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要走了?”老頭伏于案前仔細(xì)的描繪著畫像上的山水,語氣中不顯波瀾。
“嗯,師父給了兩個人。此行我會接上他們倆一起去南城?!痹馒S低頭繡著手上的東西,神情悠然。
月傾峰低頭思考著這件事兒的可行性,猝不及防的接觸到她手上的東西還被嚇了一跳。
他放下筆走至小人兒身旁,“你何時學(xué)會的繡工?”
穿針引線的小手一頓,主人臉上卻看不出來任何的慌張,她隨意的說道:“在學(xué)院的日子里學(xué)會的。”
月傾峰沒有懷疑,靜靜地端來了一杯茶坐在她身邊。
“你母親當(dāng)年也是一手的好繡工,當(dāng)初她給我繡的那身衣裳我一直都留著?!崩项^陷入了回憶當(dāng)中,雙眼似渾濁,里面滿是思念。
月鳶靜靜地聽著,將修好的圖樣從繃子上取下后隨意打了幾針,儼然是個荷包模樣?!澳赣H是什么樣的人呢?”
當(dāng)年月父與還是太子的南宮皇帝出門歷練,兩人這一去便是三年。三年后月父帶著鳳芊芊回來時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而太子也繼位成為了皇上。
說來奇怪,兩人并未成親。到月家約莫六個月后,鳳芊芊生下了大兒子月昭霖,當(dāng)時的月父正是風(fēng)頭之時,對外也不似寵妻之人,兩人若真說的話也只僅僅是相敬如賓罷了,而月父反倒是格外疼愛那幾個小妾。
鳳芊芊也未見任何不滿,又過了幾年生下月鳶后兩人便突然消失不見了蹤影,連當(dāng)今的皇上也不知他們?nèi)ハ颉?p> 鳳芊芊此人來歷不明則罷,她自身氣場強(qiáng)大,無人見過她的身手如何,只知道就連國師也難抗她一個威壓。
當(dāng)時的她格外喜歡刺繡之類的物什,為月傾峰做了許多小玩意,但是衣服只做了一件。
老爺子喜歡這個兒媳婦,自從她不見之后也再未穿過那件衣服了,他怕睹物思人,怕自己太過傷心。
“對了,你那姐姐與姨娘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內(nèi)室之中,前段日子我閉關(guān)后才從侍衛(wèi)那知曉這件事兒。”
月鳶眨了眨眼睛,這……
思考間她連自己那幾只獸獸出來了也不曾知曉,直到月傾峰驚恐的望向她時,她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完了,忘記了時辰?jīng)]吃藥……
“爺爺,您聽我說……”月鳶從空中扯過一匹布連忙遮擋著自己的頭發(fā),正巧此時蘇譽(yù)從外間端了點心過來,‘啪嗒’一聲,月鳶心中一跳。
“這……”蘇譽(yù)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
這些異獸???
“誒……罷了,你好好跟我說說怎么回事?!痹聝A峰一瞬間像是老了許多,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月鳶只好全盤托出,面對這個真心實意愛著自己的老人,她實在不好撒謊。
而一旁的張大著嘴的蘇譽(yù)被她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契約有著約束,他若是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行為,自會有那些條例會懲罰他。
月傾峰聽完擺了擺手,“明日走時不用告訴我了,人老了見不得那么多的離別?!闭f完示意她們倆先離開,而自己則久久的坐著,思緒飄遠(yuǎn)了。
月鳶嘆了口氣,將自己繡好的荷包放在了桌面上,施好障眼法后領(lǐng)著蘇譽(yù)和獸獸們走出了書房。
“誒小鳶兒,我看你可不像個人類啊,倒像是……人……”月鳶甩出如意纏住了他的嘴巴,眼神凌厲,一揮手將獸獸們都收入了空間。
蘇譽(yù)連忙搖頭雙手也不忘揮舞著,表示自己什么也沒說。
拜錦一直站在外面的拜錦一臉疑惑,“什么人?人什么?”
蘇譽(yù)只尬笑著撓頭,月鳶也滿臉的無可奉告。
什么嘛……勾起人的好奇又不說……
拜錦努了努嘴,對著蘇譽(yù)就是一個大白眼。
奇了怪了,怎么這月鳶身邊的人都不怕自己?
……
“小姐……”寶妮拉著月鳶手,小臉上滿是不舍。
“乖,你們姐妹倆好好看著家里,等我回來?!痹馒S摸了摸她的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放在了她手心上。
“這是?”寶妮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月鳶,滿臉的疑問。
她并未作答,帶著蘇譽(yù)拜錦兩人上了馬車之后便駛離了月府大門前。
“小姐走了?”月傾峰捧著書,看向從門外走進(jìn)來的管家問道。
“回老爺子的話,小姐剛走不久?!?p> 誒……到底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