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甲大漢名為梁丙坤,選入皇家天保三十年,兢兢業(yè)業(yè),履立功勛,如今位列二等天保,由北梁皇帝親賜國姓,已算不俗。
其一身血氣渾厚,已達玉血境圓滿,指不定哪天就能皮骨血肉熔鑄一體,成就琉璃境,是皇家天保中最有希望晉升一等之位的幾人之一。
而他年輕時只不過是邊軍中一名鐵匠,做著一些簡單修補兵器的活,很不起眼,卻僥幸被一位皇家天保的元老相中,收為弟子,最終脫穎而出,成為皇家天保之一。
梁丙坤實力不俗,原本護衛(wèi)著一位常年征戰(zhàn)的老王爺,卻因為梁夢柔的緣故,被臨時調(diào)換充實咸安王府的守備。
手下四人,徐二、倪樂、張肖、程墨,在三等天保中均是一把好手,銅骨境圓滿,不出大的紕漏,就會在入選皇家天保的第十個年頭,送入北梁皇室的一處皇家洞府,完成玉血境的突破。
梁夢柔稍稍壓住體內(nèi)翻滾的精氣,面露歉意道:“竟不知你遭遇了如此變故,實在是我的疏忽。”
“不關(guān)小柔姐的事,是我自己想去十萬大山歷練。現(xiàn)在事情已了,不必擔心的。”終于得見梁夢柔,漠天行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怒氣。
“太上公主,此地難免人多眼雜,不如先回府上?!绷涸饰妮p聲道。
梁夢柔點點頭道:“天行,先隨我回咸安王府,我想辦法替你療傷。”
但即便是加上北梁皇室的底蘊,梁夢柔也無把握拔除一位歸虛境強者留下的靈氣。
歸虛不出,又有誰能化解靈氣的影響。
漠天行看了看身邊的孫曦,正要開口,孫曦搶先道:“漠天行,你一大男人,不能出爾反爾,你可是答應跟我走的!”
漠天行一時間面露難色,好不容易見到梁夢柔,不想當下離開她。
孫曦拽住漠天行的胳膊就往外走:“你可不能留下,師傅還等著你呢!”
梁夢柔面有冷色道:“這位姑娘,你既然是天行的朋友,知道他舊傷未愈,就該讓他安頓下來盡早醫(yī)治,為何急著帶他離開?”
梁允文使了個眼色,徐二,倪樂不動聲色地繞到孫曦身后。
梁丙坤牢牢盯著孫曦,如有必要,他會親自出手擒拿。
孫曦急了:“你區(qū)區(qū)一個大煉氣師憑啥本事能醫(yī)好他?我看你們都不是好人,別到時候反而害了他?!?p> “姑娘好大的口氣,你連大煉氣師都不是,又能幫的到他什么?”梁夢柔反問道,“還是說你有把握幫他找到一位歸虛境的強者替他療傷?”
孫曦一時語塞,自家宗門大名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但此時此地在北梁國的首府,二宗四派的地盤上,又豈能輕易泄漏身份,為自己和師傅招來無窮麻煩。
“本姑娘自有法子治好他,不容你操心了。漠天行,你跟我走,別被他們耽誤了!”孫曦最后忿忿道。
“恐怕你們走不了了!”一道肆意的吼聲從云梯處傳出。
梁夢柔黛眉微蹙,抬眼望去,一行人從云梯處走出,氣勢洶洶。
梁丙坤呵斥道:“什么人?太上公主殿下面前也敢大聲喧嘩!”
梁允文微微瞇眼,輕聲道:“冤家路窄,來者不善。”
“本王道是誰在下面那么熱鬧,連包房的隔音禁制都擋不住,原來是咱們的太上公主殿下來了?!?p> 為首之人三十出頭,頭戴寶冠,衣著華貴,一副天潢貴胄派頭,身旁一虎六豹,七名皇家天保拱衛(wèi),更有一位氣息內(nèi)斂的老者護于身側(cè)。
陣仗尤勝散秩王爺梁允文。
“本王梁允褆見過太上公主。太上公主好風采,不知何時也來本王府上逛逛,直親王府不比咸安王府闊綽,但百八十顆金玉還是能湊出來,孝敬您老人家的?!蹦悄凶右膊恍卸Y,隨口道。
百八十顆金玉豈是一筆小數(shù)目,作為散秩郡王,梁允文的咸安王府一年也只有幾顆金玉的收入,刨去偌大的支出后幾乎所剩無幾。
而梁允褆乃是當今天子第四子,真正手握實權(quán)的親王,據(jù)說頗被玄真宗某位高層看好,特地指派了一位大煉氣師作為府中幕僚以供驅(qū)使,是諸多散秩小王無法比擬的。
梁允文面無表情,手中玉石貔貅已是狠狠捏緊:“沒曾想直親王還有這番孝心,就不知是信口開河還是真有誠心實意,愿意獻上百枚金玉?!?p> 梁夢柔淡淡一笑。
梁允褆冷笑一聲:“梁允文,本王與太上公主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
“本王剛剛收到密報,此地混入了四宗六派的奸細,特來追查。石老,可有發(fā)現(xiàn)?”
眾人心中一凜。
梁允褆身旁一位白須老者,跨出一步,指著孫曦道:“老夫得到密報,此女恐怕是仕女宗嫡傳無疑?!?p> 眾人原本就對孫曦身份有些疑惑,此時一片嘩然,都盯住孫曦來看。
孫曦雙眸微張,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接著又挺直胸脯道:“別一上來就潑臟水,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啊,歲數(shù)大了就能亂說么?”
漠天行見對方來勢洶洶,似是有備而來,也懵了一下。
難道孫曦真被對方識破了身份?仕女宗的嫡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隨意扣頂帽子,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雖說孫曦是四宗六派的人,但她為歡喜長老一事而來,這些時日都和自己在一起,如今正著急回宗,也沒見她做過什么不利于北梁國的事,這顯然是對方的說詞。
對方難道是沖著自己來的?
不,漠天行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何德何能,北梁國皇室大概都不會知道有自己這樣一號人物。
漠天行心中泛起一片寒意,小柔姐這位曾經(jīng)的北梁國太上公主當?shù)牟⒉惶桨 ?p> 眼前所謂的王爺是要借他與孫曦向小柔姐發(fā)難了。
漠天行面色冷峻,跨前一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王爺不王爺?shù)?,休想打小柔姐的主意?!?p> “呱噪!”
白須老者冷哼一聲,隨手一揚,土系精氣凝聚而成的一截石柱便朝漠天行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