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聲動,魚龍鬧海,蕭斷魂絕。絕情蕭,價高者得?!?p> “不就是藍水翡翠做成的一件吹奏樂器嘛,這都敢拿出來賣,也太當我們沒見識了吧!”寒煙翠話音剛落,廳堂中便有人出聲道,語氣輕蔑。
寒煙翠嬌岑岑一笑,卻未言語。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沒見識?!彼{小景出聲道,聲音不大,卻能使在場的諸位都聽到。
“你!你有見識,你來說!看你能說出這個沒什么稀罕的破爛玩意兒到底是個什么稀罕玩意兒?”剛才那人自然也聽清了藍小景說出的話,火氣上頭,沖著藍小景破口而出道。
藍小景卻笑了,也如之前寒煙翠一般不再言語。
眾人看向黑木桌上擺在透明玻璃石展柜中的絕情蕭。
乍一看,這支蕭的確與普通的上成玉蕭區(qū)別不大,種地尚老而細膩,通體呈淺灰藍色。
再一看,這支蕭所用材質確實稀少,水頭上上佳,如最潔凈的海水一般澄澈,晶瑩剔透,但卻也不是世上難以得見之物。
只是這支蕭在廳內藍色光芒的映照下,蕭體內好似有細長幽魚在游躥。
無論看出看不出蕭體內的細長幽魚,識不識得這支蕭的價值,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仔細看來這支蕭確實好看,真的很好看,甚至能稱得上美妙絕倫,絕無僅有。
“小景兄弟,你識得這個帶窟窿眼的長棍兒?”武競元也看著這支蕭,好奇道。
“世上蕭有很多種,絕情蕭卻唯此一支。蕭響情絕,這支蕭是從上古時候流傳下來的?!彼{小景并沒有移目武競元,一雙眼仍舊一瞬不動地盯著黑木桌上透明柜里擺著的絕情蕭,淡淡道。
“看來這是一個空前絕后有著悠久歷史的棍!”武競元深深點頭,了然道。
“相傳這支絕情蕭是上古情圣西流子所制?!彼疅o塵補充道。
“上古情圣西流子?”邱隨安也在認真聽藍小景和水無塵講話,自己好像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心里好奇便疑惑出聲。
“是不是殺了他的情人后再跳崖自殺的那個西流子?”上官婉容好像想起什么,問向水無塵。
水無塵點頭肯定:“就是他。”
“絕情蕭的故事可以不知道,但是絕情蕭的價值一定要知道?!毕菰谛F寶座暗影里的寒煙翠又緩緩開口,魅惑而迷幻。
“天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有情難斷,無情才絕情。有情人和無情人,絕情蕭一試知真假?!焙疅煷涿婢呦碌囊浑p眼瞳在廳內逡巡,仔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繼續(xù)道。
“天下事什么最苦?情愛最苦,若想滅情絕愛,不再痛苦,拿起絕情蕭吹奏一曲,解愁忘憂?!焙疅煷渥詥栕源鸬溃Z調中雖然還是沒有過多的波動起伏,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而深有體會一般,哀嘆一聲。
這聲嘆息雖然幾不可聞,卻還是讓廳堂內耳力較好的人聽到了。
“這么簡單?說的就好像吃下絕情丹和忘憂草一樣所有的煩惱便都沒有了?!睆d堂內藍光籠罩中有人質疑道。
“你吃過絕情丹?嚼過忘憂草?這種東西大家早就知道是一些江湖術士拿來賣給傻子賺錢騙人的了?!绷硪蝗擞诎抵衅沉藙倓傉f話的那人一眼。
“既然絕情丹和忘憂草是假的,你又怎么能保證桌上的那根蕭就是真的?”藍光籠罩中又有人出聲。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不識貨自有人識貨,我出五萬金珠買他!”藍光籠罩中突然有一個身著深紫色騰云祥紋衣袍,面覆金紫色半臉面具的男子從座椅上起身,把玩著手中的黑木牌說道,語氣中有些許興奮。
“五萬金珠?”藍光籠罩中有人驚嘆出聲。
“歡場來客從來不缺金錢?!斌@嘆出聲那人身旁的一個面覆半臉紅狐面具的女子鄙夷地看向身旁,撇嘴道。
“此蕭金珠不賣?!毙F寶座的暗影里傳來寒煙翠魅惑而迷幻的聲音。
“開門做生意的,不讓還價還不讓用金子買,也不知道這是做的哪門子生意嘛......”又是和娃娃臉面具男一起的那個嬌俏女子嬌滴滴道。
寒煙翠聞聲望去,剛剛一直靠在娃娃臉面具男懷里的嬌俏女子和那個娃娃臉面具男都已經坐下了,娃娃臉面具男坐在椅子上,嬌俏女子坐在娃娃臉面具男的大腿上。
寒煙翠眸光微動,卻沒有搭理那個嬌俏女子,轉而看向眾人。
那嬌俏女子自覺沒趣,便又開始向身后被她稱作小賀爺?shù)耐尥弈樏婢吣斜г蛊饎倓偰侵чL生燭的事......
寒煙翠眸光流動間定睛看向那個身著深紫色騰云祥紋衣袍,面戴金紫色半臉面具的男子一字一頓,說道:“你既已了解他的價值,自然知道試情也需真情,絕情亦須有情。情也好,物也罷,你是否有拿得出手的至真至誠呢?”
那男子沉默不語,因面具覆臉,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他半臉面具下露出的薄唇緊抿,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也似乎在下什么重大決定。
武競元聽得有些稀里糊涂,看了看坐在玄鐵寶座里的寒煙翠,又望了望站在后方的紫衣紫面男子,感覺寒煙翠和這個紫衣紫面的男子之間像是在打啞謎一般。
上官婉容此時也有些聽不懂了,但心中還是想著寒煙翠的大致意思應該是絕情蕭是絕對不能用金錢來買到的,而是要用一個人認為對他自己而言最為重要的東西來買。
“其實這已經不能算是買賣了,應該說是價值交換。用你最重要的東西去換你最想要的另一個東西?!鄙瞎偻袢莸吐暩锌f道。
“買賣本就是價值交換?!彼疅o塵在一旁悠悠接口道。
“金錢本來就只是媒介而已?!比远⒅谀咀郎贤该鞑AЧ窭锏慕^情蕭的藍小景似乎并沒有別人看到的那般,看那支絕情蕭已經看得癡到忘乎所以,此時他也參與進上官婉容和水無塵的對話中,只是目光沒有轉移。
“這支蕭之所以有生命,是不是就因為有那條幽魚在?”上官婉容沒有再去探討買賣與價值交換,卻轉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