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香月本想倒酒給他,卻看見他一直凝眸望著臺上。
她以為他看上了某個姑娘,一旁打趣,“公子可是瞧中了哪個妹妹?都不正眼瞧奴家了呢?”
顧延回首,端起來茶杯恍然笑道:“香月姑娘說笑了,在下只是好奇魅娘口中的‘配天嬌’是什么。”
“這是咱萍月樓獨有的‘配天嬌’,玩法就是這臺下的公子看中了哪個姑娘,聞香識人,來時給足銀子。此后的一個月里,那位公子就是那位姑娘的座上賓?!?p> “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等玩法,倒是有趣?!鳖櫻虞p搖了手中的扇子,這萍月樓當真手段多。
游戲一開始,“狩獵者”們紛紛沖上了臺上。眾人滿臉笑意的在跳舞的姑娘里選擇自己的“心上人”。
有人魚目混珠,有人坐擁良人,著實是一出天上人間的配天嬌。
剎那間,顧延突然瞧見臺上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硬拽著一姑娘的右手臂就要下臺。
姑娘有輕微的反抗,卻架不住對方的力氣大,還是被踉踉蹌蹌的拉下了臺。
顧延卻注意到那只露出來的手臂。
未曾多想,他強忍著腿上的痛處勁步上前,怒喝道:“放開她!”
顧延十分強勢的伸手打落了那只豬蹄,并將那位姑娘拉到了他身后。
男子愣了愣,意識到顧延不守規(guī)矩突然搶人,登時抬起鼻孔趾高氣揚的道:“這位公子,這位姑娘是我先看上的,你這么做不大好吧?!?p> 顧延并未正眼瞧著他,因為他拽著身后之人的手腕,能感受到身她的顫抖。
他以十分平靜的口氣,說著不容放肆的話,“你看上的?本相的人需要你來看上?”
若六七在,便能知道此時的顧延怒極。
男子聽他自稱本相,又看他衣著華貴。心底不禁有些慌亂,但他仗著身后有人硬著頭皮辯駁。
“你怎么可能是顧相?坊間傳言他腿腳不好。而你這模樣哪里像是腿腳不好的?怕不是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和本大爺搶人吧?”
“哦?”他故意質疑了聲,口中吐出的字眼卻是諷刺,“井底之蛙,不配與本相說話。”說罷,他自顧自的領著那位姑娘下了臺。
男子以為他是心虛,正要追上去,回頭一看袖子被人拽住了,“你拉我干甚?爺?shù)娜怂几覔?!是可忍孰不可忍!?p> “你以為我想拉你?我是不想你惹事,那人可是顧相。我之前跟著我爹,曾見過他一次,你難道想因為一個娘們沖撞了他?”
出聲勸解的男子,再次凝望顧延離去的背影,嘴角揚起抹弧度。
沒想到一向潔身自好的顧相,竟會來此風月之地,著實稀奇的很吶。
此事怕是有必要和外人提一提。
此時,顧延正拉著女子往二樓去,徑直走向走廊處特意辟的一處小隔間。
立在外頭,他看向守在外頭的秋釀,“沉筠那人可在里頭?”
“主子等候多時了?!?p> 顧延帶著那位姑娘繞過屏風,終于見到了正悠哉喝茶看戲的萍月樓主人——沉筠。
沉筠狀似才看見顧延,故作姿態(tài)一陣噓寒問暖,“多年不見,顧相真是好風光???喲,您身后這是哪家的小娘子竟有如此好福氣?!?p> 顧延不禁冷笑,“顧家的,如何?但本相有個問題,不知沉公子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在裝糊涂?”
他憤憤然掀了蓋頭,蓋頭下的女子的臉一下子被揭露——卻是葉凝。
若不是他那日替她畫眉,無意看到了那塊疤,今日又怎會當機立斷將人攔下。
若不是他一再猶豫,怎會如此。
“本相的夫人為何會在你的萍月樓,沉筠公子怕是要給本相個說法?!?p> “這竟是尊夫人?在下是真心的不知道啊。”他那語氣神態(tài),仿佛真的不知道葉凝的身份。
他氣急敗壞的將秋釀叫了進了,“秋釀!給我滾出來?!?p> 秋釀懵逼上前,“主子,我做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