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昨日。
坐在茶樓窗邊的張玄機正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馬車發(fā)呆,他身后,放下女兒矜持的游錢正瘋狂追求著霍衛(wèi)光,那等猛烈的攻勢,讓他這個活了兩世的人都感到汗顏......但更多的應(yīng)該還是“不忍直視”,甚至用“不堪入目”來形容也都不過分。
可憐霍衛(wèi)光堂堂漢朝神將,被游錢鬧騰得舉手無措,不停地朝張玄機望去,想要向他求救。
撲嗒、撲嗒。
一團黑影從高空俯沖下來,扇了發(fā)呆中的張玄機一巴掌,隨后拐入茶樓屋內(nèi),落在霍衛(wèi)光的肩頭上。
張玄機轉(zhuǎn)過身,有些難以置信道:“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一只鳥給扇了巴掌,霍衛(wèi)光你問問它想怎么死,是清蒸,還是紅燒?”
霍衛(wèi)光帶著歉意和解脫的神情回道:“這是我府上養(yǎng)的鷹隼,性格差了些,改日我請你吃酒。”
張玄機“嘖”了一聲便沒再出聲,他臉皮厚,扇不痛,之前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不過府上只有要緊事發(fā)生時才會用鷹隼傳信......”霍衛(wèi)光嘀咕著,撫了撫鷹隼的羽翼,從它腳下取出一卷紙條。
【陛下派人請將軍明日去梧桐殿參加晚宴】
霍衛(wèi)光眉頭皺起,身邊的游錢立刻關(guān)切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嗎?”
霍衛(wèi)光有意無意地遠離游錢,逃到張玄機的身邊,然后道:“是好事,陛下請我去梧桐殿參加夜宴......”
張玄機不解地瞧著始終望著自己,還不停地眨眼睛的霍衛(wèi)光,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想要找借口甩掉游錢。
他咳嗽了一聲,道:“陛下請客吃飯,這不是一件小事,衣服著裝得合體,還有這樣那樣和這樣那樣的東西需要準備,霍衛(wèi)光你現(xiàn)在一定要忙著回府收拾東西吧?”
霍衛(wèi)光悄悄地豎起大拇指,面上卻裝出不舍的神情道:“可你們......”
“我們什么,公事要緊,冒犯了陛下,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霍衛(wèi)光一拱手,道:“我讓府上的下人備些好酒好菜,讓你們好好休息一番,我這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p> 說完,霍衛(wèi)光就跑出了房間,沒有絲毫地拖泥帶水。
在霍衛(wèi)光離開后,原本一臉不舍的游錢臉上突然浮現(xiàn)討好的諂笑,并親自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張玄機的面前,也不多說什么,就只道:“喝?!?p> 張玄機狐疑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不喝?!?p> 游錢強硬地將茶杯塞進入霍衛(wèi)光手中,然后擺弄著裙擺露出小女兒扭捏神態(tài)道:“求你點事。”
張玄機露出了然神情,以為游錢是希望自己幫忙撮合她與霍衛(wèi)光,便將杯中茶水傾入口中。
“求你付錢?!?p> 噗~
張玄機此刻莫說是噴茶水了,就是血水都險些噴出來。
“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張玄機現(xiàn)在不僅僅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覺得腦子可能也出了毛病。
“你喝了茶水,付錢?!庇五X不容反駁的語氣道。
“不是說你請客的嗎,怎么最后變成我付錢了?”
游錢指著霍衛(wèi)光之前坐過的位置道:“我親愛的都走了,你還指望我付錢?”
張玄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瞧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認栽了:反正自己一向不喜歡錢,花了就花了。
“游錢,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打算讓我?guī)兔Υ楹夏愫突粜l(wèi)光,沒想到、沒想到......”
游錢給了張玄機一個白眼,輕蔑道:“本姑娘追求幸福的道路還需要你這個外人幫忙?”
張玄機猶豫了下,收起臉上的玩笑,很認真道:“我當你是朋友才和你說,霍衛(wèi)光是漢朝神將,你心里該有點那啥數(shù)?!?p> “有啥數(shù)?”游錢像是給自己增加信心道,“那位大人說過,愛情是盲目的,是不看身份、地位、長相的......再說我不也正努力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有錢人嗎?”
張玄機心中嘆了口氣,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只希望游錢最終能夠認清現(xiàn)實。
“對了?!庇五X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從桌上又拿起一只新茶杯來到張玄機的面前。
“你做什么?”張玄機一臉警惕。
游錢將杯子遞給張玄機,道:“這是古董,價值十萬兩黃金,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就收你十一萬兩黃金好了?!?p> 槽點太多,張玄機一時間也吐不過來,就只能先挑最過分的先說:“這杯子看起來比我身上的衣服還年輕,你說它是古董,你是把我當傻子了,還是你想錢想瘋了?”
“稍安勿躁。”游錢安撫下張玄機,解釋道,“它現(xiàn)在是年輕些,可你放它個一千年不就成古董了嗎?”
“......”
張玄機無言以對,游錢真是個‘邏輯鬼才’。
過了許久后,他拿過杯子放回桌上,無奈道:“那你一千年后再來找我收錢......”
......
夜。
這是張玄機來漢京后的第二晚上。
穿著貼身勁裝的霍衛(wèi)光在上馬車前向張玄機問道:“要不要同去皇宮?以隨行護衛(wèi)身份進去的話,說不定能有幸見到陛下龍顏?!?p> “不去,不看?!睆埿C沒有看男人的癖好。
“好,那我便出發(fā)了。”
張玄機目送華貴的馬車離開......等徹底瞧不見后,張玄機立即從懷里掏出一大包銀子,哼著小曲就往神將府內(nèi)仆人們說的“有趣的地方”走去.....
同一時刻。
酉末戌初,梧桐殿。
梧桐殿是漢朝招待各國使團的專用宮殿,因為這次宴請的賓客是秦朝的公主,梧桐殿也以最高的規(guī)格來禮待。
殿內(nèi)殿外張燈結(jié)彩,仆來仆往忙碌異常。
只不過這偌大的宮殿,今夜能有一席之地者卻不足十數(shù)個。
除了漢朝內(nèi)位高權(quán)重的肱股之臣外,皇室中就只有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兩人有資格陪席,秦使館那邊只有趙白璐和李季有位置,秦使館的其他人要么站在身后守著,要么連進入梧桐殿的資格都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
梧桐殿內(nèi)邀請的客人已全部來齊,現(xiàn)在就只差漢朝的漢帝還未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