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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物兇猛

雪場驚魂下

妖物兇猛 萬象奇緣 2720 2019-10-29 10:24:09

  2

  “什么意思?”我一頭霧水,因為沒聽明白他說什么,便仔細(xì)朝他的身上打量,我覺得這個人好面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于是用試探性的語氣問他,“真是巧呀先生,我們一定是在哪里見過,請問您住?——”

  那人只管搖頭,定定地看著我,一句話不說。

  “嗯,您不是墨河人,是來看親戚?訪朋友?”

  “……”

  “難道,是我認(rèn)識的人?……”

  “就是姓李的公子嘍!”這個矮冬瓜一臉壞笑,終于憋不住了似的說,一看就是被紫外線給烤壞的暗紅臉膛上翻起幾塊橫肉,連胡子都在跟著簌簌抖動,那胡子就跟一把掉了毛的油漆刷子沒有什么兩樣,我恍然大悟,倏地想起他來。

  “要不怎么會在他爹的獅子樓跟你碰面。”他說。

  對,果然就是在獅子樓二樓餐廳口遇到的那個“妖怪”,不同的是,紅氈帽今天變成了黃色包頭帽。

  “姓李的公子?”那應(yīng)該是元泰的堂兄李元康啰,難怪會在獅子樓遇見。

  可那個與世隔絕的怪人不是躲在閣樓里有些日子了嗎——這矬子到底與他什么關(guān)系?

  是敵?是友?

  還有,他是怎么識破我的?

  “喂,快穿上吧,教練還在外面等著,來到墨河可不能錯過滑雪?。 ?p>  “可我一點都不會呀!”這次我說的一點不假。

  “放心吧,很好學(xué)的。”

  “算了算了,我還有要事在身?!?p>  “小丫頭,可別薄了李家公子的一番美意!”他漸漸收回了笑,有些目露兇光了。

  我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撇下他,正欲離去,忽然他高喝了一聲:“喂,你還想找送棺材的人嗎?”

  我身子猛地一震,腳下如長了釘子一般。

   3

  我乖乖地聽從那矮人的安排,將他攜帶過來的滑雪用具一一一件紅色的滑雪服、一頂盔形帽、一條長圍巾、一副滑雪手套、護(hù)膝、滑雪靴等從上至下一一武裝在身上。

  這時,我們已乘坐索道車來到一塊高高的雪地上。然而這是一條偏僻的雪道,鳥瞰山谷中不見一人,旁邊立著一個戴眼鏡的年輕教練,正口中喋喋不休地講解一些高山滑雪的基本要領(lǐng),我聽到他剛剛與那矮人有過幾句激烈的爭執(zhí)。我雙腳笨拙地登在兩條雪板上,兩手緊緊地抓著雪杖,生怕一個趔趄跌入深深的谷底。

  那個矮人也踩了一副雪板,但是其它的雪具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他好像已等得頗不耐煩,瞪著兇狠的眼睛,嘴里喃喃地說些什么。

  那位半蹲著身子還在耐心做著技術(shù)示范的教練一點都沒有想到野蠻的矮子接下來的瘋狂舉動——他搖擺著修長的手臂熱情地鼓勵我做出下蹲的動作,還沒有把防風(fēng)眼鏡戴上的我,被白茫茫的雪道上反射出的亮光晃得眼睛酸澀,大腦里一片空白,我空舉著雪杖的胳膊無意識地晃動著,我覺得當(dāng)時準(zhǔn)是想擦一擦流淚的眼睛,然而一切已太遲了……

  我一直顧忌于眼前的深谷,卻忽略了來自身后的威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被一只黑手——像魔鬼觸角般伸出的黑手重重一推,整個身子如出鏜的炮彈極速沖下了雪坡——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渾然忘卻了我全部的人生,成了個靈魂出竅的可憐鬼,有那么一霎,我認(rèn)為自己活不成了,在我身體越來越快向下滑行的過程中,我腦中油然燃起一把大火,劇烈的火焰大概只有宇宙大爆炸的威力才可與之相媲,與其說那叫煎熬,倒不如說是一種酷刑,其實在那一霎我已經(jīng)放棄了,我一直不理解自己為何沒有摔倒,像一顆雪球似的滾落下去,總之在那當(dāng)兒,我聽到我喉嚨里發(fā)出的慘叫聲能把山頂松樹上的積雪都震落下來……

  如果有人看到,我當(dāng)時的滑行姿態(tài)一定很美——不,簡直是滑翔了,因為沒有跌倒——簡直是奇跡了,所以一直保持著稍稍彎腰屈膝的姿態(tài),盡管我的滑雪杖已經(jīng)在驚慌失措中遺矢了,但是我的身體愈來愈像子彈……往下沖了一會兒,又一件蹊蹺事發(fā)生了——本來是馬上就要到達(dá)緩沖帶的減速節(jié)奏,因為這個變故又遽然來了一次空中加油,小小的我如脫線的風(fēng)箏斜斜彈出了雪道,飛向另一片雪地——

  這兩件極其兇險的事情說來復(fù)雜,其實幾乎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剎那,倘若當(dāng)時雪場有第三人在,一定可以欣賞到這樣一幅精彩的圖景:

  前面是失控的滑雪者,后面是一個飛速追趕的影子,兩條身影在即將重疊的瞬間,后面的影子鬼魅般地向前面的影子伸手斜斜一擊,前面的影子一聲慘叫,應(yīng)聲越過雪道邊緣的隔離帶,彈珠般地彈向地勢更為陡峭的白茫茫的雪原。

  果然,從后面擊出一掌的仍然來自那只黑手。陰險的矮子的黑手。原來是那該死的矬子一直在后面跟著我,關(guān)鍵時刻趕上我,在我身上狠狠一推,使我變成一枝離弦的箭,射向危險重重的雪原。

  如果當(dāng)時不是魂飛天外,我真想看一看他那勢如閃電的一擊動作是多么華麗?我們的身體稍一接觸便迅速分開,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然而我的兩次受力目的顯然是不同的。

  倘若說第一次受力是使我沖下雪道,那么第二次則是把我送入了他早已設(shè)計好的囚籠——我只想這樣稱呼它,盡管它有真正的名字——

  雪地車。

   4

  駕駛雪地車的人絕對是位頂級的玩家,車在停頓瞬間計算好的方位、速度、力道均拿捏得妙到顛毫,如果稍有閃失,我至少會撞得頭破血流,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從副駕駛座上伸出的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我,麻利地除下腳上的雪板,將我緊緊擠在他和駕駛員的中間。接著,我聽到一聲嘹亮的口哨,眼前頓時雪花四濺,銀光锃亮的雪地車呼啦一個漂亮的旋轉(zhuǎn),伴隨劇烈的轟鳴聲,向著雪原深處呼嘯而去。

  雖然我的身體沒有受傷,但是思維卻明顯處在嚴(yán)重受損的境地,所以我根本弄不清當(dāng)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或者說,是受驚的魂魄還沒有回到我的身軀,在雪地車最初的行駛過程中,只聽見兩個瘋子的狂笑聲久久在山谷里回蕩,而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跳得如同剛剛被沾在蛛網(wǎng)上的飛蛾,身子也在劇烈地抖個不停,然而被兩個結(jié)實的身體夾住,我一點都不能動彈,只能任由他們帶我在雪野中飛奔。

  過了一陣,我略微緩過神來,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有一絲松弛,但是行走在高低不平的雪谷中的履帶式運輸車的劇烈顛簸還是使我感到一陣眩暈,特別是經(jīng)過突起的山巖時情況更甚,我既緊張又焦急萬分,不過由于頭盔和靴子都被他們摘去了,驟然的寒冷反而使頭腦恢復(fù)冷靜,我清醒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我被劫持了!

  甚而發(fā)現(xiàn),劫持我的人竟是在雪具店里碰到的兩個舉止粗魯?shù)那嗄辍?p>  我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竭力抑制心中的驚恐和腳底涌起的一股一股寒意,仍然偽裝成一副受驚過度的癡傻模樣——經(jīng)過墨河之行的洗禮,我已不似從前那般莽撞,知道一味心急也是于事無補。

  靜下心來,捋一捋頭緒,從半路發(fā)現(xiàn)的神秘黑影,一直到滑雪場的驚險奇遇,如此細(xì)一思量才恍然明白,原來從尋訪拉車人伊始我就陷入一個精心布置的圈套,這從那滿身邪氣的矮子的一句“送棺材的人”便窺見一斑,可見他和今天早晨的棺材事件密不可分——那么,又是誰向他們泄密消息的,知道我喬裝改扮的,除了石虎,剩下的就是李重慈了,難道,伸向李氏家族的這只黑手真正的目標(biāo)……

  不,我越想越怕,不可能,我怎么會牽涉其中,就因為和元泰的戀愛關(guān)系嗎?答案是否定的,我知道真相絕不止如此簡單!事實上,此刻已容不得我考慮這些該死的疑問了,現(xiàn)在最為可怕的是——

  他們究竟要把我?guī)У侥睦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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