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慫不慫啊
班長轉(zhuǎn)學走了,孟遷瑜從班主任嘴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一點驚訝的。
但是她就只抬了一下頭,就又飛快的低下去。
班主任順口說道,班長本來戶籍在S市,回去也是早晚的事。
然后眼珠子一轉(zhuǎn),在全班同學的臉上逡巡了一圈,指點江山:“鐘欞,接下來的大半年里就你來擔任我們這個高三十二班的班長吧!”
孟遷瑜憋著笑,鐘欞愣在原地,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倒是杜衡和其他的同學鼓掌股的起勁兒。
鐘欞當班長,估計就只有她本人有點郁悶了,因為當班長就不能早自習公然打瞌睡,也不能上課偷偷吃零食了。
管理別人她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最好別人也別管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班上的同學都挺開心的,鐘欞人不錯,不小心眼,也不會像之前的班長那樣天天就知道往班主任那兒打小報告,恨不得把紀律記錄薄拴在褲腰帶上。
杜衡也挺開心的,鐘欞當了班長,他就能有很多機會跟她說話了。
孟遷瑜倒是沒什么感覺,坦白來講,她覺得鐘欞這個性格,可能還挺適合當班長的,但是就是感覺當班長之后可能自己能支配的時間比較少,會很忙,會需要每天跟班主任近距離接觸。
當天中午,吃完飯往回走的時候,鐘欞拉著孟遷瑜吐槽:“我真的服了,怎么偏要我當班長啊,倒霉死了……”話是這么說,但是還是有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和竊喜。
孟遷瑜問她:“你不想當班長嗎?”
鐘欞撓撓頭,想了想說:“也不是不想,其實當班長好處還挺多的,可以管請假條,可以提前知道很多活動,可以在老師那邊有特權。我當班長也可以吧,如果不是張方平的班長就好了?!?p> 孟遷瑜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
兩人并排走著,還沒進教學樓,就聽見杜衡在后面一聲吼——
“班長!”
鐘欞還沒切換過來角色,孟遷瑜先反應過來,偷偷戳了她一下,提醒道:“杜衡在后面叫你呢?!?p> 她轉(zhuǎn)身回頭,就看見杜衡站在一堆人中間,咧著大白牙對她笑:“班長好!”
她看著他就來氣,硬戳戳的回了一句:“好你妹?!?p> 杜衡:“……替我妹謝謝你哦!”
孟遷瑜也回頭,看見時肆站在他旁邊,然后很快收回視線,跟著鐘欞笑著上了樓。
范毅澤在后面跟時肆說了一句:“你瞅瞅他,什么鬼德行?!?p> 時肆也笑,踢了杜衡一腳:“你他媽還能再舔狠一點么?!?p> 杜衡跟他們笑著扭打在一起,過了樓梯轉(zhuǎn)角才分開。
在教室門口看見鐘欞用校服蒙著頭在桌子上睡覺,他暗自嘆了口氣。
苦笑。
誰他媽閑著沒事兒愿意當舔狗。
怪誰呢,怪他有本事喜歡人家,沒本事讓人家喜歡他唄。
孟遷瑜想提醒一下鐘欞今天中午她值日,要不要稍微……額……做個樣子……管一下紀律……
起碼不要這樣直接失憶了一樣就在桌子上睡過去了啊。
但是奇了怪了,這個午自習格外安靜,除了埋著頭學習的就是乖乖睡覺的,連平時比較皮的那幾個女孩子安安靜靜的在看小說。
她往四周看了看,也沒在窗戶外面看到班主任的身影。
轉(zhuǎn)過頭看到陽臺上有個人。
是杜衡,關了陽臺門站在外面抽煙。
怪不得今天這么安生,原來是都看到了大佬今天心情不好啊。
她想起中午看到跟他們一幫人碰面時候的場景,嘴角勾了勾,低著頭繼續(xù)刷題。
鐘欞一覺睡到下午第一節(jié)課,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睡了兩個半小時。
杜衡也不敢相信,她醒了之后他才回來,站在外面快熱死了。
第一節(jié)英語課,鐘欞睡太長時間了有點腦殼疼,聽課聽著聽著就開始走神。
還好后半個小時給了時間寫卷子,她偷偷拿出一張花里胡哨的信紙,從筆袋里挑了只還比較好看的筆。
杜衡余光看見她這一系列小動作,眼神暗了暗,死心塌地幫她看老師。
其實他知道。
很早就知道了。
但是有什么辦法。也不知道這丫頭是給他下了什么迷魂藥了,攪和的他就愛看她傲嬌的樣兒,欠的不行,勁勁兒的。
被她瞪了也開心,被罵了也開心,只要她有點反應甭管是什么,他都開心。
也不知道怎么就碰到她了,上輩子欠她的。
他眼看著她花了將近半個小時寫完了信,又拿出了配套的信封仔仔細細的裝好,然后偷偷塞進抽屜。
然后她趴在桌子上,裝出一副寫作業(yè)的樣子,實則盯著面前的筆袋發(fā)呆。
他掃了一眼就挪不開了。
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眼神,熾熱又靦腆。
他嫉妒了,更多的是覺得沮喪。
不知道他一個人像個小丑,演著獨角戲自己感動自己有什么意思。
還在想呢,就下課了。
鐘欞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等英語老師走了之后才關上門在班里說:“原來的班長明天就要走了,他請我們班的同學去KTV唱歌……”
后面的他一個字兒沒聽得清,就聽見全班歡呼,一群群的跟個傻子一樣。
最后一句話是鐘欞冒著喊破了嗓子的代價吼出來的:“時間!地點!都在班群里了!”
高三能去唱KTV,還有人請客,還是之前一向不近人情的班長請客,這簡直是有生之年系列。
所以當天下午放學之后很多人都去了。
孟遷瑜跟鐘欞在外面玩了一會兒才去,路上她隨口問了一句:“怎么突然就要轉(zhuǎn)學走了。”
鐘欞看她一眼:“班長之前跟你說過的呀,你不記得?”
孟遷瑜:“???”
鐘欞撇撇嘴:“好吧,反正每次你走路的時候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出神了多少次了,沒聽見也是正常。”
孟遷瑜沒說話,扭著頭去看廣場中央的噴泉。
鐘欞笑笑:“我覺得今天晚上班長這是要搞大事兒的節(jié)奏,你注意點。”
孟遷瑜被她說的莫名緊張起來:“我注意什么?”
鐘欞逗她:“看看今天這么大排場,搞不好就是要跟你表白呢?!?p> 孟遷瑜掐她一把:“不會的?!?p> 鐘欞奇怪:“為什么不會啊,我覺得挺有可能的?!?p> 孟遷瑜搖搖頭:“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不會?!?p> 鐘欞切了一聲,上了電梯。
孟遷瑜其實真不知道為什么會那樣想,但是下意識里就是覺得不可能。
班長那種男孩子,平時靦腆優(yōu)越慣了,她實在想象不出來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告白的樣子。
換個角度來想,幸虧他不會,不然她還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突然想到時肆那天晚上膽大包天發(fā)著高燒還不安分的撩她的樣子。
如果是他的話,那就很難拒絕。
對吧。
氣氛不錯,鐘欞坐在旁邊刷手機,她迷迷糊糊有點困。
趴在鐘欞身后的沙發(fā)靠墊上睡著了,直到被人叫醒。
她扒拉兩下亂掉的頭發(fā),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時肆坐在她旁邊。
要不是杜衡和鐘欞還在拌嘴,她都幾乎以為這是個夢。
時肆挑著嘴角看她睡醒之后一臉迷迷糊糊的樣子。
她一開口,聲音里帶了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驚喜:“你怎么在這兒啊?”
時肆下巴往杜衡的方向指了指:“被他從家里拽出來的?!?p> 孟遷瑜還想問他好點了沒有,還發(fā)不發(fā)燒,就被同學指著前面打斷:“孟遷瑜,班長……”
她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順著往前看。
果然是班長,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衛(wèi)衣,站在前面:“孟遷瑜,你能過來一下嗎?”
鐘欞回過神來之后收到了好友無措的眼神,直接攬過她的肩膀,往地上指了指:“人太多了,出不去,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p> 杜衡湊近時肆:“臥槽你看見了嗎,鐘欞好颯!”
后者沒什么表情,還是懶懶的坐著。
只是看向班長的目光比平時銳利了許多。
班長無奈的笑笑,只好當著所有人的面做了一篇臨別致辭。
好不容易撐到快結(jié)束,孟遷瑜又開始犯困,這種嘈雜的環(huán)境下睡意來的太洶涌,她覺得平常上晚自習都沒這么費勁過。
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拍拍手上的水漬。過了轉(zhuǎn)角看到班長站在走廊里。
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但是她還是堅定的認為,他不會真的告白。
起碼不會說,我喜歡你之類的話。
但是既然碰到了,也是最后一面,她還是安安靜靜的在他面前站定。
果不其然,還沒開始就開始結(jié)巴。
還沒進入正題呢就開始扯別的話題。
“那個……孟遷瑜……我……就……呃……”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時肆從男廁所出來都替他著急。
好不容易說了一句話,他說“我今天的衛(wèi)衣好看嗎?”
孟遷瑜當真仔細看了看,黑色的純色衛(wèi)衣:“挺好看的。”
班長總算找回一點自信,開始公式化的交代工作,其實沒什么好交代的,反正孟遷瑜說完那句話之后又開始跑神。
黑色衛(wèi)衣。
挺好看的。
但是她見過穿黑色衛(wèi)衣最好看的人了。
比他早很多的時候就見過了。
……
把她思緒喚回來的是班長漲紅了臉終于說出來的一句:“你想考哪個大學?”
孟遷瑜老老實實的搖頭:“不知道?!?p> “那我們之后還能再見面嗎?”
孟遷瑜抬頭看他:“沒有機會了,班長。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學。我先回去了?!?p> 她剛邁出兩步,聽見后面有腳步聲,一回頭,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時肆。
他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話——
“慫不慫啊?!?p> 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方琯
天靈靈地靈靈我沒有存稿了啊啊啊啊啊以后再出去浪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