的模樣，卻一臉孤高清冷的神色。
那是她小時候的鄰居。他們兩家的房子都在社區(qū)的最后面，一家在山坡的這邊，一家在坡那邊，也就幾十米的距離。
可是盡管他們當(dāng)了多年的鄰居，周末不記得他跟自己說過幾句話。在周末十歲的那年，他們好像搬家了。那棟漂亮的白房子一直空著。
這邊方競威拉著弟弟方競武出了診所，一路繃著臉，不言不語，直到上了車，他才開口：“你怎么跟小姑娘說這些？”
“什么小姑娘，明明她比我大一歲?！狈礁偽溆悬c沒好氣地回答，然后看了看哥哥鐵青的臉，緊皺的眉，夸張地嘆了口氣，攤著手像個軟體動物一樣躺倒在座位上，“我這不是幫你了解下人家小姑娘的性格脾氣嗎！”
“你看，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以后女主人除了外貌肯定還要性格好，善應(yīng)對，另外，很重要的一點，要大方，不能太愛吃醋，要不然會家宅不寧?！闭f到激動處，他又一骨碌坐直了身子。
“我故意問她這些問題，就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愛情觀，婚姻觀?？纯此线m不?！笨吹礁绺绲哪樕兴徍停D時又眉飛色舞起來。
“那你也不應(yīng)該這樣說話，會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方競威的眉頭松開了些，但還是帶點責(zé)備的語氣。
“反正，是你要追人家，又不是我！我要留好印象干嘛！”方競武不以為然，“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也不想騙人家。再說——”他拉長了聲音。
“我這么個花中蝴蝶，不是正好可以用來襯托你這位君子！”
“我不需要這樣的襯托。以后，你看到人家，還是好好說話，別故意說些歪腔斜調(diào)?！狈礁偼悬c不悅。
“行，行，人家還沒成我嫂子呢，你就護著了哈?！狈礁偽錃怵H地答應(yīng)了聲，然后又像個軟體動物一樣躺倒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