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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仙塵

第七十二章 王后白氏

浮光仙塵 向榮居士 2070 2020-02-04 15:48:57

  白穎羅來到地牢的時候,燕蘅手指拈著一枚棋子,思索著該落在哪里。

  她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看。

  白穎羅是第一次近距離打量這個女兒。

  她對燕蘅唯一的印象是那日城墻之上,在角落里靠著墻百無聊賴,娘家那個最出息的侄子白苑特意返回與她道別。

  只記得紅衣灼灼,她沒有笑。

  她不敢看,不敢想,她刻意去忘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她知道,一旦深思,便會將自己拖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這么多年,她沒有一日好過。

  燕蘅輕輕落下一子,問:“王后何故前來?”

  白穎羅有些不知所措,將旁邊的食盒放下,說:“我來,看看你”

  燕蘅笑:“看也看過了,王后請回罷!”

  白穎羅索性坐了下來,問:“你過得好嗎?”

  燕蘅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問:“您是問我嗎?”

  不等她回答,又說:“那是指什么時候?小的時候跟著祖母,雖然清苦,但也溫馨。長大些在外流浪,過的不好,但沒關(guān)系,好歹自由自在。跟著少桓君,過的最好,很快也不好了。后來去拜師,很難,也熬過來了。所以你想問什么呢?”

  白穎羅沉默許久,說:“是我對不住你”

  燕蘅笑了笑,問:“蘇盈快走了吧?”

  她說:“只是可惜,水木雙靈根,多好的資質(zhì),卻很難更進一步了”

  白穎羅猛地站起身來,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燕蘅。聰明如她,自然能聽出燕蘅的意思。她聲音發(fā)顫,問:“你想說什么?”

  燕蘅溫和笑道:“王后是聰明人”

  白穎羅幾乎要昏過去,勉強站立,強自鎮(zhèn)定:“盈兒的父親是蘇將軍,與你是姐妹”

  想威脅她嗎?

  燕蘅可以冷嘲熱諷,可以用最惡毒的語氣告訴白穎羅她的籌謀,她不懼泄露。

  但是,她只是疲憊地說:“王后請回罷!”

  白穎羅一把抓住燕蘅肩膀,說:“蘅兒,你為什么一定要傷害所有人?當(dāng)年的事情大家都不是故意的?!笔チ送鹾蟮娘L(fēng)范,帶著歇斯底里。

  燕蘅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冷笑道:“沒有別人,你裝給誰看,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嗎?”

  白穎羅喃喃道:“我是你母親啊!”

  燕蘅惡毒道:“我情愿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她寧可天生天養(yǎng),也不想要這樣的母親。

  白清寒聽到房內(nèi)的動靜,走了進來,看到這幅場面也沒說什么,親自將白穎羅扶起,帶她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燕蘅問:“我該叫你什么?舅舅嗎?”

  白清寒頓住了,房內(nèi)沒有燃燭,放了幾顆明珠用來照明,光線柔和,透著冷意。燕蘅坐在光下,面前是一局殘棋。

  她愛穿紅,紅色的衣,墨色的發(fā),如玉的臉,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著他,無悲無喜。

  白清寒道:“天色漸晚,大人早些休息”

  燕蘅笑了笑,另擺一局棋。

  祖母和少桓君都愛下棋,但她卻不喜歡,勉強背一些棋譜,能與人廝殺兩盤,但多精通談不上。只是久坐無聊,又不想練字,也就擺一擺棋子消磨時光。

  忽然,她將棋子拂落在地,站起身來去了屏風(fēng)后,和衣躺在軟榻上,閉上眼睛不想說話。

  白清寒送完白穎羅,回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想看一看燕蘅。

  他走了進來,屏風(fēng)外沒有人。散落了一地的黑白棋子。

  白清寒站在那里沉默許久,將棋子一個一個撿了起來,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在石頭地上留了很久,已經(jīng)有些泛冷。他眉心微蹙,修長的手指在棋盤上有規(guī)律地敲擊,思索著剛才看到的畫面,慢慢擺出了燕蘅剛剛研究的棋局。

  燕蘅知道有人來了,卻沒想到是白清寒去而復(fù)返,她翻了個身,看著明珠下投影在屏風(fēng)上的人影。冷笑一聲,白穎羅鬧了這一出,她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白清寒的外甥女。這么晚呆在外甥女的房中,他也不怕別人恥笑。

  她摸出懷里的匕首放在枕邊,忽然想起她殺的那個白家子弟,叫作白思睿。

  白思睿也是旁支,但允許進入主宅居住。和白苑出身類似,他也是歌姬生的,一雙桃花眼,多情而無情。他是特意訓(xùn)練出來的為白家做事的棋子,手里染了很多鮮血,包括白阮的。

  白阮為了南黎去征戰(zhàn),去廝殺,她的宗族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沒有人會為白阮報仇,至少白家是這么覺得。但她殺了白思睿。甚至沒有掩飾。

  殺一個棋子有什么用處?能做些什么?事實上除了激怒白家,什么作用也沒有。

  白阮不會死而復(fù)生,白家不會受損失,她也不會完全掌控靈鈞臺。

  但白思睿殺了白阮打她的臉,她便殺了白思睿打白家的臉。

  所以,白家將原本還需要數(shù)年的計劃提前,將她留在這里,去為他們做事。

  白清寒渾然不覺,落下最后一子,便要起身。

  他想:這里實在太冷,要不要多加兩個火盆。

  燕蘅說:“白少主,將火盆都拿走罷,我不需要了”

  白清寒說:“你的身體未曾好全,太過陰寒會受不住”

  燕蘅問:“你是在以什么身份關(guān)心我?”

  白清寒沉默。

  他出去了,沒有帶走火盆。

  燕蘅輕嘆一聲,果然還是沒辦法討厭啊!

  翻江倒海,經(jīng)脈一陣一陣抽搐,很疼,燕蘅咬著牙,忽然摔了下來,嘔出一大口血。

  白清寒回到住處,向白亦回了話。白亦似乎有些累,沒有刨根問底,揮手讓他下去。

  他坐在榻上,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明白心里為何那么難過。

  燕蘅一直以來很乖順,乖順的令人害怕。

  他有不好的感覺。

  也許,這一次是真的不一樣了。

  心里忽然一痛,好像有人將他的心臟用刀剖開,一點一點蠶食。他盤膝坐下,手指成訣,靈氣在他的周身環(huán)繞,逐漸平復(fù)下異樣的痛苦。

  已經(jīng)是深夜,他無心睡眠,撿起一本書,慢慢地翻。書上的字在他的眼前逐漸成了一個一個的墨塊,繞的他頭暈。

  打開窗子,天上一輪明月,依稀可見月中陰影。遠處是凌滄山,模糊的輪廓。

  住在那樣高的地方,很冷??!

  燕蘅,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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