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蔣心儀很擔(dān)心常樂不去的話,這事就要泡湯,畢竟她一個女孩子跟五個男孩子去唱歌也太那個什么了。
蔣心儀特別想知道秦正陽唱歌如何,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常樂一起去:“陪陪我嘛樂樂!你看我好想去啊,但是你不去的話我怎么好意思呢?陪陪我啦!咱們都多大了,再有小半年就十八歲了,阿姨怎么管你這么多呀?”
“……我才剛十六歲還不到三個月呢。”常樂還是頗為為難,“其實這次出來都是跟我媽說了半天,她才同意的?!?p> “嗯?常樂,你比我們小一歲啊?”秦敬驚訝道。
“是啊,我早上一年學(xué)?!背废肓讼?,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們班里那個學(xué)霸你們還記得嗎?陸環(huán)。她還比我小一歲呢,都同一個班的?!?p> “嘖嘖,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我老了呢?”秦敬說著摸了摸下巴處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須。
常樂被他的耍寶逗樂,轉(zhuǎn)頭看著一臉希冀的蔣心儀,無奈道:“好吧,現(xiàn)在是三點半,那我五點半之前必須要回去的?!?p> “行啊,兩個小時唄。”沈飛從座位里站起身來,一錘定音道,“走吧?!?p> 有了常樂的點頭,一行人就來到KTV,田愿,姜敬和沈飛給女生們買了零食和飲料,秦正陽負(fù)責(zé)請客唱歌。
蔣心儀與常樂什么都不用做,就看著男生們結(jié)賬,心情截然相反。
蔣心儀是高興能和秦正陽有更進(jìn)一步的接觸,經(jīng)過一天的了解,秦正陽對她所獨有的帥酷態(tài)度已經(jīng)徹底征服了她,她開始暗暗盤算著告白的事情,隱隱有些激動。
常樂則是單純地因為不習(xí)慣別人買單而自己卻干巴巴地在一旁看著,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況田愿等人每拿一件零食就要研究一下有哮喘的人能不能吃,就連沈飛都在認(rèn)真的琢磨,讓常樂心里頗為感動的同時又格外覺得對不起大家。
不過秦正陽說自己業(yè)余愛好是唱歌,常樂覺得他真是謙虛了,在常樂聽來他唱的基本上跟專業(yè)水準(zhǔn)相差無幾,尤其是幾首爸爸媽媽那個年代比較懷舊的歌曲,好到差點讓她以為是原唱。
常樂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不蔣心儀了。
在他開口第一句后蔣心儀便化身迷妹,雙眼紅心,流淌出少女甜蜜的小心思。
......或許應(yīng)該跟徐鵬商量一下,唱歌也是吸引妹子必備的能力,而且效果出眾啊。
常樂一邊被迫給秦正陽搖著砂鈴,一邊想著。
其他人的表現(xiàn)就沒有秦正陽那么驚艷。
田愿和姜敬好歹能做到不跑調(diào),一首歌能夠順利地唱完,不出彩也不出錯。
相比之下,沈飛就厲害多了,一首歌由他唱下來必定打上“沈飛出品”的烙印,隨意發(fā)揮性太強(qiáng),倒是很有他的特點,就是好聽不好聽都需要看天意。
蔣心儀只要不唱高音的話其實唱的很好,但她偏偏喜歡飆帶高音的歌曲,所以不時就會破音,有些折磨耳朵。
大家唱完了兩圈,就輪到了常樂。
常樂在第一圈的時候借由上廁所成功逃脫,但第二圈故技重施顯然不行,大家紛紛緊盯著她,一定要她唱歌才行。
常樂有些緊張。
她從沒告訴過這些人,這其實是她第一次來KTV,當(dāng)然,去網(wǎng)吧也是第一次。
她媽媽對她的管教比較嚴(yán)格,像今天這樣跟朋友一起出來玩實屬不易,如今在大家的注視里,常樂真不知道該唱些什么才好。
她比較擅長的經(jīng)典老歌已經(jīng)被秦正陽唱過了,還唱的那般好,她肯定不能班門弄斧,可她聽過的其他歌曲都有那么一些矯情和哀怨,都是在講愛情的事,她實在不好意思當(dāng)眾唱出來。
沒辦法,常樂聽過的所有歌都來自于她媽媽的磁帶,名字還都很奇怪,什么《傷感女人心》、《午夜夢回》……常樂閑來無事會翻來覆去地聽,畢竟聊勝于無。
“沒事的,常樂,你唱什么都行。”姜敬道,“最差也不可能比沈飛更差了!放心吧!”
“我怎么了?”沈飛立刻不滿地反駁道。
“你還好意思說?”姜敬翻個白眼,“常樂你就唱吧,我們都一個人唱兩首了,就你一首沒唱,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你肯定躲不過的,快來點掌聲!”說著帶頭鼓起掌來。
“好、好吧?!贝蠹乙还恼疲肪透o張了,脫口而出一首歌名,“那就周蕙的《約定》吧。”
輕柔的旋律緩緩傳來,常樂在大家的注視中拿起了話筒。
“遠(yuǎn)處的鐘聲回蕩在雨里,我們在屋檐底下牽手聽……”
出乎意料地,常樂唱歌時的聲線非常好聽,可能因為還小的關(guān)系,有一點童聲的天真又混合著少女的青澀,將大家不自覺都帶入到了歌聲里邊。
這個穿著格子襯衫,一頭短發(fā)的女孩,唱歌的時候,身上似乎充滿了一股柔和與平靜的力量,還有一點莫名的悲傷。大家呆呆地看著,包房里除了常樂的歌聲外再無半點聲音。
“……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背芬磺?,松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大家居然還都在看著她,“怎么了,太難聽了嗎?”
畢竟骨傳導(dǎo)和空氣傳導(dǎo)是不一樣的,常樂其實從來沒真的聽到過別人耳中自己的聲音是什么樣。
她自己一直以為是低沉一些的嗓音,有些男女莫辨,但徐鵬卻總嘲笑她一張口就是小女孩的聲音,誰也騙不了。
“咳!沒有,挺好的?!鄙蝻w不情不愿道。
他有些無法接受自己盯著一個假小子看出神的事實,總覺得太丟臉。
其他人也趕快附和。
秦正陽起身出去,蔣心儀也跟著離開,少了他們兩個,剛剛常樂又唱的那么出人意料,其他人也就暫歇了點歌的心思,開始吃東西閑聊起來。
KTV包房是那種你不點歌,系統(tǒng)就會自動播放廣告的默認(rèn)設(shè)置,大家誰也沒去靜音,就直接拿著話筒開聊,偶爾還清唱一兩嗓子,蠻有意思。
姜敬趁機(jī)坐到常樂身邊,壞笑著問常樂道:“怎么樣,秦哥還不錯吧?”
常樂不知道他說的是哪種“不錯”法兒,只好疑惑地點點頭。
“你是不是喜歡我們秦哥?”姜敬開始掰著手指頭數(shù),“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看啊,一開始你就給我們秦哥愛的一掌,然后又單獨跟他失蹤了小半節(jié)課,啊,更正一下,是他失蹤了半節(jié)課,你是一節(jié)課都不見人影。你都不知道啊,當(dāng)時老郝那個臉色——嘖!說起來你之后是怎么跟她解釋的?。孔屛乙猜犅牽?,以后說不定能當(dāng)個逃課的借口是不是?對了,還有,今天咱們又一起玩了一整天,你是——”
“打??!”常樂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斷姜敬滔滔不絕的分析,“我和他做朋友沒問題,但男女朋友肯定沒戲。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的嗎?”姜敬看常樂不似假裝,只能慶幸這時秦正陽不在房間內(nèi),不然被他聽到,還真說不好會做些什么。
身為秦正陽的死黨,姜敬太了解他了,這小子看起來特愛裝成熟,但其實就一小屁孩,說不定什么時候頭腦一熱就搖身變成個惹禍精。
不過姜敬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問常樂的時候秦正陽正好走到包廂門外,包廂的門沒有帶嚴(yán),讓秦正陽可以聽得清楚。
當(dāng)然,他本來是無意去偷聽別人講話的,但那一瞬間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停下腳步,在門外等著常樂的答案。
雖然常樂將話筒放下了,但她坐的離門口太近,加上那邊沈飛正在清唱著什么,讓她不得不大聲一點對姜敬講話,于是乎,她的話也就一字不差地傳進(jìn)了秦正陽的耳朵里。
被人否定不是第一次,但這種復(fù)雜的心情卻是第一次,秦正陽也說不好自己到底是個什么心情,但總之不太美妙就對了。
他靠在門旁,漫無目的地打著指響,不知在想什么。
蔣心儀上完洗手間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英俊逼人的少年斜靠在墻上,走廊閃爍的燈光打到他的身上,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讓他更為引人注目。他微皺著眉頭,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正在發(fā)呆,而那時不時滾動的喉結(jié)配合著弧形的脖頸更是性感異常。蔣心儀看著看著,心中升出一股勇氣來,想要把自己腦海里想了一天的事情付諸實踐。
“正陽。”她僵著臉,同手同腳地走到他的面前,“我有話想對你說。我、我很喜歡你!”
秦正陽愣了一下,轉(zhuǎn)頭去看這個女孩,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我現(xiàn)在覺得有一句古詩特別適合我的心境。”可能是秦正陽這樣的態(tài)度給了蔣心儀更多的勇氣,她終于放松下來,將在心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的話對她喜歡的人說出口,光說不行,還一定要渲染出詩意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p> 說完蔣心儀頗為期待地看著秦正陽,等他對她甩來驚艷的目光,可惜秦正陽的表情一成不變,她只好繼續(xù)說道:“我不該讓常樂去幫我傳話的,現(xiàn)在我自己親口對你說,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或者我們先從普通朋友做起就好,我還可以——”
“其實你這句引用的很好?!鼻卣柭牭揭话耄驍嗔耸Y心儀接下來要說的話,直視對方的眼睛,突然笑了。
他笑得那么好看,但是看在蔣心儀的眼里,卻是心涼了半截。
“……什么?”她顫抖著問。
“山有木兮木有枝?!鼻卣柶届o地說,說完他的視線沒有從蔣心儀的臉上移開,卻對著常樂的方向晃一下頭。
他看著蔣心儀的表情從迷惑不解再到震驚最后到有些扭曲和憤怒,心里有些幸災(zāi)樂禍般地爽快,能給常樂添點麻煩,他何樂不為?
常樂越是堅決地對別人說不會喜歡自己這種類型的男生,他就越要跟常樂綁在同一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