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燕蘅正欲前往藏書樓,卻看到掌事師兄匆匆向自己走來。第一句話便是“燕師妹,恐怕你要隨我走一趟了”
這位師兄名喚劉元正,將將達到筑基,為人十分仗義,燕蘅與他相處的不錯。只是不知何事,讓他這樣嚴肅。
燕蘅也沒有多問,跟著他便走,兩人七扭八拐,走到了一處山谷。谷地深深,微風習習,令人心曠神怡,應當是生長靈草仙藥的山谷,只是不知這里怎么了。
進入山谷,燕蘅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這樣一座山谷,不說仙風繚繞云霧飄渺,至少也應該是綠蔭蔽日風景秀麗。但此時這座山谷已是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破碎的葉子,依稀可以看出的藥田里的藥材如同割韭菜一般被齊齊割去。燕蘅心道:不知是哪個人干的,好整齊啊,厲害了。
走到最里面,幾個人站在那里,周圍的弟子烏泱泱的跪了一地。
最里面的人,燕蘅只認得一個宋明澤掌門,其余人都不認識。劉元正行了一禮,道:“稟掌門,燕師妹已帶到”
燕蘅也行禮,道:“不知掌門傳喚弟子前來所為何事?”
宋明澤淡淡道:“你昨日可去了什么地方?”
燕蘅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也不說別的,只說:“昨日下山,前往無憂城添置東西,傍晚回來,直接歇下了”
旁邊一個女修問:“你可曾經(jīng)過這靈風谷?”
燕蘅見這女修雪膚花貌,說是傾國傾城亦不為過,心里生疑,但也不露聲色,只是一板一眼地陳述事實:“經(jīng)過了”
女修冷聲道:“夜半時分靈風谷被毀,有人指認是一個煉氣女修所為,你可有辯解?”
燕蘅嗤道:“煉氣女修不止弟子一人,為何偏偏指認弟子?”
女修倒是不偏聽偏信,也是僅僅陳述事實:“若說煉氣女修,自然不止你一人,但本座仔細調(diào)查過過你的行蹤,平日里你所去的地方無非兩個,藏書樓和鏡心湖,不巧的是,鏡心湖位于靈風谷不遠處,因此不得不懷疑你”
燕蘅問:“請恕弟子愚昧,不知真人名號,弟子不便稱呼”
女修沒想到燕蘅居然還能這樣坦誠,也起了好奇心:“本座泰安峰主尹羅”泰安峰主煉丹,靈風谷出產(chǎn)靈草仙藥,是泰安峰旗下產(chǎn)業(yè),大部分的收入來源都靠這里,這要是毀了,資金鏈一下子就斷了,也難怪其董事長揪心成這樣。
燕蘅笑道:“既然如此,弟子來在這里的次數(shù)這樣多,在這里的師兄師姐想必也將弟子記住了。若是趁人不備或是與師兄師姐混熟了,偷偷摘個一兩株仙草奇花下山去賣也就罷了,可是將這片谷底毀的這樣徹底,弟子還沒有嫌自己的命太長了,上趕著找罪受”
話也在理,尹羅其實也不相信是燕蘅做的,若是燕蘅刻意毀損靈風谷,想必是有什么企圖。可是城中并沒有什么大量出售靈草仙藥的活動,也沒有什么可疑人士前來。但無奈,誰讓這里的證據(jù)毀的太干凈了,完全看不出是誰做的,目前唯一有可能的也只有昨日唯一出現(xiàn)過的非谷中弟子的燕蘅了。
燕蘅問:“可否讓弟子與昨日看守山谷的人對峙?”
宋明澤微微點頭。
很快,小跑上來一個身著內(nèi)門弟子服飾的男子。見過禮后,燕蘅問:“請問師兄,可是昨日見過我?”
那弟子點點頭。
燕蘅繼續(xù)問:“何時何地,我穿了什么樣的衣服?”
男修道:“酉時三刻,外事堂法衣,師妹手里提著一個籃子”
燕蘅微微笑道:“全部對上了,請問師兄,靈風谷何時出事?”
男修搖頭:“不知,昨夜上交煉丹用藥,啟動了防御禁制,回來后便出了事”
燕蘅明白了,向幾位大佬行了一禮,道:“此事恐怕非為針對弟子而來,但弟子卷了進來也實屬倒霉。若是幾位長老信得過弟子,便兩日為期,兩日過后,弟子必給長老一個答復”
尹羅看著這個年歲不大的小小修士,心里奇怪,笑道:“你這小姑娘倒是敢說,若是沒查出來,你該當如何?”
燕蘅笑問:“敢問尹真人,弟子不過練氣修士,可有能力破除這封谷禁制?”
尹羅沉吟道:“無”
燕蘅道:“既然如此,燕蘅能看出來,想必諸位也能看出來,真兇另有其人,弟子不過一個替罪羊罷了。說實話,他們選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樣。不過既然不是弟子,弟子查了出來,宗門想必不會虧待我。若是查不出來,反正不是弟子做的,弟子也賠不起,您隨意罷了”
尹羅:......話雖然在理,不過怎么聽怎么別扭。這小姑娘看著不聲不響,不過倒也是牙尖嘴利,這般耍無賴的話居然也說得出口。
宋明澤也是仿佛第一次認識了燕蘅。之前看燕蘅雖然面容稚嫩年紀尚幼,周身氣度卻非比尋常。沒想到居然也能這樣不顧自己的顏面,破罐子破摔般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他大開眼界。按理來說,他應當不喜,但出乎意料的是,除了錯愕,他似乎并不怎么生氣。
沉吟片刻,宋明澤問:“你可需要什么東西,盡管提出來?!?p> 燕蘅道:“不需要,只是這兩日,不許其他人進入靈風谷便可”
宋明澤同意了。伸手制止了想要說什么的其他長老,安排眾人出去。長老暫且不提,離開的弟子們都用一種新奇且驚悚的眼神看著燕蘅,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物種。
燕蘅也不在意,從儲物袋中翻找東西,準備布陣。
再說那幾位長老,回到昭華峰后,一位長老忍不住了,率先開口:“掌門師兄,你真的要讓這么一個小修士做這件事?”
宋明澤疑惑道:“有何不可?”
張掩瑜道:“且不說她修為僅僅在練氣六層,就說她的年紀,從骨齡上看今年也不過十五歲。你將這么一件大事交給她,她能查出什么來?”
尹羅冷笑道:“年紀小怎么了,老娘當初十九歲就執(zhí)掌泰安峰了,你當初不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嗎?!?p> 張掩瑜怒道:“這是兩碼事,如今靈風谷遭劫,你們卻讓最有嫌疑的人去查案子,難道不是讓她把關(guān)系撇清了嗎?”
尹羅嘲諷道:“呦呵,張真人方才不是還說燕蘅年紀小,難當大用嗎?怎么如今有說這孩子有能力將自己撇干凈了呢?”
張掩瑜說不過她,只是說:“虧損的是你泰安峰,要審案的是你尹峰主,包庇嫌犯的還是你,尹羅,你到底要干什么?”
尹羅嗤笑一聲,舉手投足自有萬千風情,道:“怎么著,千金難買我高興。大不了她查不出來,本座動自己的私庫,還不至于讓一個孩子去頂缸”
宋明澤沒有參與,一直保持沉默。心里卻有了期待。他能想起那人是何等的精彩絕艷。那么,受到那人照料教導的燕蘅,會不會給他一個別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