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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仙塵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前因后果

浮光仙塵 向榮居士 3023 2020-05-30 19:47:02

  燕蘅是在華吟風為她療傷的時候醒了過來的。

  她的腦海中涌動著許多碎片,該記得的,不該記得的,讓她的腦子幾乎要炸開了。

  燕蘅是個聰慧的人,但有句古話叫做慧極必傷,說的便是燕蘅這樣的人。雖然她并不總是殫精竭慮思無不周,但她一旦明白一些事情,就能得到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而在理解這些事情后能夠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事情,也就很難說了。

  那一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燕蘅已經(jīng)忘卻了,華吟風從不敢回想那一幕。

  鮮血將燕蘅的青衣染紅,再染黑。

  一山的怨靈在血腥氣的指引下圍了過來,將她反噬的體無完膚。道道天雷砸了下來,雷光閃爍,照出燕蘅慘淡的容顏,再不復此前的明艷快樂。

  但她是笑著的,笑的分外的開心,分外的自在。

  這個傻X到極點的世界,真他媽的夠了。

  這座山幾乎被燕蘅屠戮殆盡。

  唯獨剩下一身白衣的華吟風和一身血衣的燕蘅。

  華吟風問她:“為什么?”

  燕蘅不答,世上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她歷經(jīng)輪回的折磨,最終卻求不得一個善終。

  憑什么要因為天道這么一個可笑的意志讓她受到這樣的折磨?

  咒怨加身又如何?左右不過如此。

  古有為虎作倀。講的是虎食人后,強迫慘死的亡魂為它捉來新的人供其飽腹。這亡魂便是倀鬼。

  而如今,這一山的人為了自己的貪欲,為了自己的生活,不惜淪為古槐的倀鬼,依靠著祖輩的迷幻陣,將山外的人捉來獻給古槐,后來,還加上了那個邪修。

  曾經(jīng)她倒是好心,放過了他們,只要他們修建祠堂,世世代代苦修超度亡魂,最后卻成為了自己的罪柄,既然如此,那便壞人做到底,用這一山的鮮血,洗去一身的冤孽。

  她一定是瘋了。

  華吟風看著那個女子,真真正正的悲切。

  他的阿姐??!

  山河破敗,天昏地暗,黑暗中的魔頭在奔走相告,歡慶著魔尊的誕生。

  那一年,一樓姓修士入魔,以修士之身居魔尊之位,掀起一片嘩然。天下修士皆可擊之。

  那一年,燕回山動蕩,新一輪獸潮掀起。昆元宗弟子燕蘅帶領新一代弟子力抗魔獸,穩(wěn)住燕回山局勢,正式成為當之無愧的昆元金丹第一人。

  仙魔兩界對峙態(tài)勢涇渭分明,自此兩界關系陷入了僵持。

  “嗒”鴻愿落下一子,好整以暇等著對面的魔尊落子。

  燕蘅看也不看,隨手拈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鴻愿仔仔細細將這局棋看了半天,他很想說出兩句夸贊的話,但他說不出口。

  魔也是有底線的。

  就樓華君這棋局,他閉著眼睛能用一百種不同樣的解法把她殺的片甲不留。

  憋了半天,鴻愿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尊主的思路果真清奇”。

  燕蘅:“過獎?!?p>  鴻愿:......

  燕蘅看鴻愿面色不佳,嗤笑道:“說我臭棋簍子直接說便是,我怎么可能連這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鴻愿:“屬下不敢逾矩。”

  燕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道:“我小的時候,大人希望將我培養(yǎng)成琴棋書畫俱佳的才女,對于我的棋藝沒少下功夫?!?p>  鴻愿:“然后呢?”能教魔尊的人學識定然不會太差,是怎么將她教成這幅樣子的?

  燕蘅:“大人拿了不少棋譜給我,但我只背,從來不練。”

  鴻愿:......真是白瞎了那些棋譜。

  對面的魔尊大人穿了身殷紅的衣裳,銀線在袍子上繡了星海暮蓮,袖口處復雜的云紋彰顯其尊貴的地位,這是魔族的尊主——樓華君。

  數(shù)年前樓華君還是和自己談交易的正道修士,如今卻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饒是鴻愿也不由得一陣唏噓。

  正唏噓著,底下人來報了。

  看樣子,魔使很想把鴻愿叫下去單獨匯報,但燕蘅卻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棋盤,問:“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鴻愿輕笑:“有什么要緊事是尊主聽不了的?”

  魔使只得單膝跪地,回稟道:“回尊主,回魔君,屬下抓到一女修擅闖魔宮禁牢,現(xiàn)已拿下?!?p>  燕蘅:“擅闖便擅闖了,她可要救誰?”

  魔使看了一眼鴻愿,艱難道:“衛(wèi)兵發(fā)現(xiàn)的時候四皇子已經(jīng)在女修的攙扶下走出禁牢了?!?p>  鴻愿:......

  這不省心的兒子喲!

  燕蘅都快忘了毓明的存在了,此時一想,居然有了點印象,她問:“那女修叫什么?”

  “蘇盈”

  好熟悉的名字??!

  燕蘅轉(zhuǎn)頭,看向望天當自己不存在的魔君鴻愿,問:“魔君打算怎么看?”

  鴻愿暗自捏了把冷汗,恭敬回復:“大人您看著來就行?!?p>  燕蘅:“你這爹當?shù)囊策回撠熈??!?p>  鴻愿:“也是毓明這兒子太不省心?!?p>  燕蘅:“行吧!”

  她轉(zhuǎn)頭吩咐魔使:“把蘇盈關進地牢,毓明交給魔君帶回去就行?!?p>  鴻愿俯身下拜:“謝過尊座恩德?!?p>  燕蘅讓他起來,將棋子一枚一枚放回去,再擺一局棋,一邊放棋子一邊說:“我看你似乎也不象是耽于女色的人,怎么會娶了那么多的夫人?”而且夫人之間還那么和諧。

  燕蘅真的很好奇。

  鴻愿道:“尊座見笑,屬下姬妾雖多,卻無一中意之人。午夜夢回,卻為憾事?!?p>  燕蘅的臉色變了。變得有些怪異。

  鴻愿不明白,正要問,燕蘅便發(fā)話了:“莫非,你好龍陽?”

  鴻愿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手忙腳亂地擦拭著棋盤上的茶漬,告罪道:“屬下失儀,尊座勿怪。”

  燕蘅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鴻愿繼續(xù)解釋道:“屬下不好女色,但有個愛好總比沒有好?!?p>  燕蘅恍然大悟。至少有個弱點,總要讓對手有機可乘,好歹還在自己的掌控范圍內(nèi)。

  鴻愿繼續(xù)問:“尊座為何不去立即處置那女修?”

  燕蘅:“我為何要去處置那女修?”

  鴻愿:“雖然她是去救毓明的,每年總要來這么兩三回,也是執(zhí)著。但終究是冒犯了魔尊的威嚴?!?p>  燕蘅:“魔尊有什么威嚴嗎?”

  鴻愿:......還真沒有。

  距離魔尊歸來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剛開始魔族還有四大魔君,就只有自己前來覲見,然后看著魔尊滅了其他三個魔君,不由得慶幸自己站隊站的早。

  但除了剛開始滅掉三個魔君的大動作外,其余的時候魔尊大人都很閑。

  窩在魔宮里種花習字,時不時出個門聽個小曲喝個小酒,有時候來了興致去人間轉(zhuǎn)個把月,魔族大小事務全部交給了他。

  別說魔尊大人是否放心,他自己都不放心,再發(fā)展下去,這就是君主和權臣的戲碼了,他和魔尊肯定要死一個。當然,鑒于魔尊滅掉三個魔君的強大實力,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去和魔尊大人正面剛。

  看著魔尊大人又要出門,鴻愿終于忍不住了:“尊座?!?p>  燕蘅轉(zhuǎn)身:“怎么?”

  鴻愿咬咬牙:“您好歹也顧全一下自己魔尊的身份吧!這樣當個甩手掌柜很容易造成大權旁落的?!边@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君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過勞社畜的怨念。大事小事都要他管,五險一金要自己給自己交,最重要的是頂頭上司也以壓榨自己為樂,不僅要幫著處理政事,還要陪著下棋接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哪個話本子里的魔君當?shù)谋人啾疲?p>  燕蘅挑眉,有些驚訝:“很好,你終于不把我當成頂頭上司這樣愛戴了,我很欣慰?!?p>  鴻愿:......

  這到底是個什么魔尊?。〗o他們派來這么個魔尊,也不搞事也不管事,這是天要亡我魔族??!

  燕蘅施施然一笑,道:“魔君啊!你還不明白,成為魔尊非我本意,只是天命使然,縱我不愿,又能如何。只是已經(jīng)如此,有時回想起來,只覺得有愧于當年故交,夜間入夢,難以忘懷?!?p>  鴻愿:“所以您這是迫不得已?”

  燕蘅:“不,我這是戲精?!?p>  鴻愿:......

  燕蘅一拍鴻愿的肩膀,道:“本座相信魔君的實力,也相信魔君的為人,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蘇盈好好招待,留口氣就行,本座還有事,先走了?!?p>  鴻愿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哪還有魔尊大人的影子?

  秋風蕭瑟,鴻愿悲哀地拈起自己一縷銀發(fā)。他這一脈祖上就是當年的魔尊手下第一魔君,君位代代相承,他一直以為銀發(fā)是他們這一脈的標志,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可能是為了魔尊拋頭顱灑熱血的過勞反應。

  正惆悵著,耳邊響起一段傳音:“魔君不必如此傷春悲秋了,銀發(fā)是天生的挺好看,你該慶幸祖宗傳下來的毛病不是禿頭?!?p>  我去,還真是。銀發(fā)好歹有頭發(fā),配上魔族昳麗的相貌顯得格外邪魅,可要是禿了頭,那樂子可就大了。

  鴻愿感慨地放下手,隨后意識到了什么,僵硬地將手抬起來,看著掌心那一縷銀絲,半晌,他炸了毛。

  “魔尊大人,您快點回來,屬下有要事稟報。”

  再不回來他就成這一脈第一個禿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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