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輕塵回來了
顧榆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在霍余笙旁邊的空位置坐下,也加入了戰(zhàn)局。
“這許輕塵都走很長時間了吧?”
霍余笙正摸牌的手,豁然一頓,隨之繼續(xù)手上的動作。煙蒂不小心落在了衣袖上,他麻利甩掉,繼而掐滅煙頭,端起手邊的酒呷了一口。
“不知道,年前能回來不?我存的酒,快喝完了。”
“他不再,你就喝不成酒了,非要等到他人回來。”
“你不知道,他這個小表弟死心眼的很。你沒看,自從輕塵出過以后,咱哥幾個誰來,他都不上來看一眼的,更別說送酒了?!?p> 顧榆滿腹牢騷,霍余笙看他一眼。“想喝什么,我到時讓人把酒送你家里?!?p> 顧榆猛然意識到什么,隨即打起了馬哈:“讓四哥送我酒,還是算了吧。”
霍余笙沉著一張臉,專注著著自己手中的牌。
顧榆感覺氣氛有些尬,忙轉移話題。
“噯?你們帶來的幾個姑娘,都不差?。俊?p> 旁邊染著黃毛的小年輕,咧著嘴笑:“剛認識的朋友,榆哥喜歡哪個隨便挑。”
顧榆一臉正色道:“我還沒說完?!?p> 不等人家說話,他連忙說:“就是有點不太正經?!?p> 黃毛和另外幾個男生對視一下,無奈笑著搖頭。
一起來的幾個姑娘,要么扎著臟辮,要么叼著煙,面上的煙熏妝掩蓋了本來的面目。給人一種不良少女的感覺。
“這位哥哥若是有相中的,也可......”
“不感興趣?!?p> 不等黃毛說完,霍余笙冷冷拒絕。
顧榆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旁邊的人,小心觀察了霍余笙一眼,對他糾正:“嘿,哥什么哥,叫四哥?!?p> 黃毛愣了愣,對霍余笙低眉順眼道:“四哥,我叫阿凱?!?p> “四哥好?!?p> “四哥?!?p> “四哥?!?p> 打牌的圍觀的,一一向霍余笙問候。他也只是抬眼冷漠地掃了他們一下,即刻回到牌桌上。接連幾場下來,霍余笙只輸了一場。
后來,秦慕過來,幾個人硬是戰(zhàn)到了天明。
早上,阿誠剛將車停到金鳳凰門口的馬路邊,就看到霍余笙從里面走出來,他還穿著昨天的西裝。
深秋的凌晨,有些涼了?;粲囿洗蛄藗€哆嗦,幾個大步,跨上了車。
“回公司?!?p> 人一落座,阿誠便啟動了引擎,同時打開了車里的暖氣。
“霍先生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下?!?p> 他上車的時候,阿誠從后視鏡看到他眼睛里有血絲,猜測他定是一夜未合眼。從前,忙工作的時候,也經常如此。但這次明顯不同,他是逍遙一夜,應該比工作更損耗體力。
霍余笙正側著臉,望著外面發(fā)呆。阿誠以為他沒聽進去,正要繼續(xù)勸說。就見他回神來。
“回家?!?p> 阿誠會意,心中緩緩松了一口氣,車子在前面十字路口轉彎。
他跟著霍余笙這幾年,早已摸清門路。一年中,霍余笙幾乎都是回霍家次數(shù)最多。但他都會說:回霍家。而外面的房子,不管是哪一處別墅,他居住的時間似乎都是屈指可數(shù),尤其很明顯的是,每一棟新房子住過一段時間,他便不會再回去。比如,現(xiàn)在,他說回家,便是上個月地產商剛送的那套別墅。
霍余笙剛進屋,就看到丁嫂從樓上下來,懷里抱著一堆衣服。其中一件,像是前天林晚兮穿的那件外套。
丁嫂見他盯著自己懷里的臟衣服,連忙說:“先生,這是林小姐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她打電話來,讓我?guī)兔ο聪戳罆瘢人^來取?!?p> 霍余笙沒說話,直接上樓去了。
下午,林晚兮果真來了。她手里提著,昨天從這里穿走的外套。
“丁嫂,我來取衣服。”
“衣服在晾衣房呢,我去給你拿過來?!?p> 丁嫂去了晾衣服,她上樓準備將帶過來的衣服,放回房間衣柜。才走到門口,書房的門就開了,霍余笙從里面走出來。
他穿著深色豎條紋襯衫,搭配深色西裝褲,樣子慵懶至極。
林晚兮以為這個時間點,霍余笙應該不在家的。誰曾想,他偏偏在的。
“嗨?!?p> 她搖搖手,朝他笑著打招呼。
霍余笙則沉著一張臉,站在那里。
“那個,我先進去了。”說完,不管他什么反應,徑直推門進去,然后關上。
今天不是周末,他怎么在家?難道是打電話給丁嫂的時候,正好被他聽見,所以故意在家等她的?林晚兮自問。
她可是廢了一番功夫,才要到丁嫂的電話的。要不是早上在食堂遇到陸方,湊巧陸方有顧榆的電話。她也是意外得知丁嫂從前是顧家的傭人,只是被霍余笙臨時調用過來的。
霍余笙等在門外,許久不見林晚兮出來。正要返回書房,一轉身,看到丁嫂拿著衣服上來。
他想也不想,大步上前,伸手從丁嫂那里接過衣服。因為是剛洗過,上面還沾染著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
這下理由夠充分,直接抬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音落,房門依然緊閉。
霍余笙走動兩步,換了個姿勢,再抬手敲?!斑?.....!”
才敲一下,房門忽然大開,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尷尬一秒,迅速收回。
林晚兮怔怔地站在那里,手還扶著門,眼神落到他手臂上掛著的衣服,有些意外。
“我以為是丁嫂呢?!?p> 話出,她趕緊將自己的衣服,從他手臂上拿了過去。
正要關門,霍余笙先她一步,用胳膊肘抵住了門。
林晚兮抬頭,清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盡是不解。
“怎么,不讓進?”
話落,林晚兮松了手,房門大開。
他的手隨意插在口袋里,繞過她,走了進去。
房間整潔,清香陣陣。這棟別墅是地產商投其所好,贈送給他的。至于里面的裝修設計,也都是未經他的允許,獨立完成。
“房間不錯?。 ?p> 往里走,一眼看到的是一張大大的席夢思床,兩邊床頭柜上各擺放一盞臺燈,墻上掛著一幅鑲著雕花木框的仕女圖。再往前走,一個大大的落地窗,此刻拉上一半的窗簾,側邊有一個一平方大的衣帽間。
整個房間,沒有花里胡哨的裝飾,反而有一種職業(yè)女性閨房的感覺。
“你之前,沒有來過這個房間?那衣櫥的名牌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人開發(fā)商送房子,還送衣服的?”林晚兮站在他的身后,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霍余笙折身回來,定定地俯視著她?!鞍盐耶敵墒裁?,偷窺狂?”
林晚兮別開臉,后退一步。“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什么。”
霍余笙直起身子,一臉無奈。
剛想說,這里面所有用的,都是他讓羅西準備的。就聽到林晚兮說:“我剛才好像看到許輕塵了,就在這附近。”
“你怕是看花眼了,他早就出國,根本不在國內。”
“可我明明就看到了呀,就在那棟別墅外面,他抱著一個箱子?!?p> 怕他不相信,林晚兮將衣服放到床上,跑到落地窗前,指著外面說。
霍余笙半信半疑地走過去,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距離這棟房子不遠的一處別墅前,停著一輛紅色的轎跑。至于,她說的看到許輕塵,他倒沒瞧見。
正打算奚落她一番,誰知,林晚兮再一次激動地指著外面,又跳又叫:“看,看,真的是耶。”
霍余笙望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穿著藍格子呢大衣的瘦高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好幾個月的許輕塵。
“我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畢竟好長時間沒見了。”
林晚兮站在他旁邊,仰著腦袋,謹慎地征求意見。
霍余笙心頭有些不爽。“我如果不呢?!?p> 視線收回,滿臉黑線。
“你隨便,我自己去。”這時的林晚兮,已經離開落地窗,正站在床邊疊衣服,往手袋里塞。
“不準去!”
霍余笙想也不想,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她身邊,語氣異常霸道。
林晚兮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這樣,她也擺出了一副愛答不理的態(tài)度。
“霍先生,我不是你的誰,你也管不著我?!闭f完,她就要出門。
霍余笙一著急,長臂一揮,將人拽住,順勢攬進懷中。
林晩兮越掙扎,他越是鉗制更緊。
最后,直接是摟抱。
丁嫂聽見動靜,上樓查看,一眼撞見如此曖昧的一幕。
“啊呀!”她驚叫一聲,迅速捂眼背過身去,不到一秒人消失在門外。
“霍余笙,你放開我?!?p> “不放?!?p> 她越嚷嚷,他就越執(zhí)拗。
“你這樣很不紳士,我很討厭?!?p> “我本來就不紳士,你討厭就討厭好了?!?p> “你混蛋?!?p> 隨她怎么叫嚷,他就是不肯松懈一下。
“我得回學校了,我約了人。”
為了轉移他的目標,林晩兮只好謊稱約了人??稍诨粲囿峡磥?,她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見許輕塵。好似一種深深的背叛,縈繞心田,他很不爽。
“霍余笙,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既然一次不能打動他,那就來個更猛的。因為是背對著他的方向,所以他看不清林晩兮此刻面上賊兮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