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抵命,夸下???/h1>
昏睡了三年之后,李府小公子李沐回府了,府里一陣雞飛狗跳,人人臉上皆是笑容,就連偌大的雁棲城里都已經(jīng)傳的開了。
無他,唯“千年大藥”耳。
街頭巷尾嘗聞:李府只所以興盛數(shù)百年,又獨占西涼國醫(yī)界魁首,皆因李府中秘藏著幾株世間大藥。
這大藥啊,又相傳是種植在一處極隱蔽的山谷之中,那里四季云霧縹緲,有如仙境,乃是人間界里最接近仙的地方。
近日又聞:李府小公子大好之后,不僅英俊更甚往昔,更是力能抗鼎,一頓飯便可以吃下半頭牛來,單手掀翻區(qū)區(qū)三五條好漢跟本不在話下。
還有那善于蠱惑的骯臟之人道:“李府小公子李沐,幼時體弱,手無縛雞之力,可是昏睡三載,一朝得大藥而蘇醒后,不僅能夜御十女,就連勾欄里的老鴇子都懼他三分”
真是不知所謂。
已是幾日之后。
李府內院后花園中,李沐剛從練功之中回過神來,一旁伺候著的司云一臉不忿的邊說邊躲腳,說著:“真是欺人太甚,居然欺負到小公子的頭上,真是該死!”
李沐微笑著從司云手中接過茶水,喝了兩口才道:“世人悠悠之口,胡說八道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只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這才是可怕之處啊”
司云接過巾帕想了想,臉上的不忿便更甚了,道:“難道是三娘悔了,故意讓人散播謠言玷污小公子,我~,下次再來府中拿藥,定給她加幾斤砒霜。
早就厭煩她那張假笑的媚樣子,看她那張老臉還能囂張到幾時?“
李沐大笑,說道:“你啊,一直都是聰明的,可是一說到三娘便又要呲牙咧嘴,想來是小時候被欺負的狠了”
司云嬌嗔。
這時卻有府中管事的前來稟報道:“小公子,老爺有請,大堂里問話呢!”又小聲的道:“是秦將軍不請自來,怕是來者不善,恐不是什么好事,小公子要小心了”
李沐“嗯”了一聲,思緒卻是已經(jīng)飄飛。
回府的這幾日,李沐已大致問清楚了來由,只所以老爺和夫人被困雁棲城,皆是秦將軍欲得“千年大藥”而不能。
而秦將軍家的小姐已病了很多年,難道是快不行了?
如果未見“老祖”之前,李沐也是不相信這個世界是有所謂“千年大藥”的,可是老祖的諸多神異之事,倒讓他又猶豫了三分。
難道自己蘇醒穿越,真的是因為千年大藥?李沐一時之間有些踟躕,懷疑。
懷壁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不,已經(jīng)有“個子大的”找上門來了。
世間愚昧之人多矣,可這個秦將軍卻明顯不屬于此列。
秦將軍,秦文虎,西涼國世子,本有問鼎王座的可能,只是他一直醉心于武之一道,又是世間罕有的武道奇才,對王座并不稀罕,只是領了一只全由武者組成的軍隊,名為黑甲軍。
這時候,或許已有宗師的修為了吧,李沐暗中詢問了老棍兒才才知道曉:
武之一道分體、氣、神三大境界,又各分了不同的小境界,體:氣血、筋骨、洞府;氣:化罡、外放、神通;神:碎丹、入虛、破虛。
神之上還有什么境界,所知者甚少,到少老棍兒是如些說。
洞府境已可堪稱為小宗師,神通境則被稱為大宗師,至于已入神境的強者,世間已是少有,是為武中圣者。
這個世界廣袤無邊,除了中原的天啟國之外,東西南北皆是小國林立,可多為天啟國的藩屬。西涼國自是其一,只是偏于一隅,又為西北的屏藩,數(shù)百年來,倒也多得天啟之助。
李沐歸家的這幾日雖也同母親問東問西,想打聽一下世間是否真有所謂的“千年大藥”,可是母親一直都言辭閃爍。
這倒讓聰慧的李沐更又篤定了幾分,或許世人流言并不是胡傳!
李沐的心里只有興奮,那日老祖給了他兩本古書,一本為《蛟龍勁》,他已修習了數(shù)日,頗有成效;一本為《藥經(jīng)》,他雖每一字每一句都記在心上,可是并沒有深究。
這幾日,他晨時練功,后又命司云拿來筆墨,把腦海里的“藥經(jīng)”又一字不差的謄抄了一遍。
不禁又大驚失色,深為老祖的垂青而自喜又擔憂。
喜的是:這《藥經(jīng)》乃是一部醫(yī)藥的百科全書,其中所羅列的藥材和秘方許多都是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要知道,李家可是醫(yī)藥世家,李沐又是打小博覽群書,這世間居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奇藥秘方”,怎么不讓他驚喜?
而且未穿越之前,李沐好歹也是中醫(yī)學院的學渣,雖多數(shù)時間都耗費在幾個前女友身上,可也算是有些底子。
憂的是:《藥經(jīng)》里又提到一個地方,名為藥域丹閣。藥域如其名,乃是一個地方,書中所載,藥域中萬藥匯集,藥香百里外可聞,是世間一等一的圣境。
而那丹閣,又是藥域里練藥的地方,也可稱之為一個宗門。
只是李沐與他父母,甚至是藥老處旁敲側擊,都無人知道“藥域”是個什么地方?
從未聽聞過。
李沐雖沉穩(wěn),可必竟是少年人,他思潮澎湃,心中既興奮又憂慮,簡直如著了魔一般。
那心情好比是,正在玩著王者農(nóng)藥,突然手機就沒電了,要充電才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停電多時,你說惱火不惱火?
可是又看了看手腕處的珠串,李沐又頗有些美滋滋。
老祖說,此珠串佛是為藥,鬼時為毒。李沐這幾日倒是童心大發(fā),試了一試,果然如老祖所言。
只是苦了他家養(yǎng)著的貓狗,倒是弄的個死去活來。
這時又聽那管事的道:“小公子,老爺正催著呢,秦大將軍和老爺已經(jīng)都互相拍了桌子了,你說啊,兩家也是世代交好的,這又是何必?唉……“
李沐愣怔,卻又笑笑,方穿好衣衫去了大堂。
李府頗大,幾百年的經(jīng)營下,也是雁棲城里數(shù)得著的大戶,府內殿閣深深,丫鬟小廝們穿流如織。
個個喜上眉梢,見著了小公子都含笑著點頭,羞羞怯怯,也有那膽大的道:“小公子你越發(fā)的俊朗了,三年前可不是這樣英武,如今怕是可以成親了吧。
常聽夫人說,那誰家的小姐,夫人正差人打聽著呢,怕不是……“
李沐微笑著一一點頭,又白了那膽大的一眼,倒惹得眾人歡笑聲不絕。
還未入待客的大堂,李沐便聽道:“李長歌,今日拿不到千年大藥,我是不會出府的,你想想我手下的黑甲軍,可都不是吃素的,踏平你們李府,也只在彈指之間“
李長歌,也就是李沐的父親,苦笑著道:“秦將軍,千年大藥,只聽過,誰人見過?你逼人太甚,敢動武你就試試,千年大藥沒有,毒藥倒是有很多“
啪~
手拍桌子的聲音。
在門外頭還未進屋的李沐心內一陣的好笑,這兩個人說著也是大有身份之人,吵起架來的反倒像是小兒玩鬧。
如此也好,吵起來反而沒事,如果不聲不響的,反而事大!
整了整衣冠,大步的走到堂內,趕忙行禮道:“秦伯伯,小子給你請安了,幾年未見,你這手勁卻是越發(fā)的大了“
看了看秦文虎眼前的桌面上,已有深深的五根手指印兒,不禁暗暗心驚,這可不是一般的桌子。
而是自極南處運送而來的鐵檀,說著是比生鐵還要硬上幾分。
秦文虎虎目一瞪,道:“小子,果然大好了,竟敢譏諷你秦伯伯,千年大藥果真名不虛傳,李長歌,你還有何話可說?我家小女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就這么忍心?”
滿臉的愁容和怒容,沒得讓李沐想笑。
接過話茬道:“秦伯伯,什么千年大藥,小子也不清楚,只是這三年里似乎做了一個特別荒誕的夢。你說啊,人為什么要做夢呢?”
李長歌在一旁微笑不語。
秦文虎卻寒著臉,道:“小子,不要打岔,你我兩家雖有交情,可是千年大藥事關小女性命,可別怪伯伯翻臉?“
李長歌卻拍著桌子道:“秦將軍,你臉比別人大一點還是怎樣?有種就讓你的黑甲軍過來,我家毒堂別人不知,你卻是知道的。
我還能怕了你?
大不了一拍兩散,毒死你個囊逑的!“
李沐一陣頭大,這倆人加起來一百多歲了吧,吵起架來,卻只知道拍桌子。
秦文虎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略作思量才道:“長歌賢弟,你我也是自小的交情,我的小女便是你的小女,雁棲城里如果你們李家都治不好小女,我還能找誰去?”
李長歌也很頭疼,道:“凡金石能醫(yī)者,我李家倒是還有辦法,若若小姐如果是一般的病癥那還好說,可是若若小姐是什么情況?難道,你自己心里沒有點數(shù)嗎?“
話說這秦家的小姐,少有美名,人不僅生的好看,性子又好,沒有一絲世家小姐的驕橫跋扈。
只是從出生起便體弱多病,真好比那書上所說的“病如西子勝三分”,是常年泡在藥罐子里的。
病是先天之病,已被像藥老這般的醫(yī)界圣手診斷為“金石不可醫(yī)”,除非醫(yī)圣再生,恐也要頭痛不已。
可秦文虎生了三個兒子,就這么一個小女,寶貝也似,那能看著小女就這么香消玉殞?
“所以這才求取千年大藥啊?“秦文虎一臉的傷感,滿臉的胡茬上都是憂傷。
李沐倒是被秦文虎的這幅樣子惹的也有些難過,若若小姐他是認識的,兩人年少時也是玩伴。
只是一個是病人,一個是手捧著醫(yī)書的小公子。
兩個“大人物”都沉默不語,李沐倒是心思電轉,老祖說珠串佛時為藥,倒是可以試試?他也不忍心秦家小姐一直病著。
或是先前那個李沐有此心結,假李沐心中空空,有絲絲的難受,便心想著了了真李沐的心病,也算是沒白占人家的軀殼。
李沐試探著道:“秦伯伯,千年大藥只是空談,有或沒有都不打緊,你這樣圍著我家也不合適不是?
要不,讓我試試?
我這幾年雖臥病在床,可是做了一個極長的夢,夢里醫(yī)術頗有些長進,倒是想試試能不能醫(yī)治若若小姐?“
秦文虎本是低著頭,這時候卻抬頭看了一眼,道:“不要胡鬧,你才幾歲?藥老都束手無策,你又能如何?
不是伯伯看輕了你,是人命關天,不可輕試!“
李沐思量了一番又道:“秦伯伯,如果我醫(yī)治不好若若小姐,便給若若小姐抵命,你倒這樣可好?”
“胡鬧!”
卻是一旁默不作聲的李長歌從椅子里站了起來,到他這一世也才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外,小兒子又要給人抵命,這還怎么活?
秦文虎也同時的站了起來,左左右右認真的打量了幾眼李沐,李沐卻始終都是一幅笑臉。
“那你便試試吧!”秦文虎本是寒著臉,此時卻一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