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范蘅西,皇后那邊就等于沒了最后的保命牌。
太子君長煜是一個庶出的孩子,當(dāng)時皇后還不是現(xiàn)在的皇后,是白夷進貢的圣女。
圣女遠嫁過來多年漆下無子,皇帝為了搏美人一笑便將這孩子過繼給圣女。
說實話,當(dāng)時皇帝的這舉動早就被滿朝文武私下里唾棄個便。
說什么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給圣女,那不叫人心生厭惡么!
果不其然,在皇帝立君長煜為太子的第二年,圣女便因故去世。
太子這回沒了皇后這個娘,自然要回去之前的那個娘身邊教養(yǎng)。
于是皇帝便又將這孩子給送了回去,轉(zhuǎn)過身又立了個新皇后。
而后兩年,那個新皇后肚子里都沒有消息。
而太子這母妃卻是又填了個公主。
那時候,皇帝便覺得不太對,因為連著兩年,宮里除了太子的母妃誕下一女誰都沒有喜訊,就算有也活不過五個月。
于是皇帝將這事調(diào)查了一番,也不知怎么,所有矛頭都指向太子。
后來皇帝想要廢掉這個太子,但在執(zhí)行前的幾個月前,無緣無故的得了場大病。
那時候,皇帝才知道前皇后對自己下蠱這事,而也是因為他想要廢了太子,才讓太子為了自己將范蘅西拉進這場原本不該面世的陰謀里。
自那之后,皇帝便與太子不和,不過對外卻依舊如初。
直至近幾日,皇帝身子欠佳,正趕上立秋宴,太子不知為何便開始與皇帝正面相對。
這些都是現(xiàn)皇后徐氏現(xiàn)在所知道的。
范蘅西是皇帝最后的保命牌,如果沒了范蘅西,被太子給找到,那這場斗爭便沒了意義,皇帝也沒了掙扎的可能。
所以這小宮女來報孩子不見后,皇后才如此失態(tài)的原因。
這些年太子滾雪球是越滾越大,皇帝那邊也因為各種顧忌和日漸衰老而顧不到太子那邊的勢力,導(dǎo)致今天的局面發(fā)生。
南國被分食,指日可待,不久將來。
皇后崩潰的癱在地上大哭,或許,這南國的江山真的不該是她們這群老一輩的人能守得住的了。
小丫鬟離開掌宜殿,直奔太子的東宮。
“呦,如何了?”一個踢掉半邊頭發(fā)的男子見小丫鬟回來后從墻上跳下來,嘴里叼著一根干草不停的嚼著。
小丫鬟淡淡的看了眼男子,嘴角微微上揚,挑挑眉,一臉自信的笑著說道:“我百面的演技你覺得能如何,那皇后現(xiàn)在估計還在殿里哭呢!”
自稱百面的小丫鬟得意的揚揚眉,沖著男子咧嘴一笑。
“那便好,走吧,去看看鬼奴叔帶回來的孩子,聽說膽子還挺大的呢!”男子走到百面身邊,將干草嚼的一動一動的,伸出一只手?jǐn)堉倜娴募纾咧鷥罕阕哌M去。
東宮里的侍衛(wèi)見到這二人后都一臉恭敬模樣,反倒是漲了這兩個江湖刺客的囂張氣勢,行事也愈發(fā)的張揚。
……
廖安止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寫畫著。
燈光昏暗,一室書籍,矮桌上全是字畫,凌亂的撇置一處,任由窗外的微風(fēng)將這筆墨吹干。
廖安止住的是一個小宮殿,偏僻還狹小,就廖安止現(xiàn)在坐著的屋子來說都比不上后宮里最不受寵的妃子的宮殿。
窗子微微開著,沐澤在窗外探頭進來,看著廖安止寫寫畫畫的背影遲遲未開口。
待廖安止寫完,抬頭時才看見沐澤那安靜的樣子。
“何時回來的?”廖安止詫異的問道。
“不久?!便鍧苫卮稹?p> 廖安止點點頭,將手里的紙吹了吹,吹干了上面的筆墨,起身遞給沐澤。
“宮里現(xiàn)在怎么樣了?”廖安止問。
沐澤將紙對折,再對折,三下后整整齊齊的揣進懷里。
“范蘅西被太子找到了。太子把三刺客給招募過去了,估計這次會借著立秋宴的名義用李家小姐的命來解自己的蠱?!便鍧蓪⒆约褐赖牟聹y的一一說出來,停頓后看了看四周,最后翻身進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蠱解了必定會造反,或者是要挾現(xiàn)在的皇帝讓位,不過太子的性子絕不可能會去要挾,多半會弒父登位。”
后面的話沐澤說的極輕,雖然這些話不該是他一個仆從該說的,可沐澤的性子廖安止也清楚,也不會拿他怎么樣。
廖安止聞言點點頭,回到矮桌旁坐下,難得口渴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皺著眉喝了幾口。
沐澤說的話沒有錯,太子的性子是不可能逼皇帝讓位,但太子的性子同樣陰晴不定,也說不準(zhǔn)他會怎么做。
“依舊按照之前的計劃來,你還去初元那里把那張紙送過去?!绷伟仓古e著茶杯說道,“告訴他,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沐澤聞言垂首,抱拳離開。
昏暗的屋子里看著又剩下廖安止一人,舉頭無事可做,便一頭栽倒躺在身后的木板上。
現(xiàn)如今,南國的所有勢力都不知有他這么一個豺狼存在。
數(shù)十年埋伏,只待今朝。
……
李長時將將軍府逛了個遍,最后發(fā)現(xiàn)公假時期李松陽居然不在家里。
而且李元朝本是早上與自己一同去請的安,這會兒也不見了蹤影。
一圈下去,天色也逐漸晚了。
今日陰暗,天上都是昏沉沉的云,所以黃昏時也就不見得有那么美的夕陽。
李長時一身男裝從墻上翻過去,直奔安影樓。
長魏似乎早有準(zhǔn)備,見到李長時后立馬將人帶去頂樓。
打開門,李長時被一屋子陌生嘴臉給驚到了。
“呀!阿櫻來了?!背踉煸谡J(rèn)群里嬉笑著將人拉進來。
屋子里有男有女,每個人身著衣服各有不同,但仔細(xì)看便發(fā)覺在袖口上都繡著一朵五瓣花。
沐澤也在其中,木著張臉看著李長時,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阿櫻,這是安止送來的,你看看?!背踉χ鴮鍧墒掷锏姆綁K紙搶過來,放在李長時手里。
“你脫離李家的期望可能會提前實現(xiàn)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會在立秋宴那天晚上就可以脫離,這些是現(xiàn)在宮里的狀況……”初元說著,待看見李長時臉色不對時便停頓片刻,問道:“你可是有什么還放不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