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早都 跟你說了啊
杜衡皺皺眉,看著手機屏幕,怎么老感覺一股子火藥味呢。
下課鈴響,剛還沒來得及收手機上去找他們,手里一空,鐘欞那死丫頭就把他手機搶走了,怕他奪回去,直接跑到孟遷瑜旁邊。
他腦子一緊,想追過去搶回來,但是還沒挪步就知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屏幕還沒熄,而且好死不死就停在之前跟時肆聊天的那個界面上。
鐘欞也是個死腦筋,愣是一丁點兒都沒看懂他隔著幾排桌子表達出來的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的眼神,甚至語氣里還帶著捉奸在床的興奮:“周周我看見他上課跟時肆發(fā)你的照片了,偷拍的!你說他們是不是猥瑣?”
杜衡閉了閉眼,真他媽這一個個都是他祖宗。
猥瑣?要是單單只是猥瑣他還真敲鑼打鼓謝天謝地了。
鐘欞一邊興致沖沖的拉著孟遷瑜一邊劃拉了兩下屏幕,看清楚上面的內(nèi)容之后臉上一僵下意識就想擋住。
但是孟遷瑜已經(jīng)抬頭看見了。反正重點內(nèi)容已經(jīng)看見了。
她迅速低下頭,沒說什么,接著寫手里的習(xí)題。像是剛才只是看了一個并沒有戳中她笑點的冷笑話。
氣氛微妙起來。
杜衡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趁機拉了鐘欞到陽臺上:“搶我手機干嘛?”
還是個問句。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吼都不忍心太大聲,怕把人嚇到。
不過鐘欞顯然是不怕的,倒是吼回去給他嚇了一跳:“時肆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孟遷瑜差遠了?人家差哪兒了?你今天就站在這給我說清楚!”
杜衡回頭看了看班里的情況,不動聲色拉上陽臺門,又吸引了一大波好奇的目光,視線所及,班長都扭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眼神略帶不滿,倒是孟遷瑜,明明正對著陽臺倒是一直低著頭認真學(xué)習(xí)的樣子。
“你小聲點,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嗓門大是不是?”他回頭對鐘欞說。
鐘欞冷笑一聲:“別打岔,你今天好好說,奉勸你,想好了再開口。”
杜衡看她一臉維護孟遷瑜的樣子,嘆了口氣:“時肆不喜歡她這種好學(xué)生類型的,他交過的女朋友就沒有這樣子的?!?p> 鐘欞抱著胳膊,眼神里多了點不屑:“他喜歡什么樣的,胸大腿長條子正的?舒心瞳那樣的?”
杜衡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又怕惹她生氣,敷衍道:“差不多吧,都是在外面玩的,反正不是孟遷瑜那樣的?!?p> 見鐘欞冷著臉不說話,杜衡嘗試著開口:“反正孟遷瑜對時肆也沒意思,你這么大火氣干嘛?”
鐘欞深深看他一眼,轉(zhuǎn)身摔上陽臺的門,心想,你懂個毛線。
好意思來復(fù)讀,這個情商可拜拜吧您嘞。
路過孟遷瑜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停了一下,剛張嘴,孟遷瑜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抬頭跟她輕輕的說了一句:“我去抱作業(yè)了。”然后就離開了位子。
鐘欞看著她走遠,越來越搞不懂這丫頭。
語氣動作都沒什么不對勁,幾乎跟平常一樣。
孟遷瑜去了辦公室,乖乖跟黃清波打了招呼,抱作業(yè)的時候,黃清波問她:“十三班的課代表呢?沒來嗎?”
孟遷瑜搖搖頭,一聲不吭。
“真是一天天的不得了了,作業(yè)交這么幾本估計自己都不好意思來抱。”他稍微有點生氣,又扭頭問孟遷瑜:“抱得動嗎?”
孟遷瑜點頭。
黃清波擰開茶杯:“那你順便把他們班的那幾本也帶下去。”
孟遷瑜頓了一下,順從的接過來,從外面帶上辦公室的門。
十三班拖了堂,這會兒剛下課,她把上面那幾本作業(yè)拿下來從窗戶邊塞進去,跟旁邊的一個男生囑咐了一句:“你們班的聽寫本。”
旁邊那個男生一如往常頂著黑眼圈,沒等他說話,孟遷瑜就拿著剩下的一摞下樓去了。
這次她沒有叫說你們班課代表能不能出來一下。
本來她也知道跟時肆沒什么交集才正常,是這個課代表的身份讓他們兩個人有了一點點小小的緣分。
但是緣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跟運氣一樣,算是玄學(xué)。
人家月老把鋼筋給她綁上也抵不過身邊的人一句不樂意。
那她也不需要再這樣自討沒趣了,省得打攪人家。
平時眼睛不怎么好的她不知道當(dāng)時怎么反應(yīng)就那么快,跟磁卡掃描似的,一眼看過去每一句話都記得特別深,比剛剛訂正過的習(xí)題印象還深。
她其實也知道的,安安靜靜呆著就好了,不接觸就好了,就不會想奢求什么,就不會覺得難受失望。
想想張方平找她的時候,她其實聽著那些若有若無的帶有攻擊性的話,心里是不舒服有抵觸的。任誰都不想自己喜歡的人被那樣子拎出來評頭論足,末了還要下一個這人就是個混子的結(jié)論。所以她能做到最大的教養(yǎng)就是不還嘴,安安靜靜聽完,然后找個理由早點結(jié)束話題。
她也知道,老師們眼睛里是有濾鏡的,尤其是張方平。他看不慣時肆那樣的,在學(xué)校里出盡了風(fēng)頭,輕輕松松就能拿個競賽獎項,到處都有人追捧,老師們都會幫他講話,連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都當(dāng)個寶捧著。
張方平剛從別的學(xué)校調(diào)過來,第一年就帶高三,壓力大是自然,但是這也是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對他的考驗。一個文科平行班,能帶出什么樣的水平,這其中的變數(shù)還是很大的。他在班里發(fā)鬧騷不是一次兩次,初來乍到,不被資歷老的老師接受,很多工作都不熟練,干起事情來很是費了些功夫,這些她都知道,也都能理解。即便他有時候真的有點走火入魔,每天把他們班學(xué)生當(dāng)成是犯人看著,晚上讓所有人撐到十一點多恨不得門衛(wèi)都輪了一班崗了才放他們回去,一天不知道在教室里臉紅脖子粗破口大罵多少遍,她充其量也就是在回家路上安安靜靜聽鐘欞吐槽兩句而已。
她允許每個人都有發(fā)泄的方式,即便張方平這個方式讓她不是那么舒服。
但是張方平那番話她不認同,她排斥他一口一個“他們那些人”,好像人家多罪惡就該被每天這樣稱呼一樣,滿嘴都是老師為了你好,先不談是不是真的為她好,這個方式就不對。
沒有誰的未來是可以被一個并不了解甚至帶著偏見的人輕易下定論的。
她是這樣,時肆也是這樣。
張方平說話的口頭禪就是在每句話后面加上一個“知不知道”,好像別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是清醒的一樣。
正是因為她知道,所以她才不想讓一場這樣以貶低別人為代價把早戀的帽子亂扣性質(zhì)的談話繼續(xù)下去。
他沒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很好。
他們也沒有早戀。也不會有所謂的毀滅性的結(jié)果。
在教室發(fā)作業(yè)的時候,她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鐘欞眼睛跟釘在她身上一樣,好友關(guān)切的目光她不是感受不到。
鐘欞幾乎是把手表都看穿了才等到下課,連桌子上的東西都沒收拾,直接就飛奔到孟遷瑜旁邊。她心里是有點內(nèi)疚的,要不是她跟個二百五一樣非要拿著杜衡的手機湊過去給她看估計也沒什么事兒,孟遷瑜這死丫頭表面上屁事沒有,心里指不定多難受呢。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又把杜衡連著他那個狐朋狗友在心里罵了一遍,什么破爛玩意兒,還看不上我們家周周,瞎了眼了是,舒心瞳有什么好啊,一個二個都跟豬油蒙了心似的。
孟遷瑜合上書,跟著鐘欞慢慢往食堂走,鐘欞挽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骨,小聲安慰道:“不難過吼,我們家周周最好看最溫柔了,我們還看不上他呢是不是……”
孟遷瑜看鐘欞平時囂張慣了,猛一下子被她這出帶點撒嬌的安慰嚇得有點懵,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有點感動。
她吸吸鼻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早就說了啊,他不喜歡我這樣子的吧?!?p> 鐘欞差點給她這句話氣破功,醞釀了好半天的暖心閨蜜形象這時候也顧不上了:“怎么還得打個賭唄,贏了開心嗎?”
孟遷瑜成功被逗笑,沒再說什么,安安靜靜聽著鐘欞吐槽,去了食堂。
依舊人聲嘈雜,杜衡那一群已經(jīng)坐下開吃了,聊得倒是熱火朝天,鐘欞看見舒心瞳的位子離他們很近,特意繞過去,嗤笑了一聲。
孟遷瑜沒阻止她,站在她旁邊,繞過人群,去拿了餐盤取餐刷卡。
杜衡講完事情經(jīng)過,覺得有點對不住時肆,范毅澤也迷迷糊糊的,沒懂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
時肆低著頭吃飯,偶爾抬頭喝口飲料,全稱沒發(fā)表什么看法也沒什么表情。孟遷瑜跟鐘欞從旁邊過去的時候也沒有什么目光的偏移。
杜衡拍了拍范毅澤:“那我們之前是撮合錯了,人家沒那想法?!?p> 范毅澤撓撓頭:“可能是吧,我覺得舒心瞳好看?!?p> 杜衡順著他的目光瞅過去,舒心瞳今天穿的是緊身熱褲,一條大長腿就這么暴露出來,視覺刺激還挺明顯。人家身材也的確是不錯。
時肆扒拉了幾口盤子里的飯,放下筷子,覺察到他們的目光,依舊沒說話,翹著二郎腿等他們兩回神。
方琯
希望還沒有跟高中生脫節(jié)吧哈哈哈哈哈 評論收藏走起來呀姐妹們 我可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