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珠子突然消失不見了,這讓劉小鹿很是沮喪了幾天,畢竟在她看來那可是一顆起碼能換個五六兩銀子的寶貝疙瘩。
“哎?!眲⑿÷谷滩蛔∮謬@了口氣,兩眼無神地抱著兩腿坐在田埂上發(fā)呆。
“鹿姊姊?”王小寶在旁邊輕輕的叫了一聲,見劉小鹿還是呆呆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就乖巧的自己拎起小木桶下山打水去了。
劉小鹿還是想不通,好好的一顆珠子,就放在小木盒里,怎么會不見了呢?屋子里里外外已經(jīng)找了不下五遍,連珠子的影子都沒找到,那珠子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靴子。那是一雙漂亮精致的靴子,鞋面由墨色帶著云紋的蜀錦織就,靴幫子上嵌著一圈銀線,銀線上還綴著一顆雪白的玉石。
抬頭向上看去,入眼的是一件素白長衫,纖細的腰身上圍著一條鑲著銀邊的玉帶,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墜在腰側。玉佩上雕刻著繁瑣的花紋,而在玉佩的正面刻著一個胡字。
看到這個字,劉小鹿吃了一驚,急忙揉了揉眼睛,再往上看去,只見一個頭戴玉冠,眉眼細長的長發(fā)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胡......胡峰主?!”劉小鹿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拜見峰主!”
胡易之近來感覺體內舊傷隱隱有些發(fā)作,本想來藥園取幾味藥材穩(wěn)定一下傷勢。誰知剛走進藥園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女弟子坐在藥田里發(fā)呆,撅著個小嘴,表情頗為嬌憨可愛,忍不住留意了幾分。
“你是負責藥園的新弟子嗎?”胡易之聲音溫潤,與當日在輪值大會上與其他兩位峰主針鋒相對的樣子判若兩人。
劉小鹿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回峰主的話,藥園現(xiàn)在由我和另一名弟子負責打理?!?p> 胡易之微微點頭,本想做個樣子勉勵幾句,卻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似的,輕咦了一聲,“丫頭,你且把手給我。”
“是,峰主?!眲⑿÷闺m然一頭霧水,卻還是乖巧的伸出了手。
胡易之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劉小鹿的手腕上略一停留,便收了回去。劉小鹿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流很快地在自己體內轉了一圈就消失了。
“怪哉?!焙字[起眼睛自言自語了幾句什么,接著看向劉小鹿問道:“丫頭,你可愿拜我為師?”
“哈?”
......
劉小鹿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么突然的從一個普通內門弟子變成了峰主的親傳弟子。也許這就是劉秀才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丟了一顆價值五兩銀子的寶珠,但是換來了一個親傳弟子的身份。想到親傳弟子每個月五兩銀子的月銀,小鹿就兩眼放光,怎么想都覺得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劉小鹿成了親傳弟子,本來是不用再負責雜務的,可她不忍心把所有活計全丟給王小寶,因此時不時的還是會去藥園里幫忙。
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新弟子們也已經(jīng)入門快半年了,早已學完了奇經(jīng)八脈,周身穴道等基礎知識,開始練些基本功夫。
每天清晨,劉小鹿還在被窩里就能聽見內門弟子們繞著皎月峰跑步時傳來的號子聲。晚飯過后,在演武場上還能看到一排排的青衣弟子們在揮汗如雨地捉對練功。每當這時,劉小鹿就暗自慶幸自己踩了狗屎運成了胡峰主的親傳弟子,不然就要像其他普通的內門弟子一樣每天累個半死,每個月還只有一兩半的月銀。
有時候去藥園里幫忙,看到王小寶狼狽的樣子,劉小鹿也會忍不住想,如果胡峰主能把王小寶也收做親傳弟子就好了。不過她心里也知道,胡峰主想收誰做弟子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能默默地增加了去藥園幫忙的次數(shù),盡量替王小寶多分擔一些雜務。
在此期間,胡峰主親自傳授了劉小鹿一些藥理醫(yī)術,又教給她一門叫做抱月訣的心法,并吩咐她不得外傳,否則就把她逐出師門。胡峰主似乎對此功法頗為看重,在傳授的時候甚至連飛云和洛麟兩位師兄也不允許旁聽。
劉小鹿性子本就懈怠,在胡峰主的盡心教導下,也花了兩個月的功夫才堪堪摸到抱月訣第一層的門檻,而差不多同時開始修煉養(yǎng)息訣的王小寶早在半個月以前就開始沖擊養(yǎng)息訣的第二層了。
本以為如此慢的進度,胡峰主就算不生氣處罰自己,至少也會招來一頓訓斥??蓻]想到胡峰主得知劉小鹿終于邁入抱月訣第一層之后,不但沒有生氣,居然還頗為高興,先是親自檢查了一番抱月訣的修煉進度,又勉勵了劉小鹿幾句,甚至最后還回屋翻出了幾瓶珍貴的丹藥送給劉小鹿。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門派里發(fā)了冬衣,弟子們出門走動的也比之前少了。劉小鹿裹著厚厚的棉襖坐在門邊有些出神,手里托著家人捎來的書信。信是爹爹托劉秀才代筆寫的,信紙上寥寥幾個字,只是報了個平安,并提起了大哥的婚事定在來年開春,又叮囑劉小鹿在門派里好好表現(xiàn),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劉小鹿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有些發(fā)紅。年關將至,往年這個時候大哥已經(jīng)放了年假。劉小鹿總是會提前好幾日就在村口伸著脖子張望,等著大哥的身影出現(xiàn)。因為劉大熊每年都會先給妹妹們買了新年禮物,再把攢了一年的工錢交給阿娘存著。就連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爹爹臉上也多了笑容,一家人難得的可以其樂融融的圍坐在一起吃上幾頓團圓飯。
可是今年劉小鹿只能自己一個人待在山上,門派里沒有半點年味兒,師兄師叔們既不會掛燈籠貼對聯(lián),也不會準備好吃的蜜果零嘴兒,皎月峰上還是跟往日一樣冷清。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慧,劉小鹿雖然想家,可她也知道正因為自己進了崆梧派,現(xiàn)在更是成了親傳弟子,每個月五兩銀子的月銀幾乎都是原封不動地寄給了家里。而家里正是因為每個月多了幾兩銀子的進賬,日子才能漸漸好過起來,不然就憑著家里那間四處漏風的土屋,大哥也沒那么容易就能把親事定下。
坐得久了身子有些發(fā)涼,劉小鹿拿手背抹了抹眼睛,發(fā)現(xiàn)天色居然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黑了。
“呀!”劉小鹿叫了一聲,連忙起身小跑著往屋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