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江忠年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但戰(zhàn)場打仗不是兒戲,江一韻心中隱隱還是有些擔憂,總覺得什么事要發(fā)生。
“韻兒,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聽神醫(yī)的話,把身體養(yǎng)好,等我回來,你得好好的?!苯夷晷睦镒罘挪幌碌木褪墙豁?,除了女兒他沒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父親大可放心?!苯豁嵭Φ拈_懷。
“好,好孩子?!苯夷臧呀豁嵄г趹牙?,好讓她看不到自己微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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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景自從拿到玄武符以后,就再也沒見過暗影衛(wèi),但是江忠年給了他一個特殊材質(zhì)的哨子,據(jù)說這個哨子吹出來的聲音小而綿長,只要他吹響,暗影衛(wèi)聽到了都會第一時間聚集到他身邊。
江瑜景拿著這略微有些古老的哨子,站在院子里半信半疑吹了一聲,等了一會兒,未見到人影,他轉(zhuǎn)身剛想走,就聽到幾十聲整齊劃一的落地聲。
江瑜景回頭,所有的暗影衛(wèi)都黑色夜行衣加蒙面,除了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首領(lǐng),不過那個首領(lǐng)的臉上都是刀痕,看上去猙獰的很,唯有一雙眼睛,波瀾不驚,仿佛世間所有的苦難都集中于此,看的讓人暗暗心驚。
江瑜景沒有讓所有暗影衛(wèi)都留著,他只留下了頭領(lǐng)一個人,“我怎么稱呼你?”
“我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我是一號,實力由強到弱排了一至三十五號?!币惶柕穆曇舻统辽硢?,就像樹皮摩擦地面一樣粗糙,年輕的時候聲帶許是受過傷。
“將軍沒有為你們?nèi)∶?,一直都喊你們的代號嗎??p> “暗影衛(wèi)從來如此?!?p> “跟了我,便按我的規(guī)矩辦事,以后你就叫研遇。”
“謝主子賜名?!毖杏霰p膝跪下,恭敬,絕對服從,而又冰冷的像個機器。。
江瑜景不關(guān)心他的過去如何,他著眼的是未來,既然認了他做主子,要的就是絕對的忠誠。
“你以后繼續(xù)監(jiān)督著暗影衛(wèi)的訓練,順便幫我查查十三年前將軍府的二小姐江樂銘的事兒。”江瑜景看著研遇,他想借著這件陳年舊事看看這暗影衛(wèi)的本領(lǐng)究竟如何,是否真如江忠年口中那么高深莫測。
“領(lǐng)命?!毖杏稣f完這句話,就運功飛走,來的時候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迅速。
江瑜景瞇著眼睛看著研遇離開的背影,別的暫且不提,暗影衛(wèi)的輕功,他很滿意。
“瑜景,你在啊?!苯ぞ暗谋澈髠鱽砹私夷隃喓竦穆曇?。
“將軍好?!苯ぞ敖o江忠年行李問好。
“不必多禮,我此行有話和你講,”江忠年走到江瑜景面前,看著他只到自己肩膀的身高,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我就會去邊疆清剿蠻夷,在我回來之前韻兒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我希望你能替我多看著她,畢竟她總喜歡外出,難免有心懷不軌之人打她的主意?!?p> “瑜景答應將軍?!?p>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便也能放心出征了!”江忠年總是對江瑜景莫名的信任,在他心里這個少年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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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江忠年帶著一群人馬浩浩蕩蕩在城門口,京城的百姓都拿著自家的蔬菜水果想要送給軍隊,皇帝李德顯果然沒有食言,他帶著文皇后,丞相文世遠,還有一大批宮人給江忠年送行。
“朕在宮中等著將軍凱旋而來的好消息?。」?!”李德顯雖然笑的大聲,臉上的肥肉都被笑的堆在了一起,不過被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里還是閃過了一絲不為人察覺的陰狠和惡毒。
“皇上不必再送,微臣這就啟程?!闭f完這句話,江忠年利落地翻身上馬,臨行前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的江一韻和江瑜景就帶著軍隊出了城門。
“小景,你說父親他會不會有危險?。俊苯豁嵓t著眼睛看向身邊的站在她身邊的江瑜景。
“別哭。”江瑜景看著她哭的樣子,心里莫名有些煩躁,他不想看她傷心的模樣。
“也是,我是姐姐,不能哭,我還要照顧小景呢?!闭f到這里,江一韻抹了抹眼淚,朝著江瑜景笑了笑。
美人帶淚,猶如梨花沁雨,美艷不可方物,不知迷了誰的眼,又亂了誰的心。
但是江瑜景不喜歡江一韻總把他當做弟弟,誰照顧誰明擺著,他和明玉只是不想點破。
“回去吧,折塵替你熬好藥了?!苯ぞ俺龈熬团扇巳フ蹓m的院子里吩咐他熬藥,也不知是怎么的,平時對上人不肯輸一頭的折塵,卻很聽江瑜景的話,這讓清絕郁悶了很久,天天逮到機會就戳折塵脊梁骨,說折塵沒骨氣。
“嗯,明玉我們走吧?!?p> 明玉跟在江一韻和江瑜景的背后,看著自家小姐和老爺剛認的少爺,越看越覺得兩人登對,但一想到這兒,明玉立馬在心里罵了自己一聲,呸呸呸,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兒,你可別亂說。
江瑜景把江一韻送到了她的院子里,桌上早已擺好了折塵剛熬好的湯藥,和平日江一韻喝的藥沒什么區(qū)別,都是烏黑色,老遠就聞到藥的苦味,恨不得讓人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即便是江瑜景也微微皺了眉頭。
江一韻卻習以為常,端起藥碗便一飲而盡,喝完還吐了吐舌頭,明玉看到立馬給她遞了幾個蜜餞。
江瑜景看著江一韻可愛的反應,唇角微勾,可惜沒人看見,江一韻剛抬頭,他就立馬恢復了往日的面癱臉。
“小景,你,你還不走嗎?”江一韻終究是未出閣的姑娘,放著一個大男人在她閨房里,她總歸是有些不自在。
“我馬上便走,臨行前將軍交代過我,以后你若是出府,必須有我陪同,告辭?!苯ぞ稗D(zhuǎn)身就走,讓江一韻連出聲抱怨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偷偷和明玉發(fā)點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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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陪著皇帝送完江忠年以后就回了鳳棲殿,她坐在主位上用右手戴著的玉石指甲套輕輕敲著桌面,一邊敲,似乎一邊在想著什么,最后她自言自語道,“我是時候見見我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了,景程也該見見他的太子妃不是?”
周圍的宮女都低著頭,沒人敢回話,只有文月婉從丞相府帶出來的乳母張嬤嬤出了聲,“娘娘,趁著這江忠年不在京,得趕快把江一韻拉到咱們這兒來,有了遠南將軍的支持,太子殿下的位置,可就沒人敢動搖啦……”
“嗯,你說的不錯,”文皇后點了點頭,“改天讓景程進宮一起和我見見這丫頭吧?!?p> “是,娘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