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下毒之人正是寧侍衛(wèi),就在寧侍衛(wèi)死后,蘇容的蠱毒一日比一日嚴(yán)重。
原來,他每次給她灌下的并不是什么絕子藥,而是控制她蠱毒的解藥。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打算利用她,并且還防備著她。
蘇容只覺得如鯁在喉,曾經(jīng)她裝病害死墨輕言,可是想不到自己卻被心愛的人下毒。
曾經(jīng)她害得劉貴妃毀容進(jìn)了冷宮,想不到自己落得同樣的下場。
蘇容體內(nèi)的蠱毒似乎發(fā)作了,鉆心的疼痛從肚子里傳來。
呼吸越看越困難,蘇容的眼睛漸漸模糊,耳朵里傳來若兒焦急的喊聲。
“娘娘,您怎么了......”
我不是娘娘,我只想坐寧哥哥的容兒。
她仿佛又看見了當(dāng)年的那場微雨時節(jié)。
他問她能不能抱她。
寧哥哥,你在哪?
容兒等這個擁抱等了那么久......
北涼后宮的女人,有過多少快樂,就有過多少痛苦。
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jié)里,就連人心也變得冰冷了。
受寵的娘娘照顧不過來,又有誰去關(guān)心不受寵被關(guān)進(jìn)冷宮里的棄妃。
錦繡宮。
“娘娘,奴婢聽說今個兒冷宮那邊出了個事。蘇容突然暴斃,據(jù)說死相極為可怕,七竅流血,五臟六腑被毒蟲侵蝕。宮里的仵作說是被人下了毒蠱,陛下那邊也很重視這件事,什么蟲蠱,自古以來都是皇家的忌諱。今天李侍衛(wèi)跟奴婢說,陛下正準(zhǔn)備徹查宮中的蠱禍?!?p> 墨輕言疑惑的問道:“蠱禍?”
墨輕言明白,雖然她從未在宮中施蠱,但這件事情絕對會有別有用心之人眼中的機(jī)會。
一個不小心,就可以被人陷害。
墨輕言當(dāng)即就下令宮里的人小心生人進(jìn)入,也令暗衛(wèi)仔細(xì)小心。
穆翠宮。
“聽說那個賤人是毒蠱發(fā)作而死的?”穆貴妃冷哼一聲:“哼,那賤人真是愛做怪,說不定勾的陛下神魂顛倒也是使了什么怪招。陛下也真是可笑,搜查各宮有什么還不先讓祭司查查自己?!?p> 封后大典后,南宮云恒封賞六宮,墨輕言從祁嬪晉升元妃,穆容從穆妃晉升穆貴妃,安嬪晉升為安貴嬪。
“娘娘,話不能這么說,小心隔墻有耳?!?p> “咱們穆翠宮連個鳥都沒有,更別說是人了。玉璃姑姑,你說本宮到底該如何是好???如何祁月突然得勢了起來,聽說前不久陛下竟然背著她從錦繡宮走到了陛下的寢宮。她雖為元妃,可是宮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她要比我更討陛下歡心?,F(xiàn)在,陛下隔三差五就要到她宮里去,等她有了孩子更是要踩到我頭上去了?!?p> “如今各宮娘娘都變著法討陛下歡心,而您太過于強(qiáng)勢,陛下處理宮中大小事務(wù)已經(jīng)勞心勞力,玉璃看,那祁月的神情倒是與故去的墨皇后有些相似,但是背景卻比墨皇后單純多了,這可能就是陛下寵愛她的原因吧?!?p> 穆貴妃眉頭一皺,“你是說......背景?那我豈不是一輩子......”
玉璃姑姑打斷穆貴妃:“玉璃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這女人是用來寵愛的,可男人卻是用來董的,您既然沒有辦法得到陛下的寵愛,不如就想他所想吧。走不進(jìn)他夢里,不如成為他的幫手。”
“姑姑是在說本宮的皇兄?姑姑是要本宮說服皇兄出兵相助討伐突厥?”
“這只是其一,這其二嘛......”
突厥王宮外,君辭焦急的在宮殿門口賭來渡去,進(jìn)去也不是,不進(jìn)去也不是。
他的兒子離兒已經(jīng)醒了,可是卻不吃不喝。
也拒絕任何人進(jìn)屋,包括君辭。
這樣的狀況已經(jīng)維持了三天三夜,如果再這樣繼續(xù)下去,說不定他剛剛失而復(fù)得的兒子又要離開他了。
“離兒,父王已經(jīng)命人給你做了——”
“你走!不要對自己用那個字,你沒有資格這么稱呼自己?!?p> 聽到這句話,君辭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他有些沮喪的坐在地上。
屋內(nèi),南宮無淵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屋頂,不知不覺眼淚已經(jīng)順著眼角沾濕了枕頭。
他身上的舊傷還沒有好,雖然在他睡著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替他上了藥,可是依舊隱隱作痛。
在此刻,心里傳來陣陣刺痛卻比身上的更令人難以忍受。
君辭講的故事漏洞百出,雖然相似的長相讓他確信自己的確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其中的細(xì)節(jié)卻讓他心疼不已。
首先,自己如果真的被擄走,就算北涼帝封口再嚴(yán)實(shí),君辭還是有機(jī)會知道自己的兒子被封了譽(yù)王。
其次,近幾年北涼國力大不如前,而突厥的鐵騎早就讓北涼忌憚不已,君辭又為什么不把他們母子奪回來呢?
一個想法從南宮無淵的腦海冒了出來,這樣的想法讓他不寒而栗。
其實(shí),君辭根本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想救。
君辭本就是想將計就計,讓自己日后與他相認(rèn),好里應(yīng)外合一舉拿下北涼。
而自己身邊的暗衛(wèi)瑞雪,根本就是他安排好了監(jiān)視自己的。
更可怕的是,其實(shí)從一見面,君辭就認(rèn)出自己是他的兒子。
至于那些刑罰,雖然刀刀疼痛,卻沒有打到要害。
君辭要的,就是自己對北涼的痛恨。
就算自己挨了鐵鞭,他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淚。
可是當(dāng)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南宮無淵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沖動,他用被子蒙住頭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
他恨北涼先皇,他的養(yǎng)父,如果不能一視同仁,又為什么把他奪走。
他更恨君辭,又為什么如此狠心的利用他。
他最狠的就是他自己,如果自己再笨一點(diǎn),就會相信君辭的謊言,就會與他同仇敵愾,對抗北涼。
這樣,他至少還有一個父親。
呵,我到底該叫南宮無淵還是君離?
我到底是北涼先皇的戰(zhàn)利品,還是突厥王的工具?
所愛之人皆不愛我,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
我這一生,真是可笑啊。
我再也不要這樣茍且的活著了,什么仁義禮教,什么家國天下。
本王要所愛之人皆愛我,我要所有虧欠過本王的人都萬劫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