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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緬甸的路

第十六章 爸爸的麥田

通往緬甸的路 溫東吉 1127 2019-11-24 19:14:36

  玉鯤將摩托車藏在稻草田中,背著李星推開一片片稻草。月光流淌在稻粒之間,照亮兩人稚嫩的臉頰。離開稻田,玉鯤的腳已經(jīng)被泥土浸濕,他察覺到李星已經(jīng)昏睡過去。自己額頭上的傷口也開始發(fā)膿。

  一只螢火蟲落在一棵昂著的頭的稻穗上。突然,玉鯤的勛章從他的口袋中滑落下來,那只熒火蟲恰好飛落在勛章上。玉鯤背著李星小心翼翼地將勛章?lián)炱?,勛章似乎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光芒。

  玉鯤繼續(xù)推著稻草,踏過泥濘的泥土。他額頭上滑過的汗融入了他的眼睛,他手里緊緊攥著那枚勛章,一幅幅回憶浮現(xiàn)在腦海中。

  金燦燦的麥田里,6歲的玉鯤被爸爸舉過頭頂,然后被放在中年軍士的肩膀上。清風(fēng)拂動著麥穗,爸爸指著遠(yuǎn)方,“終有一天,中國會走向世界的巔峰,傲視群雄,再不會被強(qiáng)國欺凌!”

  小玉鯤舉起手里握著的麥穗吆喝著。

  “鯤兒,等你長大后,你也要為祖國的建設(shè)做出一份力!”

  玉鯤怔了怔,背著李星敲著一扇扇門,卻被陌生人一個(gè)個(gè)拒絕。他累得支著墻閉上眼睛,耳畔傳來父親的聲音。

  “小鯤,爸爸要去一個(gè)很遙遠(yuǎn)的地方,它叫越南。這枚勛章是父親從朝鮮戰(zhàn)爭帶回來的。如果你想爸爸,就看看這個(gè)勛章?!毙∮聆H高興地?fù)]舞著麥穗笑容燦爛,爸爸繼續(xù)說道,“告訴你一個(gè)秘密,你不要跟別人說。它能帶你穿越時(shí)空,讓爸爸回到你的身邊?!?p>  那是爸爸最后對玉鯤說得話。然而爸爸說了謊,無論如何使用勛章,爸爸終究消失了。記憶里小玉鯤站在車站旁,等著爸爸回來,一等就是十年。爸爸離去后的北溝再也沒有金燦燦的麥田,沒有建設(shè)祖國的夢想,只有來自村民的欺凌。

  玉鯤聽到了警察拿著手電在這個(gè)村落里搜捕,害怕得躲在一處屋檐下,趕快敲打著身側(cè)的木門。玉鯤手里攥著勛章,嘴里祈禱,“擺脫了,爸爸?!?p>  片刻后,玉鯤緊靠著的房門從里面被打開,一個(gè)老伯查看李星的傷勢,用酒精給李星和玉鯤的額頭消毒,用繃帶幫他們止血。

  玉鯤等到警察離開,道謝了老伯,回到了麥田,找到了被丟棄的摩托,連夜帶著李星朝大連詹姆斯教堂馳騁。

  晨曦的破曉之光劃破黑暗,玉鯤騎著摩托帶著李星,沿著大道開到了詹姆斯大門口。安默身著光鮮的紅裙,正站在白色的大門中心等待玉鯤。

  “默,”玉鯤激動得將摩托??吭诎讐ε?,灑脫地脫掉頭盔,甩了甩頭發(fā)。他扶著李星下車,然后兩人攙扶著一起笑著走向安默。安默卻仍然站在教堂門口的中心,晨陽一點(diǎn)點(diǎn)爬上教堂,教堂上的十字架倒影在她站立的陰影上。

  與李星隔著大道相望,安默搖著頭,眼中含著淚。

  “默,怎么了?”玉鯤看著四周無人,氣氛詭異。他忽然停駐在原地,望著安默的眼神。

  安默捂住嘴張開了口,“大魚,快跑!”

  玉鯤突然反應(yīng)過來,墻壁和雕像后潛藏的警察忽然跳了出來,將玉鯤和李星按在地上,用電棍將其打暈。圣母雕像前,玉鯤伸著手,仿佛想要觸碰到安默。陰影中安默失聲痛哭,玉鯤的眼角滑過一滴淚,眼睛卻已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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