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警局門口,李星的通緝令懸掛在墻壁上。
三十三歲的警長吳班手里拿著一支煙,看向窗外。他口吐煙霧,透過窗戶巡查繁華的都市。
二十六歲的蘇明手里拿著一摞文案進入房間,然后坐在椅子上。olp蘇明穿著一件白色毛衣搭配警服,透露著一種文藝柔和的氣質(zhì)。辦公室的墻壁上,吳班用紅線將通緝犯的照片和背景地圖連接起來。
吳班又吐出一口煙,轉(zhuǎn)過身看著蘇明。他將通緝令遞給蘇明,“周局讓我們捉拿這個孩子。他是個越獄犯?!?p> “這么年輕,怎么可能?”蘇明仔細地閱讀著通緝令。
“他可是一個犯罪天才,不過他這次落到我手里算是完了,”吳班熄滅了手中的煙,從西服兜里拿出一張布子擦拭著他的眼鏡。
一名年輕的警員進入房間對吳班說道,“吳警官,外面有人找你。他報告有一個孩子殺了他的生母?!?p> “什么!是這個孩子嗎?”蘇明驚訝道。
“不,蘇明。這不是同一個故事,”吳班扭頭對警員說道,“讓他進來?!?p>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打開,有個身著皮襖的人走進來。
在小鎮(zhèn)的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乘客手持手提箱在站臺上行走著。一輛綠皮火車發(fā)出鳴笛聲,漸漸離開站臺。
玉鯤和李星從火車中探出頭呼喊著安默的名字,火車發(fā)出連續(xù)的汽笛聲。玉鯤和李星伸出他們的手想要抓住安默。而此時的安默還依舊站在站臺上,手里緊緊抓著她的蝴蝶小包。
一名乘客從列車旁走過,看到火車的綠皮上貼著標簽“朝陽到BJ”。
“安默,快跳!你能行的!”玉鯤喊道。
列車緩緩離開站臺。列車上的乘客向站臺的親友揮手作別。安默一邊跑著一邊試圖抓住玉鯤和李星的手。她跳起來,但仍然沒有抓住他們的手。一時間,她心急如焚。倘若真的錯過,她怕是要和玉鯤他們斷了聯(lián)系,從此便各奔天涯。
“安默!快點!”李星著急地敲打著火車的鐵皮。
“我夠不到,你們快走吧?!卑材噲D追逐行走中的火車。
突然,火車站的女乘務(wù)員看到安默的行為沖向她,“嘿!小丫頭!你在做什么?”
玉鯤探著整個身子想要抓住安默的手,“默,抓住我的手?!?p> 安默悲傷地搖著頭,她的眼睛直直盯著玉鯤。她此時好似陷入了一潭沼澤,看著唯一能解救她的人。
“你們這些小孩子給我站?。●R上停下來!”女乘務(wù)員窮追不舍。
列車上,玉鯤對李星說道,“李星,快抓住我的腿!”
“好!”李星抓住玉鯤的腿。
玉鯤爬到窗戶外,將整個身體懸掛在綠皮上。他的另一只腳踩著綠皮上的標識,伸出手嘗試抓住安默。列車上的乘客吃驚地看著他們的行為,發(fā)出尖叫聲。
“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的,”玉鯤含情脈脈地看著安默,緊緊抓住了安默的手。這時,女乘務(wù)員已經(jīng)快追上了安默。
列車里,李星的手臂顫抖著,吃力地抓著玉鯤,“我已經(jīng)抓不住你了,大家?guī)蛶兔Π?!”李星無助地呼喊道。
幾位乘客們幫助李星抓住玉鯤和安默。但是,同一時間,女乘務(wù)員也抓住安默的腿,大喝道,“你給我站??!”
“放她走!”群眾大喊道,“放她走!”
安默一腳把女乘務(wù)員踢開。一時間,乘客們尖叫著將安默拉入火車,興高采烈地慶祝著。玉鯤激動地抱著安默。
李星從綠皮火車的窗戶中探出頭,給了女乘務(wù)員一個鄙視的手勢,大叫道,“潑婦!”
“你們給我回來!”女乘務(wù)員躺在地上大喊道。
列車吞吐著濃煙離開了站臺,向BJ進發(fā)。
列車里,三個孩子好心感激了幫助的人——他們是一個流浪漢,一個尼姑和一個年輕的道長。三位乘客擠了擠,給三個孩子讓座。
尼姑示意安默坐下來,“坐下來吧,孩子?!?p> “可我們沒有票,還是你們做吧,”安默不好意思道。
“噓,”李星蹭著她的衣服。
道士和女尼姑互換了一下眼神,點了點頭。流浪漢看著三個孩子比自己還可憐,塞給他們一些干糧。
“謝謝,”三個孩子坐在列車上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年輕的道長說道,“我這里還有些干糧,又沒人跟你們搶?!?p> 安默咬著一個冷了的紅薯,眼角滑過淚。
“怎么了?”道長看著安默,“別哭啊孩子。”
“沒,沒事,我只是好久沒有吃到這么好的食物。我們一路上撿著垃圾,吃著別人的剩飯。還被壞人追趕,沒想到會遇到好心人?!卑材吙捱呉е沂掷锏酿z頭,然后將一些食物放入行囊里。
“哭什么哭!”李星斥責道。
道長同情地摸著安默的頭發(fā),玉鯤警覺地審視著他。
“多么可憐的孩子,”流浪漢說道,他身著破爛的黑色衣衫,散發(fā)著一股臭味。
尼姑將自己的一袋饅頭都遞給安默三人。
“想不到師兄如此宅心仁厚,”道長扇著扇子,言笑晏晏。
尼姑手中撥弄著菩提子手串,“生逢難世,自當普渡眾生。眾生無差別,都可往生極樂?!?p> “我可不想去極樂,我只想去緬甸?!崩钚欠瘩g道。
“緬甸又何嘗不是極樂?”尼姑反問道。
“緬甸怎么會是極樂?緬甸有玉,可以賺錢。極樂世界有什么?”李星反駁道。
“西方之土,東方之玉。緬甸是中國的極樂,中國又何嘗不是緬甸的極樂?”尼姑反問道。
“緬甸是緬甸,中國是中國。怎么和極樂世界扯上關(guān)系!”李星反駁道,“真夠煩的,火車上還要給人傳教?!?p> “一切唯心造,若你心在極樂,身在極樂。心在緬甸,身在緬甸?!蹦峁镁従彽溃安灰^追求?!?p> 道長扇著扇子,解釋道,“師父的意思是此世界即彼世界。”
聽道道長的話,玉鯤似有所頓悟。
“你們在瞎說什么?怎么一句也聽不懂?”李星沖尼姑和道長吐了吐舌頭,吃起了饅頭,“文縐縐的,早知道就不坐這里了?!?p> 玉鯤問道,“道長,您給我們算一算,我們?nèi)肆骼?,想去緬甸,不知能不能成功??p> 道長扇著扇子思索著,尼姑卻說道,“不能說,不能說?!?p> 道長說道,“有——”
李星聽到這話似有情緒,“別讓他們算,從來算不準的!”
“是的,”道長笑道,“前面的路還很長,度過黑暗的荊棘,便是破曉的黎明。”
列車越開越遠,進入了一個黑洞,駛向了陌生的盡頭。三個年輕人攜帶著自己的夢想和決心,通往緬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