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娘娘......粗活?如今我也只是一個下人這院子里只有你我二人,還有什么主仆之分?!?p> “可您的風(fēng)寒,娘娘......您還是進屋去吧?!?p> “樹倒猢猻散,今年冬天,內(nèi)務(wù)府別說是金絲碳,就連一塊粗碳都沒有分給我?!碧K容自嘲一笑,繼續(xù)說道:“屋子里屋子外都是一樣的冷,索性出來活動活動還能暖和一些?!?p> “陛下當(dāng)真就不來看您一眼嗎......從前他.....”
蘇容冷笑一聲:“他與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我的冷落又豈是我進了冷宮開始的?自從墨輕言死后,他就很少踏進云華宮了?!?p> 若兒聽到這些話,眼中劃過一絲失落。
“那我們豈不是再無翻身之日......”
“寧哥哥死后,我便再無活著的必要了??墒?.....我還沒有給他報仇。就算殺不了南宮云恒,我也要親眼看著他死?!?p>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寧侍衛(wèi)他對您根本就是......倘若您從一開始就一心一意的對陛下,憑您的姿色也不會......”
“呵,愛這種事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碧K容說著看向窗外,“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蘇容隱隱約約想起來,她第一次遇見寧侍衛(wèi)的時候也是在冬天。
在蘇容的記憶里,她的寧侍衛(wèi)一直都如同當(dāng)初見面時一樣。
單純,羞澀。
那時候,寧侍衛(wèi)只是蘇府的一個小侍衛(wèi),而蘇容也沒有如今的冷血和惡毒。
記得那時候,寧侍衛(wèi)正在雪地里守門,不經(jīng)意便看到了一襲白衣的蘇容,她雪白的皮膚在白色紗裙的映襯下更加美麗。
早在還未進蘇府做侍衛(wèi)的時候,他就聽聞蘇家的女兒膚白貌美,猶如仙女下凡。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寧侍衛(wèi)看到蘇容走過來趕緊低下了頭,要知道,下人多看主子一眼都是捷越的。
“那邊那個家伙,你過來?!碧K容沖著寧侍衛(wèi)喊到:“對,就算你,愣著干什么?”
蘇容看到寧侍衛(wèi)臉紅的走了過來,調(diào)皮的問道:“你是新來的吧?以前從未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屬下無父無母,只知道自己姓寧,所以大家都叫我阿寧?!睂幨绦l(wèi)緊張的說著。
蘇容覺得他十分的有趣,比起每日登門提親的那些紈绔子弟,眼前的寧侍衛(wèi)不知道要比他們強多少倍。
“我的耳墜找不到了好像就是掉在這里,幫我找找吧?!?p> “哦......”
二人一陣尋找,可是這么小的東西一旦掉了,就很難再找到。
突然,蘇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好在寧侍衛(wèi)扶住了她。
“小姐,小心......湖面雖然結(jié)了冰,可是有些地方卻并不結(jié)實。”
“你快放開我,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時候!”
寧侍衛(wèi)一時緊張,連忙放手,蘇容卻摔在地上了。
“??!你這呆子笨死了!”蘇容轉(zhuǎn)身急匆匆走了。
寧侍衛(wèi)呆呆的望著眼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直到那身影再也看不到了。
手中剛剛觸碰到她,那股好聞的體香似乎還縈繞在手掌。
第二日,寧侍衛(wèi)守在門口焦急等待著蘇容。
終于,他期盼的那個白色身影出現(xiàn)了。
蘇容明天中午都會從書房出來路過后院的涼亭。
這也是寧侍衛(wèi)聽下人們說的,很多來蘇府當(dāng)差的人有一半是為了謀個生計,有另一半就是為了親眼看看傳說中北涼第一美人的芳容。
寧侍衛(wèi)鼓起勇氣攔住蘇容,“小姐......”
“怎么又是你?”蘇容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小姐,您丟失的耳墜是不是這個?”寧侍衛(wèi)連忙說道。
他說著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被手帕層層疊疊包住的小包,慢慢打開后遞給蘇容。
蘇容眼中充滿驚喜,“你在哪找到的?”
“就在......阿嚏......”寧侍衛(wèi)話音未落就昏倒在地上。
蘇容看著地上昏倒的寧侍衛(wèi),疑惑的說道:“哎,你怎么了?”
蘇容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發(fā)現(xiàn)燙的要命。
“哎,你醒醒......”
過了好一會蘇容才發(fā)現(xiàn)他的衣服也是濕漉漉的。
原來,寧侍衛(wèi)為了一個小小的耳墜在涼亭的雪地找了一夜,雪水沾濕了他的衣服。
他在這冰天雪地的夜里,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找了一夜。
后來,少不更事的兩個人便開始兩情相悅。
這一天,他們兩個人相約到橋頭放風(fēng)箏。
“寧哥哥,這么漂亮的風(fēng)箏是你親生畫的嗎?”
寧侍衛(wèi)眼中充滿柔情蜜意,“我昨夜畫的時候,原是覺得非常好看,可是如今容兒拿在手里,風(fēng)箏便顯得丑了。這世上任何東西放在容兒身邊都會黯然失色?!?p> 蘇容低下頭淺笑,“寧哥哥真會取笑我......”
夕陽照在蘇容美麗的臉龐上,看著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寧侍衛(wèi)突然很想靠近她一點點。
“容兒,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笨蛋,這種事情還要問嗎?”
蘇容慢慢張開雙臂,可是她期待的那一個擁抱并沒有來到。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心愛的寧哥哥怎么會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一日,蘇容在橋頭一直等著,直到下了大雨。
起初,她以為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墒菨u漸的她發(fā)現(xiàn),他好像真的離開她了。
她一個人在橋頭等著,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大雨打濕了她的頭發(fā),衣服,和淚水淌在一起。
遇見他,是在一場大雪里。
失去他,是在一場大雨里。
她的寧哥哥,就在那一天再也找不回來了。
原來,寧侍衛(wèi)是被蘇老爺派人抓了起來。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我打!”
“老爺我......我和小姐......”
“我的容兒是要嫁給陛下當(dāng)妃子的,豈是你這種無名小卒覬覦的?下人就是下人,不知天高地厚?!?p> “老爺.......”
蘇老爺冷哼一聲:“哼,當(dāng)初是看你可憐才收留你,沒想到卻引狼入室了。給我打!你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這蘇妃絕不能再留!”
“老爺,屬下自知罪孽深重,自會離開蘇府。但是懇請老爺給我三年時間,三年后我阿寧必定飛黃騰達,到時候上門提親。”
“可笑至極,癩蛤蟆就是癩蛤??!人活著總要清醒些,為了讓你更加清醒,不如把你廢了送進宮當(dāng)最卑微的奴役吧?”