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貓仙,烏圓大師。
烏圓大師望著落葉,喃喃自語:“該是時候了。”
不久,烏圓大師開宗立派的消息像會飛的大雁從南往北飛,又從北向南去。
烏圓大師站在一棵一萬八千多年的古木下,樹枝蔓越古樸的墻,墻下是一洼池水,池水倒著疏影重重。
“磕磕磕”,第一來的求學二話不說,就磕頭三個,然后求道:“大師,我想學功夫。我想成為您的徒弟”。
烏圓大師閉目養(yǎng)神,一動不動。
求學知道這是考驗,也就這么跪著。
夕陽西下,烏圓大師的影子從巋然不動的身上流在地上,地上還跪著第一前來求學之徒。
“為什么學功夫?”烏圓大師終于開口了。
“不餓肚子。我學了功夫,就能抓到更多吃的。”跪在地上的求學止不住興奮。
“哦?你叫甚么名字?”烏圓大師問道。
“吳必福。大師,求您收我為徒。”求學說道。
“你想學什么功夫?”烏圓大師再問。
“大師,我想學能在墻上走,能在檐上跑的功夫?!眳潜馗;卮?。
“起來吧?!?p>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眳潜馗V来髱熓账麨橥搅耍f完又連磕了數(shù)頭。
過了幾日后,烏圓大師目送吳必福下山,吳必福邊走邊回頭。
這吳必福就是壁虎,學的就是飛檐走壁的功夫,從此以后壁虎能從這面墻爬到那面墻吃蚊子。
烏圓大師又閉上雙眼,靜等前來求學之徒。
“大師,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第二前來的求學,不是磕頭,而是送禮。
“你來做甚么?”烏圓大師明知故問。
“學功夫?!鼻髮W不掩飾目的。
“學什么功夫?”
“抓老鼠的功夫?!?p> “為什么學?”
“我家主人的老鼠太多了,我要替他分擔?!?p> “你叫什么名字?”
“句大頭?!?p> “哦。那你把東西放屋里去。”烏圓大師平平淡淡地說。
句大頭這才磕了頭,拜了師。
又過了數(shù)日,句大頭提著他帶來的禮物回去了。烏圓大師微微搖搖頭,嘆了口氣,這不是他所等的徒弟。
句大頭就是狗,他學的是狗拿耗子的功夫,至今,狗會抓老鼠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久之后,一個長得有些相似卻壯于烏圓大師的求學跪在地上,磕頭拜道:“大師,請讓我成為您的徒弟。”
烏圓大師感到一股煞氣與一絲若有若無的惡氣,卻是無動于衷。
三天三夜,求學紋絲不動地跪在原地,仿佛長在地上了。
“為什么學功夫?”烏圓大師有些動容他的毅力,煞氣倒是磨掉了,但那一絲惡氣越發(fā)明顯。
“為了生活。”求學目布血絲,低低地說道。
“不對?!睘鯃A大師淡淡地說道。
“大師,大師。我錯了。我錯了……”求學聽著靜如止水般話,一下慌得求道。
烏圓大師默不作聲。
求學哭著說訴他的往事舊事,學功夫是為了報仇。
烏圓大師知道,里面還有文章,烏圓大師覺得那個不簡單,但誰沒有幾個秘密呢,烏圓大師只好作罷,烏圓大師想用真情感化他,這也是烏圓大師一直想驗證的思考。
“學功夫不是為了報仇?!睘鯃A大師說道。
“我就是為了報仇才學功夫?!鼻髮W說道。
烏圓大師有些意外,也有些動心。
“你能放下仇恨么?”
“不能。”
“好吧,你回去吧?!?p> 誰知,求學沒有離開,而是又跪了六天六夜,直接昏倒了。
醒了之后,烏圓大師收下了他,只是心里有股不安。
光陰似箭,眨眼間過去三年了。
烏圓大師站在古木下,望著徒弟們練武,默默無言。
“師傅,還有嗎?我已經(jīng)掌握了,”說話的是跪了九天九夜的求學,他叫斑爺。
“斑子,你來多長了?”烏圓大師說道。
“師傅,三個年頭了?!卑郀旑D了下,說道。
“那你該下山了?!睘鯃A大師目不轉睛,頭不轉動地望著遠處。
“師傅,我做錯了什么嗎?”斑爺瞬時跪下說道。
“沒有。”烏圓大師波瀾不動地說道。
“那您趕我走?!?p> “斑子。你已經(jīng)學成了,師傅不是趕你走,而是叫你回去成家立業(yè)?!?p> “師傅,下山可以,您能不能再教我別的。讓我保命?!卑郀攽┣蟮?。
“全部都教與你了,沒有別的了。保命,足足有余”烏圓大師緩緩而道。
“師傅,你再教我別點,就是最簡單的,我也學?!卑郀敯蟆?p> “斑子,師傅何時騙過你。”烏圓大師慈愛地說道。
“哼?是嗎?那就好?!痹拕偭滔?,“轟”地一聲巨響,斑爺用學到的跑是風,跳似彎弓,抓若雷地撲上烏圓大師,烏圓大師似乎早有所備,迅速如游蛇般爬上旁邊的古木,驚得斑爺后悔莫及。
“師傅,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剛剛不是我,是我身體里的另一個我?!卑郀斆偷乜念^認錯。
四周都是圍觀者遠遠地看著。
烏圓大師只是嘆了口氣,搖了頭。
斑爺才知道師傅有所留,斑爺知道這已晚了,斑爺端端正正地磕了頭,轉身下了山。
烏圓大師望著那離去的背影,低道:“有些時候,惡是不能用感情凈化得了,有些時候,惡是他懶以生存的技能,是他活下去的武器。罷了罷了罷了”。
烏圓大師有些可惜地望著已經(jīng)沒蹤影的空白處,再次閉起雙目。
這斑爺就是老虎,就是現(xiàn)在,老虎還是不會爬樹,只能瞪目急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