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余笙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發(fā)現林晚兮眉頭微蹙,正站在床邊直勾勾地盯著他。
“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緩緩坐起,身上的被褥一下子掉落到腰際,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
林晚兮一眼望過去,大叫一聲,捂住眼,朝他嚷道:“你脫這么光,賣肉呢,趕緊穿衣服啊!”
霍余笙非但沒有馬上穿衣服,反而從床上下來,站到她面前,硬是將她遮眼的手拿下來。
“這都什么年代了,你要不要這么矯情。”
林晚兮一睜眼,再次對上他那近在咫尺的胸膛,小臉一紅,迅速轉身。
“誰矯情了。還有霍余笙,我怎么會躺在你懷里的?!?p> 霍余笙叉腰無語。
昨天,明明是她主動要求跟他睡的,現在倒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林晚兮,你是魚記憶嗎,只有七秒?”
“你才魚?!?p> “你轉過來?!?p> “我不。”
霍余笙微嘆了口氣,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身面對自己。
“晚晚小姐,咱們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好吧?”
林晚兮眼底有光,緩緩抬眸。這是第二次,他很清晰地喚她‘晚晚’,竟是如此的對一無二。
“霍余笙,你確定昨晚上沒有對我做出什么圖謀不軌的事嗎?”
霍余笙突然就笑了,抓著她肩膀的手松開,低聲道:“你現在是個成年人,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高中生。要學會分辨真假,觀察細節(jié)?!?p> 說著,他伸手牽住了她的雙手,音色極其溫和悅耳。
“你看衣服不是好好地穿在身上嗎?而且,我下身也穿著衣服的?!?p> 是啊!她完整地穿著自己的睡衣,而他下身也穿著家居服。至于光著膀子,說不定是個人喜好。之前,她也跟女同學議論,自己要是男的多好,可以想光膀子就光膀子,可以毫不避諱別人的閑言碎語。
見她出神,霍余笙輕聲提醒:“好了,再糾結下去,上課都要遲到了?!?p> 話落,林晚兮嗖地一下,奔出了房間。
外面不知何時,紛紛揚揚下起了小雪。初冬季節(jié),悄然而至。整個帝京,一上午的時間,像被裹上了一層白紗。
早課的時候,宋妍坐到了林晚兮的旁邊,小聲道:“聽說,你昨個沒回宿舍?!?p> 林晚兮一邊聽著老師講課,一邊奮筆疾書劃重點。
“你不會又跟那個霍余笙扯到一塊了吧?”
見她不應聲,宋妍有些急了。猛推了下她的手臂,導致手中的筆劃到了別處。
“上課呢,咱能不能一會兒再聊。”
林晚兮看著劃偏的一道印子,好言相勸。
宋妍才有了片刻的安穩(wěn),可過了沒多久,她又湊了過來。
“我昨天上班的時候,看到老板一個人在那喝悶酒?!?p> 林晚兮手中的筆一頓,繼而側目看向她,壓低了聲音,問:“許輕塵怎么了?”
“我就是一小員工,哪敢上前去跟他說話。你不是跟他很熟么,既然是朋友,多少應該了解了解情況的?!?p> “行吧,下課后,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p> “電話里,肯定說不清楚。要不短信約到校外的咖啡店,反正下節(jié)沒課?!?p> “那也行?!?p> 林晚兮放下筆,開始找許輕塵的號??煞瓉矸?,就是沒有姓許的電話。
“糟糕,我這兒沒有他號。”
“我有,念給你。191********”
林晚兮將號碼輸入通訊欄,然后編輯了一段話,發(fā)了出去。不多會兒,就收到許輕塵發(fā)回的短信。
“我就在你們學校附近,十分鐘后能到?!?p> 林晚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朝宋妍嘀咕一句:“他說他就在附近,十分鐘能到。”
“那正好啊,讓他多等一會兒,沒什么的?!?p>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他是我老板,我不敢私下見?!?p> 宋妍連忙擺手拒絕。
而此時的許輕塵,正站在帝京大學校門口,一邊抬手看時間,一邊往校內望去。他穿著黑色的妮子長大衣,細小的雪花,落了他滿頭滿身,卻毫不在意。
又等了一會兒,才抬步往咖啡店走。
林晚兮前腳出校門,后腳宋妍就挎著包出來了。
“喝什么?”
許輕塵目睹林晚兮走近,也從椅子上站起。他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著黑色襯衣和深色馬甲。一米八以上的身形,更顯高大欣長。
林晚兮取下毛線圍巾,在他面前落座。這是出來時,宋妍將自己的圍巾圈在她脖子上的,倒是很暖和。
“我不喝咖啡,要杯奶茶吧?!?p> 許輕塵親自去買了一杯香草奶茶,端過來。
窗外,雪花依舊在飛。窗內,零零散散幾對年輕男女,就著冒有熱氣的咖啡,嬉笑暢談。
林晚兮抿了一口奶茶,一股甜膩瞬間充斥了口腔。
許輕塵見她眉頭輕蹙,看了一眼她握在手里的那杯奶茶,疑惑地問:“怎么,不喜歡這個味道?”
林晚兮抬眸,大方地搖搖頭。
許輕塵馬上站起,伸手過來,鄭重地說:“喜歡什么口味,我再去給你換一杯。”
林晚兮連忙笑著擺手。“沒關系的?!?p> 說著,她猛喝了一大口,以至嘴角溢出了奶茶漬。許輕塵忙抽了紙巾,替她擦拭。
如此溫馨的一幕,像極了一對正處于熱戀中的小情侶。
“我自己來?!?p> 林晚兮感覺不好意思,從他手里將紙巾接了去。
“其實,我給你發(fā)消息,就上次的事給你道歉的?!?p> 許輕塵的臉色微變,重新坐回去,一本正經地問:“你喜歡霍余笙?或者說,你跟大多數女人一樣,都迷上了他?”
林晚兮低著頭,慢悠悠地攪著杯中的奶茶。
她對霍余笙談不上很喜歡,倒也不討厭。說迷上,更不可能。
“我不是花癡。”
“你的意思,霍余笙在逼迫你。”
林晚兮手中攪動的茶匙猛然一頓,抬眸定定地看向他。
“他沒有逼迫我。”
可她并不知道,許輕塵是看到她被霍余笙鉗制在車里強吻的畫面,才會問她是不是被逼迫的。
“晚兮,我覺得你應該找一個更適合你的男人,但霍余笙他不一定合適。”
這個時候的許輕塵,或許已經猜到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樣的事,不然也不會如此勸說林晚兮。
同一時間段,帝京市中心,一棟最具代表性的超高層寫字樓頂層辦公室里,霍余笙正埋頭處理文件。
透過落地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雪花飛舞的樣子。然而,一向以工作為重心的男人,是無暇欣賞如此美景。
米拉從外面進來,一身黑色職業(yè)裝,手里捧著一大堆文件。幾個月前,她被霍余笙調去外地的分公司做管理。如今,那家公司被她運營的節(jié)節(jié)升高。
“聽說,您跟林小姐開始處對象了?!?p> 她將文件放到霍余笙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
霍余笙并未抬頭,只是輕‘嗯’了一聲。
老板的私事,作為下屬是不好多加過問。米拉一直等到霍余笙一點一點將她帶回來的文件簽署完畢,這期間,她并未再說一句有關于林晩兮和他的事。
就在她整理好文件,準備出去時,總裁辦的秘書敲門進來,送了一個信封。
米拉不敢多待,立刻對霍余笙說:“老板,我先走了。”
還未等轉身,就聽到霍余笙淡漠的聲音傳來:“等等!”
秘書還在,他隨手打開了信封,問:“哪來的?!?p> “樓下前臺說是一個男的送來的,但未留名就離開了?!?p> “你先出去?!?p> 秘書不敢抬頭,但能聽出來老板的語氣,一刻不敢多留,匆匆出了辦公室。
米拉站在原地,靜等著霍余笙吩咐。
他從信封里取出一沓照片,上面不是別人,正是林晚兮見許輕塵的畫面。映著雪景,咖啡館內,二人相對而坐,談笑風生。不時有曖昧動作,小打小鬧。這些細節(jié),皆被有心人拍進照片。
“去查查這是哪里,將拍照的人揪出來?!?p> 霍余笙將照片摔在辦公桌上,轉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影清冷孤傲。
米拉從辦公室出來,方才的秘書迎了上去。
“霍總,他是不是生氣了?!?p> “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問?!?p> 米拉甩給秘書一個白眼,撂下冷話,踩著五公分的高跟鞋,大步離開了總裁辦。
林晚兮跟許輕塵告別后,就回了宿舍。
此時,雪已經停了下來??諝庵?,透著一股陰冷之氣。
校園中,除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在外面閑逛,其余的要么待在宿舍,要么就在食堂就餐。
宿舍因為窗戶封閉著,沒有暖氣也是暖烘烘的。坐在上鋪的林晚兮,看著窗外的雪景。想起了小時候一到下雪天,林放就在將每個房間的窗子封嚴實。然后,開著電暖風扇對著整個屋子吹熱風。
吳小靜剛洗了頭,正用她的吹風機在下面吹頭發(fā)。突然,吹風機關掉,仰頭說:“晚兮,你微信有消息,要不要回復一下。”
“幫我看下是誰?打廣告的不用搭理?!?p> 吳小靜想也不想,直接說:“霍余笙給你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