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持槍的獵人
由一句話引發(fā)
“可是,大叔,你又是誰,為何大半夜也出現(xiàn)在這深山之中!莫非這猞猁會攻擊我們,和你也脫不了干系!”沈公子邊說邊直勾勾地盯著那衣衫襤褸的獵人看。這樣審視的目光與那獵人的目光正面相碰。獵人被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問得也是一怔。但隨即就從眼里迸發(fā)出銳利的目光蹬回給沈公子。
“年輕人,是不是你說的那樣,又有什么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是我救了你們,你們也沒有受傷!”這話說得非常巧妙,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沈公子的質(zhì)問,但卻將問題簡單化解,關(guān)鍵還非常在理令人不可辯駁。
這按理說這獵人救了他們,沈公子剛剛這一通質(zhì)問,非但沒有心懷感激卻反倒反咬一口,這不是恩將仇報,農(nóng)夫與蛇嗎?
沒等沈公子回話,武成兵這個耿直東北大漢聽了就不樂意了,于是直呼其名:“沈崇文,你說的是人話吧你?你丫的白眼狼,該不是關(guān)鍵時刻缺心眼嗎?人家可是救了咱!”武大胖子平時說話咋咋呼呼,生起氣來,說得倒是一套一套的。
陳小可是聽明白了,這就是說沈崇文非但不感激還反咬一口,可公子是這種人么?當然不是,在他的眼里沈公子除了喜歡泡妞這點沒啥毛,是個非常有涵養(yǎng)的人??蓡栴}來了,為啥公子他面對一個救了自己的陌生人會這么說?這的確是有些不符合邏輯。到底是哪里有問題?隨即他趕緊看向四周,看向那斷氣的猞猁,那猞猁的尸體還在淌著血,空氣中也彌漫著那血的味道。那槍眼似乎洞穿了那猞猁的身體。對這槍……
正思忖著,陳小可就聽見一旁濕了身的曾廣將手抵在嘴邊,小聲嘀咕補充了一句:“小心說話呀,我的沈大祖宗呀,槍,他手上有槍!”說話間,他還刻意把“槍”這個字眼壓低了,生怕那獵人給聽了去。
一下子所有人都朝那獵人手上的長桿獵槍看去。經(jīng)這么提醒眾人才意識到這事態(tài)的嚴重性。人家手里有槍萬一公子說的這話激怒了對方,這荒山野地深更半夜的,人要是幾槍把哥幾個挨個嘣了,再拋尸荒野,這神不知鬼不覺。這說白了就是一句引發(fā)的血案呀!
獵人的槍
此時沈公子才發(fā)現(xiàn),這獵戶的槍和自己想象的獵槍有很大不同。要知道咱們中國境內(nèi)對于槍械的管控是非常嚴格的,也就是說一般的民眾是接觸不到槍的。就算是有槍,也是抗戰(zhàn)后留下的老槍,或者是民間自制的土槍。通常就是那種一根槍管和一根木制槍把組成的,這種獵槍通常用黑火藥或黃火藥(我們俗稱炸藥)撞機發(fā)火,將槍管里鐵砂或者綱珠發(fā)射出去。
可是當他看到猞猁那獵人手上的槍的槍管口徑和彈夾時候,他的冷汗就出來了。再怎么說自己也是槍械的愛好者,心想:“糟糕,果然是大意了,難怪那猞猁就一發(fā)子彈,就被彈射開了,連身體都被洞穿,土槍打打小鳥山雞還行,這么大的沖擊力,可不是普通的土槍能夠達到的,這里頭不僅有貓膩,搞不好水還很深!”
他回想起那猞猁見到他們時的狀態(tài),與其說是攔路,更像是被追后的巧遇。動物看到人通常的反應(yīng)是按兵不動,或是倉促逃離,雖然猞猁在大山上也是一方霸主,可這才剛看到人就攻擊,這顯然也不符合動物的特性,特別是在人多的時候,所以沈公子脫口而出,這事估計和那獵人脫不了干系,并非是毫無根據(jù)。
聽到獵人這么說,沈公子沉默了數(shù)十秒,再次開口:“師傅,是我唐突了,我這人,性子急,說話有時候不經(jīng)大腦,麻煩您不要見怪。多多包涵,對于剛剛的失禮這邊和您陪個不是!”他邊說邊上前邊對那獵人鞠了一躬!
也就在此時沈公子借機靠近,看似鞠躬實則趁機低頭看那獵人手上的獵槍,而這一看,卻再次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槍粗粗看上去是老式土槍,連那槍板上的木頭都是痕跡斑斑,可靠近仔細一瞧就知道,老式土槍皮囊外殼套著的是管制嚴格的制式步槍,披著偽裝,顯然也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看來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勾當!也就是說這獵人要么是軍方的人,要么就很有可能是走私的罪犯或者亡命之徒!
殊不知在學(xué)霸靠近的那一會,獵人的眼睛頓時露出一股狡黠和殘暴之色,原本握槍手,居然挪到了開槍的扳機上,只要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時刻準備嘣掉眼前這個不識時務(wù)的年輕人。
而此時的老狗順子確定了那猞猁已經(jīng)死透。說也是巧了,它竟徑直跑向沈公子旁邊蹲下,坐在獵人對面吐起舌頭來,也不知道這老狗是真通人性還是咋的,居然無意間擋在了獵人和沈公子之間。
“對對對,師傅,我這同學(xué)就管不住他那一張嘴,平時我們都叫他沈大嘴巴,我們老師就經(jīng)常說他眼看是個文藝青年,說起話來是斯文敗類!啊呀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我們老師還在山下等我們!您瞧,他們要等久了,興許又要來山上一頓好找,我們這就趕緊下山,多謝您嘞師傅!”
陳小可走上去,一邊說一邊冷汗連連,做勢去拉沈公子,實則是隨時準備撲向那獵人。沈公子聽了自然不高興,但奈何這陳小可也是救場,不得不低頭阿。
獵人的眼睛提溜著轉(zhuǎn)了下,似乎在心里權(quán)衡利弊。幾秒過后,獵人整個人松了下來,似乎陳小可的話讓他意識到了什么。亦或是老狗順子在一邊對他有些許威懾:“走走走,你們這些娃子,趕緊給老子下山,別妨礙我收拾這猞猁子!”說著便朝那猞猁的尸體走去,準備去拿自己的戰(zhàn)利品。
“趕緊走少廢話”陳小可當機立斷吼道。見那獵人不在理會他們,此時陳小可立馬拉上沈公子,帶上老狗順子,喊上武成兵攙著曾廣,幾人沒命地趕緊遠離那獵人的視線范圍。
沈公子的推斷
幾人是一連走出100多米到了個拐角,緊繃的身體才敢放松下來。“我說陳小可干啥呀你,累死我啦,像逃命似的”曾廣說道。
“是呀,公子,究竟為啥?”武成兵也不解。
“剛剛那就是逃命,你們知道剛多危險嗎?不行得再走遠點!”陳小可說的是心有余悸,氣喘吁吁。
“嗯,小可說的沒錯,是我大意沒考慮清楚,說錯話了,差點害了大家!”沈公子說。
“什么意思呀你,說的我一頭霧水”武胖子又變成了東北憨憨武大個。
“這么說吧,那個獵人,不是一般人,他的槍不是普通的獵槍,而是真槍,你們知道咱們國家對于槍械是很嚴格的,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走私來的槍!”沈公子這么直白,幾人心里一下就明白,頓時一陣后怕。
“也就是說那獵人沒準真會開槍把我們給……那你為啥說那猞猁可能和他有關(guān)?”曾廣問道。
“你們看過動物世界就會知道,猞猁一般在可可西里等地出現(xiàn),這大陜西可沒有人說見過猞猁,也就是說這人其實八成不是獵人,倒有可能是走私動物的肉剽子。你們還記得當時咱們看到猞猁的場景嗎?那猞猁按理說見這么多人躲還來不及,反而是見人就往上撲,這多少有些不合理,我猜這猞猁像是從哪里逃出來,恰好被咱們碰到,而那人追著出逃的猞猁,好死不死碰見了我們,也就假扮獵人來掩人耳目,順手推舟!”
“這么分析,倒好像真是那么一會事,對剛剛真的好險,我看那獵人,不對那廝,好像要去扣動那扳機的感覺,幸虧狗子趕到,不然就我這小身估計已經(jīng)被開幾個窟窿了!”陳小可激動地說道。
“你這臭小子剛剛說什么斯文敗類,就沖你救了我我饒你一次,下次再說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沈公子放狠話!
“沒有一次了,就算有你也打不著我!”陳小可說道,還沖公子做了個鬼臉。氣得沈公子氣不打一處。
幾人聽了又有些放松,都連連夸獎公子的推理能力真是杠杠的,不愧是我們新概念的作家小能手。也稱贊陳小可關(guān)鍵時刻能智商在線。
就在眾人感嘆哥幾個逃脫升天福大命大的時候,突然間前面的草叢里灌木竄動,傳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半夜出行的老人
“大家,別動,保持警惕前面好像有東西?”此時所有人原本略微放松下來的心又緊繃起來。沈公子說道。
大概幾秒后,一個長長的黑影冒了出來,眾人隨即嚇得是往后退了數(shù)步。生怕是剛剛的那個假獵人明眼著怕人多,又繞近路來圍追堵截,準備偷襲殺人。
可當那身影走進了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中瘦的老人,隨即就見到老狗順子高興的汪汪叫了幾聲,就迎面將那老人撲倒又是轉(zhuǎn)圈又是舔。幾人這才明白原來那影子正是老狗順子的主人林森開老人。
“林大爺,原來是你呀!嚇死我們了!”說話的是曾廣。他在新聞里見過林森開,也聽季東林說過。
林森開這時,用手擼了擼老狗,這時才悠悠站了起來。
“你們就是留在上山的幾個學(xué)生吧!”
“對,大爺,我們季老師把順兒托付給我們帶還給您,如今算是不辱使命!老師說等他救人回來,定回親自登門拜訪賠禮道歉!”
“嗯知道啦!送回來就好,送回來就好!”林森開點了下頭。
“走,年輕人,跟我回老村子!”說著自己領(lǐng)著老狗就往前邊走。
“我說,大爺您老,這么晚了怎么不帶手電就出來了?”陳小可看得仔細率先發(fā)問。
“我老伴走后,只有順兒陪著我,這不,今早些時候,我們家順被你們老師借走,我不習(xí)慣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尋思著要不要往山里頭瞅瞅,沒想到不湊巧,才走沒多久,這手電筒電池沒電了,幸虧碰到你們,還把順帶回來,我老人家就少走一趟啦!”
原來老人是放心不下同樣歲數(shù)大的老狗順子硬是大半夜晚往山頭上趕。這興許也就遇到他們幾個人多。要是人少那動靜,大半夜的,估摸著沒被嚇死,也得被嚇出個病來。
你們村有人打獵嗎?
幾人走著,眼看離那村口不遠了下沈公子還是咬著牙發(fā)了問:“大爺,你們村還有人打獵嗎?”
“小伙子你為啥這么問?”林森開老人聽了也是一愣。
“您有所不知,剛剛我們往山下趕,遇到了一只野生山貓攔住我們的去路。”沈公子邊說邊朝幾個同伴示意讓他們別說話,主要是怕曾廣管不住嘴!
“打獵,之前村里是有一家專門打獵的嘛,但十年前,那家人的獵戶的兒子,打獵的時候失蹤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從那開始老獵頭就不打獵了!”
“哦這樣子”沈公子若有所思,他就想問問看,能不能從老人嘴里了解這村里人會不會和那獵人有關(guān)。
很快,漸漸的幾人就看見老村的房子,夜深還零零星星亮著幾盞燈,這原本漫漫無邊的長夜終于算是到了頭。哥幾個洗了澡,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很快就睡了過去。原本以為這后面的幾天就會在這林家的老村平靜的度過??蓻]有想到的是,下山的第二天傍晚,原本平靜的燕蕩山,一聲巨大的槍響,如晴天霹靂一般響徹山下眾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